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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永霖騎着一匹白色的駿馬,一夾馬腹,馬兒瞬間便跑了出去,他先是繞着場地轉了小半圈,隨後一手持弓,右手搭弦,一個用勁便將其拉至滿弓,似乎不用多加瞄準,利箭便這麼飛了出去。

破空聲響起,祁世臻舉着靶子站到靶場中間,眼神看向那向著自己飛馳而來的利箭。

若是尋常人,此刻怕是早已經受不住那心裡折磨與懼意而閉上了雙眼,然而她卻是面色不改,眼神定定地看着那支箭羽。

餘光瞥到了不遠處馬永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微微眯了眯,站在原地不動。

不過一瞬,那支利箭正中靶心。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靶子不斷搖晃,然而祁世臻雙手卻不曾晃動一下,連身形都站在原地不曾移開過。

她趁此,凝視着馬永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好!”

學子中有人突然開了聲。

祁世臻看去,是不知道哪裡混進來的其他院的學子,偏過頭不再理會。

“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可惜了……”祁世臻垂眸間,低喃道。

沈牧野嘴上說著不在意祁世臻,但是當夫子說要先射一箭作示範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看了過去,瞪大了雙眼。

直到那支羽箭正中靶心,而祁世臻安然無恙的時候,悄然鬆了口氣,如此這般的,還有溫啟明等人。

祁世臻站在不遠處,將眾人的表現收歸眼底。

“都看到了吧,方才我講的,騎射的三大要領,你們是否都記住了?”

馬永霖垂下手,一手抓着韁繩,雙腳順勢夾着馬腹,不過片刻,便回到了溫啟明等人附近。

祁世臻這時也走了過來,隨手丟開了靶子,對着馬永霖道:“夫子,學生方才見了夫子的言傳身教,現下對騎射很是感興趣,想上手試一試,還望夫子允許。”

祁世臻對着馬永霖抱拳道,白嫩精緻的臉上,具是肅穆之色,帶着認真,眼神定定地看着馬永霖。

馬永霖:“祁世臻,這騎射並非如此兒戲……”

“夫子,學生很是感興趣,也想與同窗們一同學習。”祁世臻打斷了馬永霖的話道。

“夫子,祁世臻說得很有道理,這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光說不練,那只是假把式……”

“是啊,夫子,學生也認為,這學習騎射,不單單是靠紙上談兵……”

這時,丙三院的學生紛紛開口附和,祁世臻見狀,微微頷首,眼裡儘是滿意。

她看着馬永霖,心中暗忖:這回倒要看看,這馬永霖如何收場,只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總覺得有異。

照理說,上京書院的夫子,大都是駱院長請來的,斷然不可能如此針對學生,可偏偏,今日,這馬永霖這般反常。

思及此,祁世臻深邃的眼神看着馬永霖,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心中早已起疑,不對,這馬永霖不對勁!

“祁世臻,你在想什麼呢?方才夫子已經同意你的提議了。”

這時,林哲英伸手在祁世臻跟前晃了晃道。

“嗯,嗯?”祁世臻看向林哲英,又看向馬永霖,目光觸及之處,祁世臻倏然發現,馬永霖脖子上有一絲異樣,好似格外不搭,頓時心中有數。

她笑了笑道:“學生多謝夫子成全。對了,還請夫子持靶。”

馬永霖低頭,看向祁世臻,眼神淡漠,隨即道了句好。而後,祁世臻就見他拿起方才她拿着的靶子,走到靶場中央。

“夫子,你可準備好了?學生要開始了。”祁世臻見狀,拿過弓箭,翻身上馬,在馬兒跑動起來的時候,突然抽出三支羽箭搭在弦上。

“?她原來是會騎射的嗎?”

沈牧野見此,嘴裡低喃着,目光卻灼灼地盯着祁世臻的動作。

“不對啊,祁世臻她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

“她這是想來個三件齊發嗎?”戴奕潛騎在馬背上,握着手中的弓箭,志氣高昂。

祁世臻此時可不管他們怎麼想,她此時只想知道自己的驗證對不對。

“夫子,學生開始了。”

祁世臻大喝一聲,隨即拉了個滿弦,目光注視着場中的馬永霖。

咻咻咻!

三支箭羽在祁世臻鬆手的剎那飛射而出。

齊齊衝著馬永霖而去,只是祁世臻此時瞄準的並非是馬永霖手上的靶子,而是他的太陽穴,喉嚨,以及左心位置。

“這……”

沈牧野,江辛等人也一下子驚住了。

不過瞬息,三支箭便即將到了馬永霖跟前。

而這時的馬永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死亡危機,他直接向後一個下腰,躲過了那三支箭矢,心中卻也明白,自己怕是暴露了。

主子所言,果真屬實。

這祁世臻,當真不簡單。

危機剛過,馬永霖還沒來得及反擊,就又聽見空氣中傳來的破空之聲。

頓時忙不迭地一個扭轉,躲過了接下來的箭矢,顧不得暴露,只想完成願望的情況下,馬永霖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暗藏着的匕首。

那匕首泛着寒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光了一下,折射出的光芒一下子叫在場的學生們注意到了,俱是心中一凜。

“小心……”

“祁世臻快躲開……”

溫啟明等人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夫子要對祁世臻下手,但是現在,祁世臻明顯有危險了。

“祁飛,快救人啊……”

沈牧野反應過來祁世臻身邊一直跟着一個叫祁飛的高手,連忙大喊道。

然而此時,眾人卻絲毫不見祁飛的身影。

“咯噔!”

