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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你果然是一個瑋麗瑰奇的人才!」

綦婭卷翹的睫毛俏皮地顫動,水靈靈的大眼睛映着光芒自下而上的打量着岑長生手裡的那柄劍。

那長劍冰晶清透,流銀瀉輝,劍鋒如同冰棱般陵勁淬礪,寒芒逼人。

其實在岑長生凝劍之前說歸說,左右不過是些慰薦撫循的言辭,實際上無論是岑長生還是綦婭都沒有想過岑長生真的可以凝劍成功,甚至說是出手得盧,一次成功。

可無論她們信不信,那柄長劍如今就明明晃晃、真真切切地在她們眼前作作生芒。

綦婭小心翼翼地將長劍自岑長生掌心裡接到自己手中,將長劍置於眼眶下方凝睇端詳,一臉陶醉的模樣。

長劍的霜雪之氣冰寒雪冷,將綦婭的杏臉桃熏染上一層晶瑩剔透的薄霜。

她忽閃着大眼,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長生姐姐,你這劍晶瑩若玉樹瓊枝,別有風致,竟是和尋常的劍不同,蘊奇而稀世!」

岑長生對這柄長劍稀世與否並不感興趣,她還沉浸在成功祭劍的狂喜之中,感覺整顆心都在燃燒。

「嘶——」綦婭忽然高吟了一聲,驚疑地瞧着岑長生說道:「看了你這劍,竟然想起了江湖中傳聞許多年的一件遺聞逸事。」

「咦?」

岑長生星眸里回盼流波,清清亮亮地看着綦婭。

綦婭擼起袖口露出自己白皙綿軟的手臂,二話未說,便用岑長生的長劍在肌膚上略一划過,劍刃碰觸肌膚的地方便立刻留下一道細微如絲線的傷口。

「天啊綦婭,你這是做什麼?!」

岑長生被綦婭突然自損的行為給下了一跳,高聲驚呼着跳到綦婭的身邊,一把抓過她受傷的手臂,小心查看。

「沒事的,沒事的。你瞧這裡——」

綦婭驀地將手肘往身下一抽,躲避開岑長生試圖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手,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叫岑長生瞧。

只見綦婭手臂上的傷口立即擴大,鮮血迸流,讓人措手不及。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綦婭手臂上斷線的血色玉珠沿着滑傷口落,淅淅瀝瀝,卻在落地之前被岑長生的劍氣凝成了玉鱗冰晶,冰凝透亮。

「這,這是我的祭出的長劍劍氣嗎?」

岑長生大吃一驚,月白色的劍芒映射在她的面容之上,襯得她的冰肌玉膚愈發清麗白皙。

兩雙眼睛互相打量着這柄清霜絕塵,不磷不緇的長劍,長劍之上竟然不曾沾染半分血漬。

綦婭雙目湛湛,白皙的臉頰透出點點紅潤:「嘩!這劍果然能使白露凝霜,滴水成凍!我曾聽姑姑說起過,這等神奇不凡的劍古往今來僅有一柄,只是可惜已隨着它的主人之軀冰消氣化。」

岑長生的神情驀地凝固,她抿了下唇角,隱隱有種預感,綦婭方才提到的遺聞逸事會和前世的自己有關。

岑長生問道:「那麼允光劍尊有沒有說起過,那柄劍的主人為何人?」

綦婭雙瞳溜溜一轉,一手抵在下巴上面,蹙着眉低聲說道:「這話說起來可巧了,和你祭出的這柄劍劍氣如出一轍的,恰好是咱們閬風派前掌門之女殷攬月,也正是姑姑的金蘭姐妹,傳聞中我的小姑姑。」

果然不出所料,岑長生兩隻眼睛愣愣地向著劍看去,全身都在輕微的顫動。

綦婭說道:「據我姑姑說啊,當年百派被墟棘峰囚困的那場棡鼓盟會裡,殷攬月便是祭出了一柄名喚「沁白雪」的長劍。而這沁白雪凡一出鞘,頃刻之間白霜蓋地,收劍則雪意涔涔,故因此而得名。」

「沁白雪......」

岑長生嘴角蠕動,喃喃回憶着前世佩劍的

名字,試圖憶起塵封逝去的往事,然而回憶就像又厚又重的雪霧,嚴嚴實實地籠罩下來,越是往前走,越是模糊不清。

綦婭繼續說道:「沒錯,就是叫沁白雪。我姑姑親口跟我說過的,絕不會錯。據說當年百派被圍剿,命懸一線之時便是殷攬月在眾人始料未及之下祭出沁白雪,一劍刺穿了墟棘峰頭目計都的胸膛,才將百派解救於倒懸之時。」..

「沁白雪......」

岑長生一手輕撫着明澈如鏡般的劍面,腦子裡浮現起綦婭口中所說的,有關於自己前世持劍的畫面。

岑長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究竟為何狠心拋下一切記憶,但諷刺的是,眼下的她又是那麼迫切地想要回憶起有關前世殷攬月的一切。

失去了記憶的她如今就像一具殘缺的靈魂,無措地徘徊在人世間,彷徨四顧,撿拾起被丟得七零八落的記憶。

「長生!長生姐姐......」

綦婭黃鶯般美妙的聲音自岑長生耳畔傳來,將她的思緒喚醒。

綦婭忽閃着俏美靈活地大眼睛湊近岑長生眼前,含笑含俏地問道:「那麼長生姐姐,你凝鑄出的這把長劍欲喚作何名?」

「便也叫它沁白雪吧。」

岑長生持劍長身玉立於前,雙眼回盼流波凝視着手中長劍,宛如呢喃道。

綦婭粉腮微微泛紅,信誓旦旦道:「我的鹿心劍,你的沁白雪,未來江湖之中必然會像我姑姑綦燦燦、小姑姑殷攬月那般聲名鵲起,佔據一席之地。」

岑長生凝視着綦婭真摯耿直、堅定不渝的樣子,活潑輕盈,酥軟人心,彷彿一縷和煦的春風煥發著生機。

......

閬風山裡季輪迴常更迭,清蔚宮中生活苦樂各參半。

岑長生的修為在綦婭的傳授下日增月盛,像一朵生機盎然的花朵,活躍如魚地吸吮着她所能觸及到的一切。

春去秋來,暮來朝去,春夏芳華已逝去,山中深秋漸入冬。

萬木凋零,呵氣成霜。

閬風山的冬天風霜雨雪多變幻,一層落葉一層霜,不久又迎來像柳絮揚花一般的大雪從天而降,給山中萬物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絨裝。

暝晦的黑夜也較之以往來得更早了些,得此便利,綦婭遁跡潛形於卻塵、清蔚二宮之間也愈發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