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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域,顧名思義可以知道是這地方是照明條件極端不良的特殊地圖,在習慣了陽光照射的地表生物看來情況更是糟糕,當然,蜿蜒曲折的地下洞穴深處隨處可見光苔蘚和自身具備光能力的昆蟲,並不是真正看不到半點光亮的黑暗之地。看小說首發推薦去眼快看書

當外來者們逐步適應了本地的弱光環境,想看到像人體這麼大的移動目標還是沒多大問題的,除非他們的眼睛本身就有毛病。羅正道對自己所處的狀況不甚滿意,按照新世界博物學的分類,地精是劃入到精類生物譜系中。眾所周知,精靈和雅靈、卓爾精靈的視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沒道理偏偏近親地精的眼神不好,人類的先天視力條件遜色於地精,羅正道只能開始琢磨如何依靠環境因素來彌補這個缺憾。

“快點!快點!把這堆乾苔蘚澆上油。”

在新世界待得久了,作風愈趨於雷厲風行,羅正道立馬組織人手在這塊預設戰場上進行布置,戰鬥不知何時會爆,但有準備的一方更有可能成為贏家,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海盜們停留的這座地下大廳形狀大致像亞腰葫蘆,從地表方向的洞穴往下,幾座寬敞的大廳依次排列開來,相互連接的幾道隘口都是由險峻的峭壁與深不可測的地淵所組成的斷裂帶,除非地精長出翅膀,否則不要幻想繞開障礙前行。

在險惡多變的地形中活動,近戰兵種的數量優勢被削弱到了極致,這鬼地方隨便一腳踏空你就死定了,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不在於能有多少士兵,而是誰的遠程火力更強。

威克礁近期列裝的金屬定裝彈製造不易,價錢也相當昂貴,可是正如那句格言所說,勝利總是來得比較便宜。此次被班恩操縱幕後黑手暗算了一把,在正面戰場上遭遇了大逆轉,一路被逼退入幽暗地域尋求庇護,羅正道已是退無可退了。到了這時候,他不可能再去考慮成本因素,甭管作戰行動砸下去的本錢有多大,那總比輸掉這場戰鬥,順帶丟掉自己的小命來得划算多了吧!

掃視着手下們賣力地布置陣地和陷阱,羅正道轉回頭看了看通向地下更深處的黑暗通道,冷冷地說道:

“注意保護我們的後路,我可不希望再被人夾擊。”

“是的,伯爵大人,我們會留意的。”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預設戰場,清除了對己方不利的某些因素。這時候,隨同羅正道巡視陣地的半精靈美女忽然伸手扯他的衣袖,羅正道詫異.地轉過頭來,正欲開口詢問原因,一臉緊張神情的維娜·杜波夫指了指耳朵和地表世界方向,羅正道當即會意,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好吧!該來的終於來了。

“嗚嗚——”

“地精來了!是地精的牛角號!”

班恩在指引着地精追擊,各種常用迷惑追兵的手段都不見效果,而今留給海盜們的準備時間極為有限,當防禦陣地粗略布置完成之時,地精軍隊那具備標誌性意義的蒼涼高亢牛角號聲,在洞穴里也隱約能聽得見迴響了。這聲音經過洞穴石壁的反覆折射顯得愈悠長哀婉,地下世界的聲音傳播距離較之嘈雜的地面世界要遠得多,地精軍隊根本不屑於掩飾自身行蹤。這是世界第一6軍的驕傲,哪怕明白告訴你,我來了,你照樣擋不住我的進攻,沒有這份絕對自信就成不了真正的強者。

海盜們在以太海上一度打得地精艦隊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力,此刻戰場轉換到地精更為熟悉的6地環境,它們低落的士氣和自信心登時恢復到了頂點,腳踏實地的時候,地精從不畏懼任何敵人。

隨着地精步步緊逼,海盜方面派出的偵察兵遊走在敵我雙方之間,與地精派出的小地精斥候進行短促激烈的交鋒廝殺,一方面要阻斷對己方的偵察,同時又要盡量探明敵軍的情況,這種針鋒相對的小規模戰鬥成為了大戰開始前的前哨戰。雖說參與者的人數不多,不過這種戰鬥血腥程度比大戰還要來得恐怖,往往是以雙方戰力損失殆盡收場的,不是足夠強悍和盡責的士兵,根本經受不住這種殘酷戰鬥的考驗。

“是地精斥候……啊!”

在最接近海盜陣地的峽谷口外,一名羅正道派出的海盜尖兵只來得及從喉嚨中出了含混的呼喊,緊接着他就被一根帶有地精徽標的紅色尾羽箭矢穿透了胸膛釘在石壁上,儘管付出了生命代價,這名斥候的預警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敵襲!敵襲!準備接敵!”

