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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預料,隨着舊世界兩強對峙的鐵幕徐徐落下,不可一世的『毛』熊眨眼間橫屍街頭,遺骸變成了大『毛』、二『毛』、三『毛』和十幾『毛』,一超獨霸的白頭鷹從此過上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美好生活。。。

豈料神轉折出現了,飛機撞大樓的911事件好似當頭一棒,直敲得白頭鷹眼冒金星,伺候的許多年裡,反恐戰爭就成為鷹家眼中的頭等大事。本着大抽風不留死角的專業精神,鷹家各路人馬肆無忌憚地在全世界範圍內展開監聽、監視和檢查活動,所有本國公民及非本國公民的信函、電話、電子郵件和上網活動痕迹無一倖免,另外還包括了監控竊聽他們的私人談話、銀行賬戶變動信息和外出活動行蹤等等。說到這裡就不禁叫人聯想起那個歷史愛好者調侃神聖羅馬帝國的經典段子,既非神聖也非羅馬更不是個帝國。

一個滿口嚷嚷着自由民主的地方,既無民主也無自由可言,按照某個二鬼子越缺什麼越喊什麼的偉大理論,這當真是嘴炮無敵了,現實世界絕對比小說情節更加曲折離奇呀!

無論如何解釋,上位者的本職工作就是負責切蛋糕和分蛋糕,不管他們怎麼下手去切,又用什麼理由來瓜分這些勝利果實,選擇結果一定是把最大的那塊蛋糕塞進自己的嘴巴里。絲毫用不着懷疑,不管在任何國家體制下,這套分蛋糕的路數都是一樣一樣的,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是某些人閑着沒事編出來黑上位者的,他們本身就夠黑了,不必煩勞別人再抹黑一把。

要說不同國度的情況不一樣,那無非是吃相直白難看點還是懂得略加掩飾的差別,用不着邊際的偉大理想號召庶民們無私奉獻,等到他們勤勤懇懇幹了幾十年,牙齒鬆脫了,頭髮也花白了,突然改口說那個理想時代的到來似乎很遙遠,前進道路依然漫長,我們要做好長期堅持努力的準備,乾脆『摸』着石頭過河吧!於是乎,所有義務勞動付出的隱形收益和原始積累就都落在掌握着權力資源的人手裡頭,與那些埋頭出力幹活的庶民們無關了,這種釣魚的法子可比明搶來得快多了。

“嗯,等回頭好好包裝一下概念,把什麼自由民主和國家主人翁粉飾好了,忽悠幾代人無私奉獻不是問題。”

一肚子壞水的羅正道很滿意自己的創意,隨手合上黑皮記事本,他的視線透過狹小的舷窗望着外面的景『色』。新式鐵甲艦什麼地方都挺好的,譬如說水手們的住居和衛生條件比起木構戰艦時代有着翻天覆地的改觀,唯獨原本獨霸艦尾這片區域的司令官房間縮水不少。為求在近距離炮戰中不留隱患,敞開式的無裝甲船尾成了歷史,厚度為兩吋半的鍛鐵裝甲嚴絲合縫地把司令官休息室包裹起來,漂亮的金漆雕花舷窗也跟着縮水成了一側三個八吋直徑的醜陋圓窗,到了戰時還得記得把遮蔽窗戶的裝甲板蓋上,避免敵艦發『射』的炮彈穿入室內。

“叮叮叮叮……”

唏噓感慨了一番,羅正道抬手拉動辦公桌旁的絲繩,守候門外的侍從官打開房門,問道:最高通緝245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眯起眼睛的羅正道『摸』着下巴說道:

“告訴廚房準備好午餐就送過來,另外通知維娜老師,請她過來與我共進午餐。”

“是的,殿下,請您稍等。”

由於太平年月的持續時間不長,各個智慧種族的精力也很難用在生活消遣方面,新世界的飲食文化有欠發達,在被舊世界稱為三大菜系之一誕生地的大吃貨國看來,狀況更是悲催得可以掬一捧淚了。

那位前輩穿越者皇帝是個鬥志昂揚,一輩子折騰下來從不知疲倦二字怎麼寫的超級實幹派,如果與幹勁明顯不足的羅正道比起來,這位前輩簡直就是能得五一勞動獎章的工作狂楷模了,此君把有限的生命都用來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花在生活享樂方面的精力就不會太多了。除卻如筷子之類的基本華夏元素引入新世界,光明王朝的餐飲風格更接近於舊世界的西餐,而不是以煎炒烹炸花樣百出,講求『色』香味意形無極限著稱於世的華夏八大菜系。

儘管對那位前輩沒去發展餐飲業頗多微詞,羅正道自己身上背負着荒神詛咒的巨大壓力,日子比那位前輩穿越者過得還來得慘淡,一日三餐能填飽肚皮就差不多了,現階段他也沒那個心情追求什麼飲食口味,將就着吧!

