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陳君羨每天也在努力地養神,想爭取在進神君廟之前進入到日游的境界。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
算上之前養神到夜遊境,此時距離去神君廟只剩下兩三個月了。
而這段時間,陳君羨雖然還未讓神魂強大到能夠日游,但神魂每每帶回來的後天之精龐大,讓他三四個月時間,居然抵得上平時一年多苦修。
金丹變大了不少。
其中蘊含著強大能量,讓陳君羨覺得此刻,能夠打幾個月前兩個自己。
“進入築基期之後,境界雖未提升,然而修為卻漲得更迅速了。”
陳君羨邊朝着雪寒殿走去,心中卻在感慨着。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哪怕是築基期初期之間,實力差距之大,也是鍊氣期的時候無法想象的。
築基期以後,基本上每天修鍊增長的能量都是原先好幾倍。
就拿他這幾個月來說,因為神魂的原因,相當於一年多的苦修,卻比他在鍊氣期修鍊五年多的能量總和還要多。
即便如此,陳君羨依舊沒有突破到築基期中期,或者說,他連築基期初期的中層階段都沒達到。
“沒有功法修鍊,全靠大葯金丹本能地轉化能量,境界提升實在太慢了。”
陳君羨更加渴望快點獲得《九轉玄功》後續的功法了。
算上後面兩三個月不可能獲得功法,他在這個境界,足足要浪費一整年的時間。
陳君羨現在心裡沒底,即便自己進入神君廟能夠獲得《九轉玄功》後續功法,能在至陽丹還剩下三年多的時間裡,修鍊到築基期中期嗎?
他真的不確定。
來到雪寒殿。
此處已經恍然一新。
模樣也和原來一般無二。
可陳君羨一眼看去,總覺得有些變扭,就好像明明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新衣服,穿在身上,卻沒有那種溫馨的感覺。
“陳師兄,怎麼樣?還滿意嗎?”
耳邊傳來雜役管事陸師弟的聲音。
站在大門口的陳君羨這才從沉思中醒來,側頭看去,微笑着說道:“不錯。”
言罷,他從儲物袋拿了兩瓶元氣丹遞過去,“這幾個月辛苦兄弟們了,你把這些元氣丹分給他們吧。”
“謝謝,謝謝陳師兄。”陸師弟大喜,急忙道:“我這就讓兄弟們幫師兄您取傢具被褥放進去。”
陳君羨微笑着點點頭,“有勞兄弟們,辛苦了。”
陸師弟哈哈大笑,“不辛苦,為陳師兄辦事一點都不辛苦。”
陳君羨當然聽得懂什麼意思。
這些雜役弟子給其他師兄弟們幹活,屁都撈不到一個,但在他這裡幹活,每次都會給上一些元氣丹,自然雜役弟子們都非常樂意給他幹活。
就比如這雪寒殿那麼大的工程,哪怕雜役弟子們都身懷絕技,比普通人強大不知道多少倍,可沒個半年七八個月不可能幹好。
但實際上呢?這群人才用了三四個月時間就完工了。
為什麼這麼快?
不外乎陳君羨人情世故做到位了。
不一會兒功夫,雜役弟子們興高采烈地幫着把傢具什麼都送了過來。
陳君羨也沒有擺親傳弟子的姿態,主動對着大家說謝謝,還給了兩三塊中品靈石,讓盧師弟帶大家去食堂吃頓好的。
“謝謝師兄!”
“陳師兄好人吶!”
“整個宗門我最佩服和敬愛的就是陳師兄。”
雜役弟子們說著感激的話走了。
等到人一走。
陳君羨在雪寒殿里逛了一圈,物是人非,卻怎麼再也找不到以前居住在這裡的感覺了。
……
夜深了。
雪寒殿的上空難得下起了小雨。
把整個雪寒殿稍微收拾了一下的陳君羨這才清閑下來,他站在寢殿門口的欄杆處,準備進去修鍊神魂。
忽而,看見不遠處重新建造的寒池,又抬頭看了看門口掛着的大紅燈籠。
陳君羨不由自主回想到了當年梅君燕手把手教自己時的場景,忍不住長嘆了一聲,“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首詞是李煜寫的《浪淘沙》,懷念故國的悲傷心情。
此刻,和他想念梅君燕何其的相似?
“想要為師尊報仇雪寒,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行,努力提高修為吧。”
陳君羨也只是傷感了片刻,便轉身進了寢殿裡面。
如果說一開始是漸凍人症逼迫着陳君羨不得不十年之內修鍊到築基期中期,那麼現在,他距離築基期中期越來越近,本該有所放鬆,可梅君燕的隕落卻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在這看似安詳的世界裡,實際上是個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
只要自身足夠強大便可以為所欲為。
只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夠替師父報仇!
來到裡面。
陳君羨直接進入了修鍊神魂階段。
他剛剛達到“真空”的心境,剛要出神,忽然,心血來潮,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嗯?怎麼回事?”
陳君羨雖然才築基期初期,但是處於出神前的“真空”心境之時,整個人是沒有任何煩惱、嗔怒、愛欲等情緒,因為此刻的他心堅如石,不會被任何事物動搖。
可這突然間心血來潮是怎麼回事?
若是陳君羨掌握那種掐算的神通,便能立刻掐算出有可能要發生的事情,但他如今並不具備這樣的神通。
“意隨心生,心隨意動。”
陳君羨想到了《道德經》中的一段話,這段話的意思是意境由心生,而意境又影響心中所想。
“既然意隨心生,而我自己又不具備掐算的神通,那麼就讓心隨意動罷了。”
陳君羨立刻神魂離體。
當神魂出殼之後,他沒有強制用自身的意念控制神魂,而是讓神魂自由自在地朝着雪寒殿外面飄去。
不多時,他的神魂來到雪寒殿外面。
突然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角落裡冒出來,朝着一兩里之外的小樹林而去。
陳君羨的神魂就那麼跟在後邊。
進了小樹林裡面。
他感受到好幾股炙熱的氣血,沒敢靠的太近,因為炙熱的氣血能夠傷到他神魂。
裡面傳來了華易的聲音,“左師兄,何必呢?”
左師兄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華師弟,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大師兄,我殺完這小子,會連夜離開定遠宮,他前陣子住在太上長老的道場,我還真沒辦法找他報仇雪恨,如今他回了雪寒殿,正是報仇的大好時機。”
咦?
左靈寒這廝對我動了殺心?
陳君羨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和左靈寒平日里根本沒什麼交集,也就是進入神君廟選拔的時候,用火焰槊傷了對方的神魂,怎麼對方還動了殺心?
他繼續偷聽下去。
“我和左師兄情同手足,自然不會把此時稟報大師兄知曉,剛才我已經派人去查探過,陳師兄確實在雪寒殿里。”華易說道:“只是他氣血磅礴,你當真要用神魂術?不怕反遭他的氣血傷神?”
“我自然是有法子的。”左師兄語氣堅定道:“若是我動用肉身修為,不說是不是他的對手,恐怕一經施展就會引來附近鎮守的值日護法,只有神魂術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然後有時間逃離定遠宮,這一次我必定要殺他,之前神君廟選拔,他用幽冥鬼火傷了我的神魂,讓我三魂受損,從日游境跌落到了夜遊境,又毀了我神魂法器,不殺他難消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