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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世臻偏了偏头,看向一侧坐着的哥哥,道:“那我就靠哥哥保护了。”她哑然失笑,不过内心确实觉得暖暖的。

“好了,阿臻,你就别皮了,饿了吗?”镇国公夫人,也就是祁世臻的娘亲开口道。

“娘,我方才在大青山里吃了叫花鸡呢。”祁世臻笑嘻嘻道。

“阿臻,你呀~这总往大青山跑的性子怎么还不改改?”镇国公夫人,也就是祁世臻的娘亲蓝氏嗔了一句。

以前还担心女儿在山里危险,现在看来,危险的是山里的动物……

蓝氏今日身着一袭天青色襦裙,头戴金玉雕花簪,腰间坠这一个凤凰于飞九连玉佩,玉佩质地通透,底下还坠着一串五彩渐变的流苏,抢眼至极。

蓝氏二八年华便嫁给了镇国公,如今不过三十几岁,然而她的外表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肌肤如玉,白皙细腻,也难怪祁世臻也跟着遗传了她的模样。

是的,祁世臻自小生在玉关城,除了儿时寥寥几次随家人回过上京城小住,其余时间一直都在边关。

然而,祁世臻这坐不住的性子,天天往外跑,也不见得她有晒黑的样子,依旧是那边白白嫩嫩的模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有时崩着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一副我很严肃的样子,其实是有多么可爱。

当然,现在,对外她是一个男孩子,自然是不喜欢别人用可爱这个词来称呼她的。

“娘~”祁世臻走上前 ,窝在自家娘亲身前,软糯道。

祁世臻对于自家娘亲还是很依赖的,尤其是自己第一次有记忆起,便是眼前这个温婉淑良的女子照顾自己,她对自己的宠溺与疼惜祁世臻也都看在眼里。

倒是他们这“母子情深”的画面,让一旁的镇国公也松了一口气,满满的温馨冲淡了回上京的忧思。

祁世卿倒是没什么表现,只是在心里暗暗打气,想着还是得提高武艺,免得妹妹之后在上京城被人欺负了去。

得,是团宠无疑了!

完全没想过,即便之后在上京城,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啊,顺带还将着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

“行了,爹已吩咐管家收拾马车等,明日便要出发了,爹要去军中把军务处理一下,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准备一下。”

镇国公祁耿是真心忙,尤其是这离别之际。虽然他自己之前心中隐隐有所预料,他是极不想回上京城的,那就是个权力漩涡,自己一家去了,难免会被搅入风云当中。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自家女儿还可以去上京书院学习,免得整日作妖,镇国公这般转念一想,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的,嘱咐完,祁耿这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看着老爹的背影,祁世臻眼神柔和了一些,随后又没心没肺地同娘亲说着话,蓝氏被祁世臻哄得眉开眼笑的,一时间,倒是将方才听到皇上旨意的忧愁抛掷脑后了。

....

与这边的其乐融融的画面截然相反的是,上京城,彼时真的是暗流涌动,尤其是那些时刻关注着圣上动静的官员们,纷纷揣测起圣意来,对于皇上下令让镇国公一家回上京的消息,一举皆惊。

上京城中,本来还算平静的情况一下子被打破,甚至已经有人在暗戳戳地计划着什么,当然这一切,祁世臻他们倒是不知道了。不过也预料到了回上京之后的生活必然是不平静的。当然祁世臻也不惧,她是怕麻烦来着,但是她绝对有那个能力解决麻烦,只是平日里比较懒罢了。

与此同时,辉煌大气的皇宫里,御书房,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仁景帝此时正端坐在龙椅上,眼神深邃,身后的内务总管李德佺则是安安静静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仁景帝能在之前的夺嫡当中胜出,其能力手段自是不可小觑。眼下仁景帝突然下令让镇国公回京,其用意,即便是从一开始跟着仁景帝从皇子时代走到现在,也很是琢磨不透。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李德佺自是不敢妄加揣测,稍有不慎,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仁景帝能力卓著,先皇还在世时,对他的能力很是看好,果不其然,仁景帝顾云南顺利在那场严重的夺嫡风波中胜出,登上帝位的他,脚下可谓是踩着无数失败者的尸骨。

“李德佺,你说说朕让祁耿回上京的用意?”仁景帝想到此,右手执笔的动作微顿,墨水顺着笔尖汇聚,滴落宣纸上,形成一个黑点,猝不及防。

李德佺不意外皇帝的话,依旧恭恭敬敬垂立身后,躬身颔首道:“回皇上,老奴不知,皇上让祁耿回上京,老奴不敢妄加揣测。”仁景帝顾云南对李德佺的回答毫不意外,暗暗点头,这么多年了,李德佺就是这点让自己颇为欣赏,心里虽如此想,仁景帝还是笑道:“但说无妨。”

“眼下边关安定,皇上此举,是平衡。”李德佺并未多言,只思考过后,道出了这一点。倒是仁景帝蓦地愣住,不得不感叹李德佺心思玲珑,但是一想到祁耿,眼神讳莫如深。

...