半精靈美女出現的時候,羅正道正在修剪指甲,聽到腳步聲他抬眼看了看維娜·杜波夫,笑着說道:

“坐吧!想喝開胃酒自己動手,怎麼幾天沒見,看我的眼神像是瞧見了個陌生人似的?”

聞聲,維娜·杜波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頗多玩味地打量着羅正道,說道:

“不能怪我呀!感覺沒辦法猜到你在想些什麼,那些想要殺死你的商人,居然輕易放過了他們,這不像你的一貫作風。”

談到了這件事,羅正道啞然失笑,說道:

“呵呵呵呵,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別忘了,這句話是你教過我的。”

“是啊!看着你成長到今天的樣子,我也感覺很陌生了。”

帝王心術這些玩意又不是什麼哥德巴赫猜想,非得理論水平和研究者的思維高度達到一定境界才能推演出來,智慧種族只要形成了固定的組織形態,自然而然就會開始鑽研這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拙劣把戲,便利自己上下其手瓜分內外利益。最高通緝245

在舊世界,公認玩這套東西最拿手的非華夏人莫屬,像是三十六計什麼的,說穿了那都是權謀學掛着兵學的帽子出來唬人,骨子裡還是那點破事,你聽說哪個大軍事家會把三十六計看在眼裡的,那一定是心術不正的外在表現。反過來看,西方世界不也出了馬基雅維利之流的權謀家向統治者推銷自己的權謀理論嗎?只能說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相比於實打實地創造出更多財富,在分配財富的環節耍點手段,巧言令『色』地博取他人信任,實施難度可就低得太多太多了。

“那位男爵小姐你看過了嗎?”

一聽半精靈美女這話,羅正道明白戲肉到了,當即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許多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不需要特別申明,類似等級制度社會下什麼樣的婚姻才算得體,這問題能寫成一本書,不過說簡單也簡單,無非是門當戶對罷了。

舊世界的娛樂業經常會湧現出一些描寫灰姑娘和白馬王子,千金大小姐與矮窮挫之間的傳奇愛情故事,為什麼這種看似荒誕的題材會很有市場呢?不外乎是稀缺『性』,利用了人們都有的獵奇心理,其次是用衝破巨大世俗阻力來彰顯愛情的真摯和熾烈,可以構成強烈反差的戲劇張力,倘若剝去這些人為粉飾的璀璨光環,那麼剩下的內容還能有什麼?

曾經有一個小故事說,某千金小姐與**絲男友在家裡做飯,兩人吃完飯後,大小姐把夠幾個人再吃一餐的菜肴全部倒進垃圾桶丟掉,然後她把碗碟送去洗了。當男友驚詫地詢問原因時,富家女的回答是吃剩菜對身體健康不好,細菌滋生很不衛生,下頓吃飯重新做。顯然,誰也不能說這理由不對,不過眼睜睜看着那麼多食物倒掉,窮人家出身的男友實在忍受不了如此浪費的生活習慣,最後兩個人平靜地選擇了分手。

關於這段感情結束的根本原因在於雙方出身門第的差距太大,以至於對基本生活常識的認知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懸殊的思維方式差距不是用所謂真愛能夠逾越的,必須有其中一方抱着脫胎換骨式的自我改造決心才能彌合鴻溝。

淡然笑容逐漸收斂,羅正道『操』着一本正經討論公事的口吻說道:

“嗯,看她的氣質修養確實是貴族子弟,但她拿不出什麼合法身份證明文件,目前只能說存疑了。”

羅正道說到了這裡,話音忽然停頓下來,雙眼平視着維娜·杜波夫,細緻觀察着她表情的微妙變化,繼續說道:

“……我會觀察她的行為舉止,如果沒有受過特殊訓練,或者是其他可疑的地方,那過幾個月,我準備迎娶這位小姐。”

政治是個參與者必須傾其所有下注的大賭局,在必要時玩家連自身都要當作一枚籌碼扔出去,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不光是底下的小嘍囉用來哀嘆自己的命運與無奈,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脫不開命運之手的『操』弄。哪怕羅正道有抗拒新世界規則的能力和勇氣,但是事態演變的結果卻也未必是他所樂見的。存在即是合理,任何一種貌似不合情理的積弊都有着內在合理『性』,至少在目前狀態下,各方都能勉強接受容忍的底限之內運行,貿然打破它的後果很可能是在舊秩序破壞後,新秩序尚未建立的劇烈動『盪』期。

外敵的力量強大,自身又被荒神詛咒糾纏,焦頭爛額的羅正道即便有改天換地的偌大決心,非要在這種惡劣條件下來個霸王硬上弓,那是把自己推到懸崖邊上的舉動,根本不叫革新,應該叫作『自殺』好吧!

心情多少感覺有些酸溜溜的半精靈美女毫不意外羅正道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卻對他表述中的另外一些信息大為驚訝,說道:

“為什麼這樣着急?”

聞聲,羅正道也笑不出來了,嘆息說道:

“不是我急,是他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