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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像是蕭兄說的話,溫伯明含笑道:“以蕭兄的脾氣,那應該是會做出一番火中取栗之舉的,搞不好能趁亂謀奪自己的利益呢!”

“什麼‘火中取栗’?我看是引火燒身吧!我現在想什麼?想的是如何就能抽身而退!也不知溫先生有沒有好主意?”

話說到這裡,溫伯明才表達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蕭兄,自從你和康親王一道進京那一刻,火勢就已經在你身邊蔓延了,別說是抽身而走了,就是隔岸觀火,都已經不可能了!大火已燒過來了,哪那麼容易就能把火滅了?要我看,與其被火燒死,那還真不如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來他一個趁火打劫!“

第二天一早,大火果然就燒過來了。

蕭文明一肚子的心事,半夢半醒地睡了半夜,剛張開眼睛,就有六麻子帶着聖旨過來找蕭文明。

旨意十分含糊,也並非用書面寫成,而是一句口諭,要蕭文明徹查毅親王書中紙條的來歷。

並且還是單獨辦案,不能同任何有司衙門合辦。

“這怕是不合適吧?”蕭文明說道,“洛陽城裡那麼多的司法衙門,哪一個都比我有權限,哪一個都比我有根基。我這麼個小小的江南的屯田所的千戶,憑什麼查這樁潑天大案?”蕭文明對六麻子說道。

六麻子笑道:“皇上天資英明,今天下旨的時候留了餘地,爵爺不會聽不出來吧?”

“哦?此話怎講,還請公公賜教。”

六麻子咧開嘴皮笑肉不笑,先墊了一句話:“我要是說了,爵爺可別往外傳哦!”

見蕭文明點頭答應後,六麻這才說道:“皇上的旨意不是只叫爵爺徹查嗎?卻沒說一定要把這件案子查出來,餘下的話,就不用雜家往下說了吧?”

這話什麼意思,蕭文明當然知道,但他還是準備裝一裝傻:“說是這麼說,可萬一皇上說我辦事不利,敷衍旨意那怎麼辦?”

“不會的。”六麻子拍着胸脯說道,“皇上交辦的事兒,不管大小,能有一半辦下來就不錯了。要是皇上的旨意每條每句都能條條落實的話,那早就天下太平了!”

“哦?”蕭文明笑道,“原來諸位老公公,平時就是這樣議論皇上的啊……”

聽了這話,六麻心頭一緊,趕忙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爵爺……”

六麻子剛才的話,往小了說那叫玩忽職守,往大了說那就是欺君之罪,也不怪他會這樣緊張了。

“麻公公放心!咱們也就私下裡說說,就我這麼芝麻綠豆的官,在京城這汪洋大海里也就是個小螺螄,扔到水裡能翻起什麼浪?皇上這麼器重我,我也是誠惶誠恐,就怕把這件事情辦砸了。就是萬一辦成了,就怕皇上還會有什麼重任下來,我可承受不起啊!還是多謝麻公公指教了!”

話說到這裡,不僅到位了,並且是過於到位了。

六麻子不敢接話,蕭文明也沒法往下說。

於是兩人心照不宣、相依而別,蕭文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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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他幾樣稀奇的西洋玩意兒,這才送走了六麻子。

剛送走了這位掌權太監,蕭文明便找來溫伯明商量——蕭文明是真沒有想到,皇帝所謂的唯以重任,居然是讓他辦理毅親王書中紙條的這件大案件!

這可真是個難題啊!

“那六麻子說的好聽——糊弄當今皇上?當今皇上是個怎樣的人?這麼大的案子是能隨便糊弄過去的嗎?”

溫伯明淡淡笑道:“蕭兄,我昨天說火中取栗,你看這栗子不是給你送來了嗎?要是把這件案子辦下來,那皇上心中又得給蕭兄大大地記上一筆!”

“火中取栗?哪有那麼容易,栗子我是看到了,可這火也太大太猛了,搞不好我剛把手伸出去,栗子沒取到,反倒把手給燒掉了……”

聽了這話,溫伯明的表情才又嚴肅起來:“蕭兄所言不虛,我們在洛陽城裡沒有根基,遺書一案,又詭譎難測,確實難以查辦,還需要小心分析。”

蕭文明繞着屋子轉了兩圈,越走越是煩躁:“我就搞不明白了,這張字條到底是哪裡來的?當今皇帝繼位都那麼多年了,壓根就不可能憑着一張紙條就動搖他的皇位,但是字條在手又不能不查,純粹是給人心裡添堵!”

