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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世臻視線落在一丈外倒地痛苦嘶鳴的駿馬,眼中閃過一絲不舍,這馬兒倒是不錯,就是可惜了……

林哲英也跟着視線看過去,那馬兒仍在地上抽搐着,只是左腹可以明顯看到一個腕大的傷疤,傷口處是一個透骨三分的飛鏢,其上泛着藍幽的光芒,而那沁出的血也呈紫黑色,很明顯是中了劇毒。

“幸好這飛鏢不是衝著祁世臻去的。”突然,林哲英心有餘悸道。

“是啊,方才真的是太驚險了。”江辛拍了拍胸口道。

假的“馬永霖”被制住不能動彈,只能看到眼珠子在不停轉動。

此時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才被制住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咬破嘴裡藏着的毒囊。

可惜,祁世臻制住他的方法十分霸道,眼下別說咬毒囊自殺,他唯一能動的,大概就是心臟與眼珠子了。

溫啟明靠近“馬永霖”,他看着絲毫不能動彈的他,心中頗為好奇,順嘴問了一句:“祁世臻,你這是什麼手法,他完全不能動彈了。”

“這點穴之法,很是高明。”戴奕潛也跟着感慨道。

“唔,我爹教的,應敵之法。”

祁世臻眉眼帶笑,露出一口齊整的皓齒,一臉無辜道。

“哇,不愧是東陵國的戰神,鎮國公真厲害。”

“那可不!”

此時在鎮國公府中愁惱的祁耿絲毫不知情:“……”

另一邊,因為發現端倪而離開的祁飛,此時已經追出了上京書院的範圍,就在他跟着那個黑衣人進入胡同口的同時,七八個黑衣人瞬間將他包圍了起來。

“遭了,中計了。”

祁飛心中一個咯噔,瞳孔一縮,意識到自己中了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了,怕是此時在書院的小公爺有危險了……

心知不妙的祁飛此時並不想與黑衣人纏鬥,只想儘快脫身趕回書院。

然而,那群黑衣人收到的命令就是引開他,牽制住他。

不用短短几息之間,祁飛便在黑衣人中間周旋着,過了好幾十招。

只見他背上系著劍鞘,右手持劍與黑衣人打鬥着,幾次想着突襲出去,卻又被人包圍了起來。

心知不能着急的祁飛,穩住氣息,果斷持劍躍向其中一個黑衣人,一邊遊刃有餘地躲着身後襲來的長劍。

刀光劍影,你來我往。

因着祁飛不想耽誤時間,下了重手,不過幾個回合之後,就有一個黑衣人命喪他劍下。

其中一個黑衣人又迅速填補上那個人的空缺,死了一個兄弟,對於黑衣人來說,更是一個示警。

他們幾人包圍祁飛竟然討不了好,頓時心中一凜,下手愈發毫不留情起來。

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敢大意,一個不小心,就會命喪當場。

祁飛一個旋身,長劍抵住向他劈來的兩劍,劍身橫着向那人持劍的右手而去,一邊注意躲避身後的攻擊,又伸出一腳,將一個人踹到牆上。

喀!喀!

那人猝不及防被攻擊,整個人撞擊在牆上,瞬間折斷了兩根肋骨,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面色順時慘白無比。

只是目標所在,務必要拖延時間,只得匆匆抬手擦去嘴角鮮血,忍住痛意迅速起身,又提劍向著祁飛發起攻擊。

這邊,祁飛挑開兩人的長劍,一個一字馬,瞬間又踹飛兩人,此時站着的黑衣人中只剩五個。

五人依舊將他包圍住,電光火石之間,祁飛一個狠手,長劍躲過劍網,划過其中一人的頸間大動脈,頓時鮮血噴濺而出……

“老三!”

領頭的黑衣人驚呼,忙加重攻勢朝着祁飛而去。

鏗鏘!……

不過片刻時間,又有兩人成為祁飛的劍下亡魂。

場面從一開始的被動,到主動。祁飛趁勢而起,劈,刺,橫挑,上腳踹。

一刻鐘之後,祁飛暗暗喘氣,此時,九個黑衣人已經死了四個,重傷兩個,而祁飛也被劃破了右手臂,一身黑色勁裝也染上了鮮血,髮絲凌亂。

他目光兇狠,盯着眼前還站着的黑衣人,還不待他們發起攻擊,就提劍而上。

呼!

風聲呼嘯,劍光飛閃。

幾息之後,領頭的黑衣人見狀,急忙衝著同伴使了眼色,發出撤退的信號。

“撤!”

五個黑衣人放出煙霧彈,祁飛以為是毒煙,急忙回身躲避,屏住呼吸。

待他轉過身來時,現場只剩下地上四具屍體,以及染上的血跡殘籍,受傷的右手也在提示着方才遭遇了一場戰鬥。

祁飛咬牙,顧不上傷口,忙不迭運起內力,飛躍間,朝着上京書院而去。

正在祁世臻擔心祁飛遇了不測,想去找他時,就發現了從遠而近的身影。

“小公爺!”

祁飛快速來到祁世臻身前,單膝跪地,長劍撐着地上,染血的劍身,此時血液早已接近乾涸。

而祁飛右手還在不斷沁血,黑色的勁裝,染了血濕了一塊,祁世臻看得分明。

“起來!”