眾人心裡一震,沈牧野見此就騎着馬朝着祁世臻而去。

而這時,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馬永霖已經到了祁世臻騎着的駿馬跟前,他左手暗中揮出一道光芒,隨即就見馬兒突然凄厲地嘶鳴着,痛苦不安的晃動着。

祁世臻意識到,應當是馬永霖剛剛揮出了什麼暗器,擊中了馬兒。

頓時棄了馬,一個輕躍間下了馬,躲開了馬永霖揮過來的匕首。

她並未付出全力,只是想等祁飛出手,然而此時祁飛還不出現,再看眼前人的動作,心中明了。

她飛起一腳踹在馬永霖身上,一個旋身之間又躲開了他沖自己揮來的匕首,而這時,正想好好陪這人玩玩的祁世臻,餘光卻瞥見同窗們飛奔而來的身影,心中一暖。

卻是突然大喊道:“別過來!”

幾息之間,祁世臻便與馬永霖過了幾十招,見此,那馬永霖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頓時一個近身,想趁機刺出一刀。

祁世臻剛欲躲避,就瞧見了他暗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她頓時飛身退開。

“去死吧!”

馬永霖左手甩出一下粉末狀的東西,而祁世臻已經一個飛身與他拉開了距離。

馬永霖見一擊不中,心中一個咯噔,想殺死祁世臻的想法更強烈了。

而祁世臻與馬永霖過了上百招,還不見祁飛回來,雖然知道以祁飛的伸手不見得會遇到危險,但還是頗有些擔憂,而且這騎射場上還有那麼多同窗。

思及此,祁世臻也不想再與馬永霖膠着了,運起內力,快速靠近馬永霖,先是反手奪過來他的匕首,隨即直接內力外放,隔空制住了他的周身大穴,封了他的內力。

這時,馬永霖已經僵硬着身子,保持着右手持匕首揮灑的動作,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滑稽。

似乎是不敢置信,馬永霖方才波瀾不驚的眸子里早已控制不住的放大,瞳孔一縮,就是臉上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祁世臻,你沒事吧?”

這時,沈牧野等人也急忙圍了上來。

看到被制住不動的馬永霖,有些人不解,有些人暗中瞭然,還有些人眼底閃過幾許神思。

然而這都掩蓋不了沈牧野與戴奕潛等人關心的眼神。

祁世臻揚唇一笑:“放心吧,我沒事。”

她的臉上掛着恣意張揚的笑意,讓人深感震撼。

“沒事就好。”溫啟明說著,眼神看向馬永霖,剛開口道:“祁世臻,這……?”

眾人臉上不解的神色祁世臻一一收歸眼底,隨即走上前,伸手在馬永霖的脖子及耳後處按了按,果真摸到了一絲絲不平滑的部分,隨即順勢揭起。

嘶!

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頓時被祁世臻撕了下來。

露出來的,是一張陌生的,帶着淡漠的臉龐,當然,忽略那人眼底的震驚。

“嘶!這!這人不是夫子!”

“對啊,這易容術也太高明了,我們完全沒察覺到,這人竟是假的夫子!”

“天吶!”

“看樣子,這人應當是一個殺手!也有可能是某些家族豢養的死士!”

“天……!”

林哲英到底是將門世家,看着眼前這一幕,頓時說出了心中的猜測,只是內心卻是暗暗感嘆:連這上京書院都能混進來了殺手了,這也太危險了。

剛才若非祁世臻機智,怕是他們都沒發現其中端倪!

思及此,眾人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唔,身上沒有標誌,看不出是誰的手筆。”

祁世臻繞着假的“馬永霖”轉了一圈道,接着又看了看手中奪過來的匕首,左右翻轉了幾下,匕首很尋常,這背後之人很是謹慎啊。

“那,既然這不是我們夫子,那真正的夫子去哪了?”這時,突然有人開口問道。

“不會是遇害了吧?”

沈牧野撇了撇嘴,悄悄迎合了一句,“那還用想?”

“啊,天吶。”

“對了,祁世臻,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唔,來個人去告訴院長一聲?”祁世臻一手托着下巴道。

“沈奎,你去尋院長來,記住不許亂講。”

沈牧野轉頭,看向自己的書童沈奎道。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祁世臻看了看“馬永霖”,又看了看同窗們道:“接下來就看好戲了,小爺倒要看看,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祁世臻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嘴角微微勾起,整個人眼底,儘是涼薄與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