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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這破事之後,朱翼和朱明輝帶着幾個小弟去搓了一頓,又去自己罩的浴室場子洗了把澡,喊了個妞給做了全套。朱翼突發奇想要去打打檯球,於是十來號人到了不遠處的一間遊戲廳捅檯球。

香煙瀰漫的遊戲廳內,十幾個社會青年拿着檯球桿在玩檯球,還有二十幾個坐在裡面玩三六豹賭博機和街機。朱明輝不太喜歡玩檯球,還抱着個妞在沙發那邊揉來揉去。

這時,一名西裝革履、體魄精幹、皮膚呈古銅色,容貌氣質不太像中國人的男子走進了遊戲廳,他掃視眾人,在看見拿着球杆瞄準的東霸天朱翼後,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下,就默不作聲地轉身,將遊戲廳大門關上。

接着,西裝男旁若無人地朝趴在檯球桌前、拿着球杆瞄準的桌球的朱翼走去。

這間遊戲廳平時來光顧的都是這片街區的混混,西裝男明顯是陌生面孔,氣質穿着也截然不同,根本不像是來這種下三濫的市井地方晃蕩的類型。

朱翼是老江湖,對走向他的青年抬了抬眼皮,一槍將球打了出去,可惜歪了點,沒有進洞。

“你就是朱翼?”西裝男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朱翼挑了挑眉毛,他有點吃不準面前的西裝男是什麼來頭。不過身邊的十幾個兄弟已經聚了過來。

西裝男對一個個提着檯球棍包圍過來的社會青年視若無睹,黑如最深沉的夜空、毫無光亮的冷冽雙眸透着一股漠視生命的危險氣息。宛若暗夜中最危險的凶獸般,凝視着朱翼。

不止是朱翼,連旁邊沒有被這人盯着的混混,都不由得升起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彷彿本能在不斷警告他們,趕快離這個生物遠一些,不,越遠越好。

“你們的運氣很不錯。波士說在這個國家最好不要把事情鬧太大。所以,我盡量……不殺光你們。”

西裝男的聲音很輕,口音也比較生硬,但在場的每個人都似乎感覺是在貼着自己的耳朵在說話似的陰冷。配合他的話語,有一種滲入心肺的詭異恐怖感。

不過出來混的,最講究的二個字就是魄力。這魄力的大小,依己方和對方人數的多寡上下浮動。現在場子里的道上兄弟足足有二、三十號人,眼前就是成龍李連杰來都是一個詞回過去:干挺。

“去你媽的,你個龜孫裝什麼大蒜!一個人就敢來砸朱哥的場子?犯渾了找死是么!”一個赤着膀子的紋身混混舉起手上的檯球桿,照着西裝男的腦門子就一棍掄過去。

西裝男目光不轉,左掌一旋,驟然間拍擊在檯球桌上。

“嘣!”舉着檯球桿的社會青年腦袋朝後一甩,頸子折到了令人看了感覺毛骨悚然的誇張地步,然後哼都沒哼一聲地直接癱倒。

在西裝男隨手一拍之下,原本已經滾進檯球桌對面網兜里的一粒樹脂桌球,剎那間宛若炮彈一般,自下而上的急射而出,迅猛的衝擊力,將球杆青年的整塊下顎骨擊得徹底粉碎。

他媽的隔山打牛么?這又不是在演黃飛鴻電影!哪來的厲害角色!朱翼出來混了這麼久,反應倒也不慢,連忙後退,讓周圍的弟兄們護住自己,同時大喊自己的王牌打手。

“明……明輝!有高手砸場子!”

遠處沙發上的陳明輝甩開懷中的女人,怪嘯一聲,從褲兜里掏出一把生鐵鉤子和一柄剪刀,宛若猛虎出閘,身手矯健的一步就跨出丈許距離,朝這個砸場子的西裝男狂沖了過來,準備施展“無限制格鬥術”。

“嘣!”地一聲,才衝到第二步,氣勢洶洶的陳明輝整個人驟然間猶如被汽車正面撞了一般,腳跟摩擦着地面,硬生生向後倒蹭出數米,恰到好處地又坐回了他剛才坐着玩女人的位置。

癱軟在皮沙發上的紅棍打手,無力地聳拉着腦袋,渾身打擺子似的顫動不已,不斷地嘔出夾雜着細碎肉末的鮮血。

一粒桌球呈螺旋狀、硬生生地絞陷進他的腹部,看樣子是連腸子帶肝臟胃囊都被震得粉碎。他帶的馬子在旁邊雙眼翻白,直接嚇暈了過去。

西裝男秀出的這兩手功夫實在太驚人,周圍的道上兄弟頓時都被震住——他們平時干架基本上就是靠個血性衝動,哪裡見過這種輕描淡寫間弄廢人的手段和煞氣。

“哦,桌球大概不是這麼玩的?我比較喜歡棒球,是投手,所以習慣扔。”

西裝男再次捏起一顆堅硬的樹脂桌球隨手把玩,對已經開始流冷汗的朱翼淡淡道。三個指頭稍一用力,整粒桌球被捏得爆碎成粉末。

“真可惜,你們這兒沒有投幣式點唱機。”西裝男語氣戲謔中透着難以言喻的煞氣,掃視已經嚇得屁滾尿流的黑社會。甚至還開了一個邁克-傑克遜的MTV梗玩笑。

僅僅十幾來秒後,西裝男吹着“黃金雙鏢客”里經典的口哨,悠然地離開遊戲廳,留下一堆重傷得快要不治的幫派份子。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台上個月才發售的“V998”移動電話,播了幾個數字,然後放在耳邊說道:“波士。招惹“小公主”的雜碎已經清理。”

在幾個街區外,李譜和晨嫻所住的居民小區樓下的一輛本地牌號、款式也很常見的奧迪轎車內,狄天下聽完“剝皮行者”的報告,就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另一名直屬部下。

無論是黑暗世界的“蛇”,還是上流社會裡的超級富豪兼黃金王老五的加爾-菲尼克斯的顯赫身份,直接進入中國都會引起強烈的關注。大約三天前,他通過特殊途徑進入了這個與他頗有淵源的東方國家。

這三天里,他遠遠地暗中關注晨嫻,以及和她糖黏豆豆黏糖的中國少年。甚至還極其小心地遠遠觀察過幾次晨天心——也就是現在改名晨心的女醫師。

一個滿溢着幸福的單親家庭,簡單而純粹……從某種意義上,這就是天心想要的生活罷。狄天下習慣性地彈了彈手指,氣流震動,竟然在指間形成了小小的罡風渦旋。

“如果現在去打擾她們,天心一定會更反感我。唔……得想個辦法,讓她不要一見面就對我重燃殺心才行……”狄天下揉了揉眉心,很少會有什麼事讓他也苦笑,可這三天里,估計比他在過去三年里的苦笑加一起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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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譜和晨嫻還是和往常一樣按時上學。只是在放學的時候,二人和學生們走出校門時,發現校門口似乎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校門口平時三三兩兩,推着自行車、或開着轎車等待接子女回家的家長中,赫然站着一位英俊得堪比裘德洛、迪卡布里奧這些20世紀末時女生的夢中情人的白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