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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夏夏,不要啊!”見到女兒為了保護丁旭不受傷害,竟然不惜用水果刀劃破自己的脖頸,劉梅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像丟了魂魄一樣,大聲驚叫起來。

陶明遠也覺得腦中嗡的一響,又氣又急又怒之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夏夏!千萬別做傻事!”陶莉聽到叫聲,回頭一張望,心中大驚,趕緊以驚人的速度奔了回來。

“你別過來!你們先答應我,永遠不能傷害丁旭!”陶夏瞪了奔到自己附近的陶莉一眼,左手一指陶莉,冷冷地說道。

此刻,陶夏只覺得脖頸上火辣辣的痛,顯然是因為這把水果刀比較鋒利,自己又沒控制好力道,所以劃得有些重了,把原本的嚇唬動作變成了傷害。

陶夏從小到大,都在父母和保姆保鏢的細心呵護之下,連跤都沒怎麼摔過,這樣的刀傷更是幾乎沒有經歷過。但她外柔內剛的性格,這一刻也體現得淋漓盡致。頭腦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冷靜,並沒有在劃傷自己之後,驚慌失措地把刀扔掉,而是手腕一抬,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讓陶莉有所顧忌,不敢衝過來搶刀,否則後果就很難說了。

刀一被奪掉,自己就失去了保護丁旭的憑仗,所以陶夏用力地握着刀柄,手指尖都握得有些發白了。

果然,陶莉的特種兵反應本能地流露出來,一個急剎車,在離開陶夏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明遠,你快答應啊!你別碰丁旭了,這些事咱們別管了!”劉梅只覺得雙腿發軟,就像踩在了棉花堆里。央求地扯着陶明遠的胳膊。

“哼,做夢!”陶明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片刻失神之後。便知道女兒只是在嚇唬自己。

就如以前為了建樓盤去搞拆遷時,也有不少釘子戶拿菜刀和農藥瓶、汽油瓶威脅自己。要自殺*什麼的,但最終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自殺。

這些小手段,不過是為了在談判桌上獲得更多的補償而已。

剛才那一瞬間,他也被女兒的舉動驚嚇過,軟弱過,也曾想過妥協,但一想到女兒的終身要交給一個欠了百萬巨債的賭徒,他頓時覺得人生毫無意義了。

在他心目中。炒股和賭博沒有什麼區別。自己辛苦幾十年攢下的億萬資產,難道要交給一個迷戀於炒股的賭棍?和丁旭1萬元變成1024萬元只要十次翻倍的理論相反,如果每次虧損50%,連續十次之後,就算自己有一億資產,也會虧得只剩下9萬元!

為了陶家,為了陶夏的幸福,在這場戰鬥中,他絕對不能輸!

想到這裡,陶明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具壓迫力:“陶夏,你別想嚇唬我,我陶明遠也不是被嚇大的!你有種就把刀刺進去。你自殺吧,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就當我陶明遠,白養了一個冷血動物十八年!”

“你才是冷血動物,你就不怕你們陶家絕後?”劉梅使勁地掐着丈夫的胳膊,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大聲地嘶叫道。

“絕什麼後?我也不怕告訴你們知道,我陶明遠身為億萬富翁,能不養幾個小.三小.四?我實話告訴你,陶夏。你還有一個哥哥,三個弟弟。兩個妹妹!沒有了你,我們陶家照樣轉!我正好把他們都帶回陶家來!”陶明遠被掐得冷汗直冒。卻不動聲色地冷笑道。

劉梅聽了這句話,吃驚地倒退了好幾步,困惑地看着陶明遠,似乎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不用在乎我的終身幸福,把我當成你的聯姻工具。”陶夏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臉上充斥着失望、絕望的神情。

“你說得沒錯,所以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聽話,能一生幸福。我們陶家的家產,你將來也最少可以分到七分之一,那樣你至少還是千萬富翁,否則你一分錢也別想得到。就算我真的不管你,你和丁旭真的能在一起,也只是欠下一屁股債的兩個窮光蛋,連溫飽都解決不了,人生還有什麼樂趣?”陶明遠趁熱打鐵地勸導道。

陶明遠知道,女兒從小就有些大小姐脾氣,因為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兒,所以她剛才一定是憑仗着這一點,想讓自己妥協。想要讓她斷絕念想,向自己妥協,還是來一招釜底抽薪更好。

陶明遠就不信了,自己的女兒也在讀大學了,又是念的經濟系,會連這點利害關係都想不清楚?

“夏夏不會捨得自殺的,她是在要挾我!我要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結束這場糾纏!”陶明遠暗自想着。

讓陶明遠失望的是,陶夏聽了這段話之後,不知為什麼卻忽然精神一振,央求地看着父親,懇求道:“老爸,我一分錢也不要,我現在就凈身出戶,可以嗎?求你了!”

“你還真想去和丁旭在一起?別做白日夢了!我把你養到這麼大,我容易嗎,你卻要變成去倒貼騙子的白眼狼,不要臉的東西!”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女兒卻仍然執迷不悟,陶明遠再次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把心一橫,決定快刀斬亂麻,厲喝道,“陶莉,把她給我關起來,一個小時後,不管死的活的,都給我帶到車上,給我去相親!如果她敢自殺,你就馬上去滅了丁旭滿門,連一條狗都不要留下!”

“這……”陶莉為難地看着把刀尖頂在咽喉上的陶夏。

她知道陶夏是在威脅大伯,應該不會真的自殺,而大伯也是在反威脅陶夏,讓陶夏不敢自殺。

不過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堂妹,平日里還是思路清晰,不會做傻事的,但再聰明的女子。一旦遇到感情這種糊塗賬,也容易麻了手腳,犯大糊塗。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

她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快得過陶夏。陶夏只要再用點力。刀尖再往裡送兩厘米,氣管說不定就扎斷了。

那致命的兩厘米啊,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我明白了,你知道我不敢死,因為我還想護着丁旭,還想見到丁旭,對嗎?”陶夏萬念俱灰,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輕聲說道,“封疆大吏,好大的威風,好大的乘涼樹!他們喜歡我漂漂亮亮的,在他們家做一個花瓶,對嗎?”

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平靜,陶明遠的右眼皮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就算女兒剛才威脅要自殺,也沒有這樣。

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攫住了他強大的心臟,

他正想說什麼。就看見那把水果刀離開了女兒的咽喉。

可是還沒等陶明遠鬆一口氣,他的瞳孔便劇烈地收縮起來。

只見陶夏握着那把刀,狠狠地往自己的右臉上一划。

“哧……”

天地間。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比寂靜,人的耳朵也變得極其敏感。明明客廳里此刻並沒有什麼聲音傳出來,陶明遠卻覺得自己清晰地聽到了刀尖劃破皮膚的那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