說著,蕭文明又在屋裡轉了兩圈,居然埋怨起死了的毅親王來了:“老王爺呀老王爺!這張紙條就算是先帝給你的,這麼些年,你把它扔了就是了,還留在身邊幹什麼?這玩意兒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更沒聽別人說起過。你把它燒了也好、扯了也好,哪怕是用來擦屁股,誰能知道?偏偏走了走了,還留下這麼個麻煩給活人……”

蕭文明的牢騷剛發一半,忽聽溫伯明幽幽說道:“蕭兄,我有個懷疑,你說這張字條是不是真的出於先帝的手筆呢?”

蕭文明眉頭一皺:“溫先生昨天不是說了嗎?這張字條上的筆跡的確是先帝的,並且難以造假,應該是真的先帝的手筆沒有錯。”

談到這個話題,溫伯明的臉色變得鐵青:“蕭兄,昨天那幾句話並非我的本意,只是真說出口又無人相信,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有話我就但說無妨了。”

“什麼話,溫先生只管說。”

溫伯明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同這份遺書相同的情況,我曾經也見到過一回……”

蕭文明聽了眼前一亮:“是嗎?溫先生曾經見過同樣的筆記嗎?那就好辦了。”

溫伯明又搖搖頭:“我說的是情不同而理同。說起來,上回見到這種事情,還同蕭兄你有直接的關係呢!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嗯?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當然有了,當年蕭兄不也被一份偽書,搞得焦頭爛額嗎?”

原來溫伯明所說的,就是蕭文明剛剛穿越過來搞定的第一場危機。

那一場危機里,後來被證實是白炎教徒的徐世約拿了一張假的借條,想要強佔蕭文明的臨海屯的土地,最後卻是被溫伯明在酒席上識破的。

而識破的方法,並不是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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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的真偽,而是從情理上推斷出來的——那張借條字跡無誤,找不出什麼瑕疵,然而其中的內容,紕漏之處卻不少,所以才會被溫飽識破。

“溫先生的意思我懂了,意思就是說這張字條也是假的?難不成又與白炎教有關?”

溫伯明也不敢把話說死了:“我沒說這張紙條就是假的,但是……也真不到哪裡去……至於白炎教……天下能人異士很多,也未必只有白炎教的人有能力偽造遺書。”

雖然溫伯明什麼都不敢確定,但至少有一點是明白無誤的,糾結於這一張字條是真是假,沒有太大的意義,關鍵是要查明:這張字條為什麼會突然加到了毅親王的書裡面?

根據蕭文明對毅親王的了解,這位老親王算是把朝廷大局給看得通透了,做事張弛有度、遊刃有餘,按理說是不會保留這一張要了命的字條的。

並且看他平時對皇帝和康親王的態度——一邊是極為尊敬,一邊是極為不屑,也完全沒有兩頭下注的傾向。

那麼就存在一個很大的可能性,那就是這張字條,並不是毅親王放在書里的,而是有人偷偷夾帶在裡面的。

那可就難辦了!

毅親王的這一本《國語》,平時就擺在他的案頭,能接觸到的人並不少。家裡那麼多下人且不必說,偏偏老王爺生前還是個極其好客的,府里三教九流的人出入來往的不少,翻開書頁、放上紙條、合上書頁,又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做完了,能夠完成這個動作的人也同樣不在少數。

“難不成要把天下能夠進入老王爺書房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排查一遍嗎?”

這倒也是個辦法,只不過太耗時間了,並且隨着毅親王的薨逝,那些曾經出入過他書房的老弟兄,也都已流落到全國各地去了,再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找回來,不知要耗多少時多少功夫。

並且在這過程中變數極大,很難確保將,所有的人一一找齊,並且也極有可能發生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事件,那麼線索又要中斷了……

“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如排查的事情先做起來吧……也不知聖上讓我查辦案件,給了我多少權利,可別我去查某個人,卻被他堵了回去,卻拿他沒有辦法。……那就丟臉了。”

溫伯明搖搖頭:“蕭兄不要急嘛,其實也不要那麼大張旗鼓地查。你想想,除了這份遺書以外,眼前還有另一件詭異的事情,要是將這兩件事情結合起來……”

聽了這話,蕭文明豁然開朗:“溫先生說的,可是王爺薨逝的機密,異常泄露給戎羌的事情?”

“沒錯!”溫伯明異常堅定地說道,“難道蕭兄不覺得嗎?遺書和泄密兩起案件,作案都十分簡單,前者只要派個人在書中暗藏紙條而已;後者也只要派一個人,跑到戎羌送張紙條罷了,都不用興師動眾,也不用長期謀劃,卻都能搞得滿城風雨,甚至可能動搖整個大齊朝的根基,手段可謂又毒辣、又精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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