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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翠蘿獨自漫步在校園之內,芙蓉上倒映出繁星點點,她驀然睜開了眼眸,藍紫雙色,在夜色里閃爍出難以言表的色澤。

一襲青衣的慕翠蘿突然抬起腳尖朝着湖中走去。

盯!

腳尖點在湖面上,明明沒有沾到湖水分毫,卻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了漣漪!

那道青色身影更是詭異的浮在水面之上,居然不曾下沉。

若不是此時四下無人,看到此情此景定是會被驚出眼珠子。

慕翠蘿就那麼浮在湖面上,背着手閑庭信步的在湖面上走着,低着腦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湖中央。

恰是蓮花花敗日,枯葉催折哪堪吹。

慕翠蘿突然抬起頭,異色雙眸中閃爍光澤,她伸手抓住一縷輕風喃喃自語:“本是天涯淪落人才去說那相逢何必曾相識。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相逢何必曾相識從何說起?”

放開手中那縷輕風,任由它飄向遠去,慕翠蘿微微嘆了口氣,那雙異色雙眸轉而看向風吹波瀾的湖面。

“起。”

冷淡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微微響起,那本該波瀾不驚的湖面突然一陣顫動。

隨着這一聲毫無力道的起字,芙蓉湖的水突然倒流而上,瞬間是衝天而起五六米,上大下小形成一道壯觀的水龍捲!

這充滿暴戾的水龍捲在那位踏水而行的青衣女子身邊居然顯得有有些乖巧。

慕翠蘿髮絲飄揚,一雙異瞳更是顯的不似人間女子,她伸手好像是要觸摸那飛速旋轉的芙蓉湖龍捲。

突兀的龍捲卷過湖邊樹上一株落花,慕翠蘿伸手接過,水流形成的龍捲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潰散無數水花砸向芙蓉湖,那湖中心的青衣女子沒有絲毫躲避,被淋了個透心涼卻毫無表情。

只是盯着手心中的落花愣愣出神。

良久才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將那一株落花緩緩放在水面上。

直到目送着那株小花飄遠才收回視線,自嘲一笑。

“落花隨流終散夢,怎言枝木不留情...”

回到宿舍的109眾人先將雨墨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依次睡下。

馮婷婷沒有着急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盤坐在蘇雨墨的床邊,一邊守着她,一邊修鍊,月光透過陽台照進不是很寬敞的室內,卻莫名有種溫馨的感覺。

小喬今日一戰也算是耗費了心神,早早的就沉沉睡去,紗妹沒有熬過這麼長時間的夜,趴在床上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徐婧瑤默默的幫她扯過被子蓋上。

起身走向陽台,盤膝而坐修鍊起來,晚風微微吹動窗帘,坐在雨墨床邊的馮婷婷突然停止了運氣,而是眼神複雜的看着睡着的蘇雨墨,腦海里想起今天慕翠蘿說的話。

玉藻前,殺生石,這些東西離自己所處於的年代太過遙遠,無從考究,甚至只能當做傳說故事來聽,可是為什麼關於雨墨,慕翠蘿要和自己說這些傳說呢,還有,她另類的傳說又是從哪裡知曉的呢?

“保護殺生石...保護她的孩子...”

馮婷婷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居然趴在蘇雨墨床邊睡著了。

蘇雨墨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她夢見了一位巫女,和自己住在一間破敗的神社裡,整天就是帶着她一起,背着功德箱到處求她想要的那一文錢。

說是還願,這妮子卻從來是抱着箱子在沒有人的地方轉悠,自己就經常說她這樣要是能有人捐錢,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個地方已經兩年沒降雨了,由於雷暴,裡邊的人出不來,外邊的人進不去,那位巫女就去了高天原,為這個地方求雨。

求來求去,結果還是死在了自己所愛戴的子民手中。

再後來,天沉湖,稻花開。那塊小小的海島再也沒有了缺水的困擾,百姓安居樂業,神社的破功德箱里也塞滿了銅錢,只可惜那個姑娘再也看不到了。

自己最後沒有拿那缸水換村長的船,她只是一個人守着破舊的神社,也時常一個人站在鳥居上看着山下的燈火通明發獃。

也不知一個人過了多久,日積月累的妖力讓她化為了人形,她選擇變成了她的樣子,每天做着她做的事情,她不想世人記得她自己,她想讓那塊地方所有的人都要記得不惜拿生命去換一場雨的少女。

滄海桑田,她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驅逐了雷暴,這塊世外之地終於曝光在了大陸的眼中,科技也漸漸發達,這塊地方也漸漸的和文明接壤。她最後一次站在鳥居上看了看山下的光景,只覺得無比孤獨。

轉身,孤身一人去了高天原。

宿舍里的蘇雨墨驀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宿舍里,摸了摸眼角,才發現全是淚水,夢裡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感覺到有些口渴,正準備撐起身子起來倒一杯水喝,突然摸到一頭柔軟的青絲,這時候才發現趴在床邊睡着的馮婷婷。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倒是沒有乘人之危。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起身把這妮子抱到床上躺好,蓋上被子,中間還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不好的事情。

蘇雨墨守在床邊,直到床上的人兒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倒杯水,正準備推開陽台透透氣的時候,發現徐婧瑤正在陽台邊修行,渾身青光繚繞,髮絲飄揚,冷淡的臉上印着幾道月光。

蘇雨墨放下了掀開窗帘的手沒有去打擾,自己拿着一杯水,輕手輕腳的開了們,走到了宿舍外。

夜晚的校園彷彿陷入了沉睡,安靜的環境下反而讓人更容易冷靜的思考問題。

蘇雨墨小抿了一口水,她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像變了樣子,短短几日,她都已經正式跨入修行者的行列了。

攤開手掌一縷深藍色的氣縈繞流轉,也不知道走上這條路是誤打誤撞還是必然,但是她想和大家能夠站在一起,不想她們和自己有什麼不同。

握了握拳頭,手中氣練悄然消散。

有些事情本就可以不用去思考那麼多,到了一定的時候自然會有答案,既然揭開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層面紗,沒有理由不奉陪到底。

突兀的她又想起了那個夢,想起那座山上的破舊神社,想起那個時而認真、時而爛漫的巫女姑娘,想起她早晨在院子里會回頭對她笑,握緊拳頭在胸口跟她說歐哈喲。

她始終想不明白,那個姑娘為什麼那麼傻,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幫這個很傻的傢伙,更想不明白神都不願意去救的人性,她為什麼就那麼堅信。

她就那麼安靜的站在夜色中,終是什麼都沒想明白。

最後還是緩緩的伸出兩根手指,對着那天空上的圓月。

彎了又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