“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砰……”

隔着深不可測幽暗的地淵和羊腸小道似的天生石橋,海盜與地精在峽谷口附近開始密集交火,如狂風驟雨般掠過地下大廳的箭矢,以及如雨點般射來的彈雨在黑暗中交織成了死亡之網,夾雜其間的弩炮石彈破空聲和鷹炮射的尖銳鳴響,不由得使人感到精神壓力驟增。

這場戰事從一開始就顯現出了白熱化狀態,從遠距離的武器交火,逐步展到地精士兵奮不顧身地向前突進,哪怕倒在前進道路上的犧牲者死傷枕籍,它們也全無後退半步的意思。

如此恐怖的槍林彈雨和血肉橫飛場面是很容易想見的,通常只會出現既在不差錢也不差人命的傾國之戰當中,即使不考慮那些地精突擊隊近似於無謀的捨身衝鋒,人們也明白了一個淺白道理,無論誰膽敢出現在兩軍對壘中間的空白地帶,哪怕一頭巨龍來了也難免變成龍形靶子。然而,持續對射的雙方心裡有數,士兵隨身攜帶的彈藥數量有限,他們不可能像舊世界那些素來以豪奢狗大戶聞名於世的現代軍隊,在一次無足輕重的戰鬥中射n萬子彈擊斃一個敵人,起碼在現今的戰場環境下,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仍是刺刀見紅的白刃戰。

見到遲遲無法打開僵持局面,熊地精指揮官哲提·白山再也坐不住了,它選擇親自上陣,一面凌空揮舞着呼嘯生風的鏈伽,一面大聲咆哮着激勵士氣,吼道:

“誰能殺死威爾·尼達姆,賞金三十萬,軍銜提升三級……”

話還沒等說完,正欲親身參與戰鬥披掛上陣對海盜們的陣地動強襲的哲提·白山,動作突然頓了一下,跟着它單膝跪地,口中喃喃地說道:

“我主,是您的旨意降臨嗎?”

“……你們需要幫助,這附近有卓爾的城市,去吧!”

夾雜着少許紅色的金色光芒照耀在哲提·白山頭上,與此同時,戰爭與征服之神班恩的聲音回蕩在熊地精指揮官的腦海中。雖然它不認為地精大軍必須仰賴外力協助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但悖逆神意這種事對信徒來說是大不敬行為,只能遵照班恩的意志行事。

緩緩起身之後,神色複雜的哲提·白山對副官說道:

“莫拉,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要問卓爾精靈是什麼貨色,熊地精指揮官自然心裡有數,它不願意把自己的寶貴時間浪費在跟那群爛婊子打交道上面。在地精看來,身為戰士的榮耀只有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獲得才是有價值的,靠嘴皮子混飯吃,哪算什麼玩意?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是自然界的基本定律,當然,基友和百合可以除外。手段血腥作風殘暴的地精不喜歡同樣心狠手辣,而且特別腹黑的卓爾精靈,受到蛛後羅絲的影響,卓爾社會一貫奉行着女權優先的原則,這對純粹男權社會的地精而言絕不是什麼值得讚許稱道的種族特色,綜上所述,地精對於卓爾精靈觀感不佳。卓爾以耍弄陰謀詭計為榮,從不知團結為何物,卓爾們的私生活糜爛得比十八禁小說還要三俗了若干倍,地精對自己的這些近親由始至終欠奉一份好感。

當然,國家利益至上是不可動搖的,道義和觀感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正如舊世界為了幾個無人島嶼鬧到連篇累牘相互攻訐的兔子和腳盆雞,私底下生意照樣做得火熱,原因不外乎是利益比感情重要,喜歡煽動別人的人,往往是最缺乏感情和熱血的。

既然正趕上有求於人的當口,不論地精多不樂意搭理卓爾精靈,照樣還是得客客氣氣地與對方展開交涉。

很快,肩負着使命的莫拉·白山叩開了卓爾城邦的大門,它先需要面對的當然也不是友好熱情的款待,而是卓爾精靈們的冷言冷語。

“我方為什麼要協助地精帝國?”

這位卓爾精靈主母刻薄如剃刀的語氣遠比她講話的內容更能刺激來訪者的神經,莫拉·白山額頭青筋暴起,好在它知道卓爾的嘴巴素來這麼惡劣,不是專門針對地精第二帝國的,不然它真的要翻臉了。無須諱言,卓爾精靈是一幫既現實又陰險還沒下限的傢伙,換言之,她們甚至連陰謀家都算不上,卓爾們施展陰謀詭計的水準,基本停留在如地痞流氓們一般背後捅刀子,抑或是半夜裡拍磚砸玻璃的較低層次,那種需要延續多年,有條有理的宏大計劃絕對不符合卓爾精靈的胃口。

面對着這麼一群心胸狹窄又極度愛面子的潛在盟友,莫拉·白山滿是無可奈何地瞥了對方一眼,說道:

“我們願意支付報酬。”

聞聲,這位高高在上的卓爾主母猶如被人當面扇了一記耳光,她怒不可遏地叫罵說道:

“我們不需要地精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