祁世臻的臉一下冷了下來,略帶稚氣的聲音,在場眾人卻也明白了,她生氣了。

祁飛急忙起身,垂着腦袋,有些沮喪,內心卻是慶幸還好小公爺沒事,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

“痛嗎?”

“不痛!”祁飛下意識搖了搖頭,低垂的目光觸及到小公爺板着的臉,立馬改搖頭為點頭,並道:“痛,痛極了!”

深知小公爺脾性的他,心裡一個咯噔,只是垂着腦袋,顯得很是懊惱。

“痛還不趕緊包紮?需要小爺幫你?”

“不,不用了,屬下自己便可!”

祁飛連忙搖頭,先是取了金瘡葯撒在傷口上,接着又隨意撕了中衣的衣角,一邊用左手與牙齒配合地纏在傷口上,最後打了一個結。

祁世臻帶着涼意的眼光落在祁飛身上,心中恨意在此時極速飆升,不管這次的人是誰,一個都別想逃!

祁世臻這人,生性涼薄,前世的性子,導致她今生比較慢熱,也虧得遇見了極寵她的鎮國公一家,才慢慢捂熱了她那顆心。

她這人,極為護短,可以傷她,但若是誰害了她身邊的人,她便會叫那人明白什麼才是地獄!

眼下,祁飛被人引開,還受了傷,可不就一下子點燃了她的脾氣了么!

本已經平靜得以安撫的涼薄心性,在這一刻,已然復蘇。

祁飛包紮完,看着小公爺的臉色,心裡默默地給這次動手的人記了一筆。

索性那些人劍上並未淬毒,不過即便是毒他也不怕,有祁世臻給的解毒藥,最多是多受會苦罷了。

而這時,方才看戲的其他書院的學子也早已消失不見,應是走了吧,就是不知是哪個院的人,祁世臻心想,搖搖頭不予理會。

“祁世臻,你沒事吧?”

在這時,駱聞賦的聲音響起,祁世臻才看向來人。

原來方才沈奎去找駱院長來了。

“院長好。”眾位學子見到落聞賦,紛紛拱手作揖。

“你放心,這事,老夫會給你,給鎮國公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事情的來龍去脈,路上沈奎已經粗略講了一遍,對此,駱聞賦也大概知曉了。

祁世臻看着駱聞賦道:“學生倒是沒事,不過學生的屬下應該是被那人的同夥傷到了。”

祁世臻眼神瞥向祁飛,一邊道:“這事,院長打算如何處置?”

駱聞賦看着安然無恙的祁世臻,內心舒了一口氣,誰知今日書院竟然會混進了殺手,這事不容小覷。

“將此人交由大理寺審查,如何?老夫也會稟明聖上,定要揪出那幕後黑手。”

祁世臻鎮定自若詢問自己,駱聞賦心中感慨。

“既如此,學生就靜候大理寺卿的佳音了。”

大理寺卿展南舟那人,祁世臻回京有些日子了,倒也是有所耳聞,此事,交由大理寺查,才是最好的結果。

遂,祁世臻點頭同意,目光再次落在祁飛手上的右手,眼底閃過一道寒意。

駱聞賦看着渾身矜貴,氣息壓抑的祁世臻,暗暗點頭,這鎮國公府當真教兒有方,如此稚齡,已然顯現出國公府的血性與風骨了。

隨即,駱聞賦着人將那黑衣人五花大綁給押了下去,一擺衣袖,面色嚴肅地走了。

事情到此,騎射課也上不了了,駱聞賦離去前交代了各位學生注意安全,今日全當休沐了。

“祁世臻,你現在要回府嗎?只怕路上還有人設伏……” 溫啟明面上帶憂道。

“無妨,上京有尋城守將,大白天的倒也無事。”祁世臻反而是搖了搖頭道。

“小公爺,若不然屬下給府中傳信來接?”祁飛卻絲毫不敢放心,頓時建議道。

“此事駱院長既然插手了,就無需擔心。”祁世臻眼神涼薄,接着卻話音一轉道:“眼下,需要擔心的事情,那人被滅口。”

說著,祁世臻環視了一周,見在場之人無所異樣後,才平靜地轉身,只落下一句:“既然院長都說休沐了,那我就回府了。”

說著,祁世臻衝著眾人揮了揮手,便邁着步子離開,祁飛則是即刻跟在她身後。

至於在場的其他人,也沒去介意祁世臻的冷漠,紛紛表示理解。

壯麗宏偉的宮殿群中,某一處殿落。

“你說什麼?祁世臻在書院遇襲了?”大皇子聽着手下人稟報的消息,面上一驚,隨之而來的是不解,再之後則是一喜。

“哈哈哈,幹得好啊!就該如此!”

大皇子顧驚瀾突然放聲大笑,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雖然不知道此番動手的是誰,但是此舉,甚合本殿心意啊!

哈哈哈……

“殿下,這事,眼下連大理寺都攪和進來了。”

大皇子的心腹垂着眸,接着又道。

“水越渾,才越有意思啊……”

顧驚瀾獰着笑,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進而目光看向窗外,陽光明媚,平靜的上京城下,卻是波雲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