上京城,某处豪华壮丽的府邸里

“皇上此次,究竟意欲何为?“深棕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背手而立,眼神透过百叶窗看向院外,忽而实现又瞥向北方的天际,内心隐隐有所揣测,毫无疑问,上京城,怕是要热闹了...

诸如此类,上京城各方势力涌动,有的冷眼旁观、有的被皇上突如其来的决定打破计划,不得不重新谋划、有的则是命人时刻留意镇国公的行踪。各路人马,涌动不止。

……

“殿下~殿下!!!”一声盖过一声的呼唤响起,那发出声音的黑衣男子此时正担忧地望着眼前的主子。

“无碍,都出去。”那黑衣男子口中的殿下蹙着眉,摆了摆手道,随即又道:“封锁消息,还有,去寻墨宣。”

“是!”

所谓令行静止,不过如此,黑衣男子闻言,颔首抱拳,后退几步,这才出了密室,顺带把门关严。

此时,密室当中,只剩下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黑色的衣袍修身,右肩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老鹰,一袭墨发用暗金色镂空发冠束起,劲腰上,束着一条三寸宽的暗金色腰封,右边上坠着一枚墨翡雕刻而成的玉佩,墨绿幽深,泛着光芒。

男子年仅十六,白皙俊美的脸上,星眸粲然,剑眉硬挺,高高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时正犀利地盯着地上某处,剑眉微蹙,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方才还显丝滑柔顺的衣物此时已然皱巴巴的了,双手上青筋暴起,似在忍受着剧痛。

“找死,好好活着不好么?”男子忍着蛊毒发作的痛苦,说出的话无端地泛着寒气,若是方才的黑衣男子,也就是男子的手下顾逸,还在这里的话,大抵会很肯定,又有人要去见阎王了。

顾惊尘一人在密室呆了许久,一直到剧痛平息,他才缓然起身,拍了拍衣襟,正了正色后,又恢复了孤傲冷漠的气质,这才踱步出了密室。

……

边关,玉关城

军营里,祁耿在军务总帐里处理事情的时候,祁世臻随后便到了军营,不过她并没有去找亲爹,而是拐了弯,直往操练场而去。

关于将军要离开的事情,祁家军已经知道了,此时正是士气有些低落的时刻,毕竟,他们也不清楚将军何时回玉关城了,因着这次是奉旨回京,自是与以往情况不同。

“干嘛呢?看着这么丧!”祁世臻走上前,突然拍了拍一个身披甲胄的校尉道。

“见过小公爷!”

在场之人见此,纷纷向祁世臻行礼,声音比起往日来,颓丧了不少。

“行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别以为我离开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们!”祁世臻心中明白,大概他们是舍不得吧,接着又道:“来,松松筋骨。”

说着,祁世臻取过一旁兵器架上的一柄大刀,刀刃泛着幽幽寒光,刀身足有一米长,玄铁所铸,重量足有九十斤,被年仅九岁的祁世臻拿在手上,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然而,在场的祁家军,却没一个人敢取笑,怕被削。毕竟他们都被祁世臻修理过,他们可没法像小公爷这样,上百斤的刀拿在手上如拿着纸片一样,轻飘飘的。

“小公爷……”刚才的校尉见此,立马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欲言又止,企图让眼前的混世魔王收回成命,他可不想再在手下面前丢脸哇……

“快点,别墨迹!”祁世臻提着走到场中央,回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估道:“这么丧,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实在不行,就接着再打!”

不得已拿上自己武器上前的祁东阳闻言,一噎,面色讪讪的,“小公爷,请!”

比武场上,祁阳东也敛起表情,认真地接受这场单方面的,额,殴打!

“看招!”

祁世臻提着刀轻身上前,也没有第一时间结束战斗,而是只用了一点力,同祁阳东切磋,时不时再说几句风凉话,将他的心扎得跟筛子一样……

打了一刻钟后,祁世臻才瘪瘪嘴,说了句:“不打了,没劲……”

话音刚落,就见祁阳东收了武器,跟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泪流满面!心中感慨,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