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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採石場的夜晚顯得十分的混亂,天色已經黑透了,但投石機的進攻依然沒有停止。可能藍姬長老就是想把前面這個巨大的深坑填平吧,輪番上陣的民夫們換着班的把大石頭拋射到採石場里,根本沒有絲毫休息的意思。

雲遮月已經是第三次來查探陣地了,雖然這些巡夜的活她可以不用干,但這次出征畢竟是她師傅帶隊的,自己這個做徒弟的怎麼也不能偷懶不是。

正當她經過玉麒麟的帳篷,準備回去休息時,一個意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眼睛裡。

這不是李飛揚手下那個最得力的侍衛嗎?他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李飛揚出什麼意外了不成?

今天的雲遮月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她突然對這個鬼鬼祟祟的侍衛非常好奇。當他走入軍帳之時,雲遮月居然藏匿身形,悄悄的跟了過去。

不得不說,雲遮月還真有當細作的天賦,她在帳外偷聽了半天,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玉家的侍衛都知道雲遮月和自家少主的關係,還以為他倆正鬧着玩呢。

這一聽可不要緊,軍帳內傳來的消息居然把她驚的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李飛揚居然裝病?”

“他居然帶人秘密偷襲沛水的礦場?還要偽裝成黑暗者?”

雲遮月這才體會到,李飛揚在望月台上的那番話,根本就不是醉話。他倆就是想置流火於死地。

先剷除你的勢力,甭管他有多弱小。再幹掉流火本人,甭管他師傅名望有多大。

心慌意亂的雲遮月返回自己的帳篷,連碰倒茶杯都感覺不出來了。

急躁的雲遮月在帳篷里來回踱步,所有侍女都被趕出去了,她現在就想靜一靜。

我該怎麼辦?玉麒麟是我的男人,流火是我的恩人,我夾在中間到底應該怎麼辦?

沒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她根本就不敢詢問任何人。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玉麒麟他倆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也是有很多漏洞的,不僅僅是雲遮月發現了這個計劃,其他有心人也都發現了異常。第一時間更新

李飛揚的行軍路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既沒有選擇楚國的官道,也沒有走流火來時候的山道。

他選擇的偏偏是兩條路中間的鄉間小路,橫穿楚國南方的大平原,然後越過落草坡,直奔水玉礦場。

路線選擇還是很正確的,官道上人來人往,而且經常能遇到覺醒者,這裡絕不能走。而大雪山腳下的山路,向來是侯家的勢力範圍,走哪裡就是找死。

橫穿大平原就是最後的選擇了。

可是,這條線路也有他的弊病,那就是人口太稠密了,就算能繞開那些大大小小的城市,可無數的村莊他們根本就沒法躲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八百騎兵帶給人的衝擊感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密集的馬蹄踐踏着大地,那種震動絕對能把癱子給驚下了炕。

無數村莊還以為來山賊了呢,亂鬨哄的趕緊關門閉戶,縮在自家炕頭瑟瑟發抖。

率先發現異常的居然是半兩金的一名掌柜,一名探親回家的普通掌柜。當他發現高速奔來的馬隊後,嚇的趕緊鑽進灌木叢里躲避,不過這個膽大的掌柜並沒有忘記觀察這些古怪的騎兵。

當他發現這些騎兵都是一水的草原赤鱗馬後,他才知道要出大事了。

“這那裡是山賊啊?山賊要是都能配備赤鱗馬,估計楚國皇宮早就換主人了”

“可是這些人也不像正規軍啊,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布衣,根本就沒有任何軍人的特點啊”

“至於說造化門?那就更不可能了,現在造化門正圍攻採石場呢,怎麼會着急往南方跑啊?”

“算了,趕緊向周圍據點傳遞情報吧,這種大事還是交給上級處理吧…”

這名盡責的掌柜,趕緊跑回縣城裡的半兩金分店,放飛了無數信鴿,把這個情報迅速傳遞出去。

看來半兩金不光賺錢有兩下子,就連搞情報也都是一把好手啊。無數據點接到這個情報後,迅速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夥計,開始密切關注這支奇怪的隊伍。

多虧了那些鴿子了,它們傳遞速度就是比戰馬快啊,僅僅半天時間,這支隊伍的目的地就已經被推測出來了。

居然是水玉礦場?這還了得,沛水兩岸是半兩金高度重視的地區,怎麼能允許來歷不明的騎兵靠近呢?

更恐怖的是,這些騎兵居然有一身黑暗者的打扮,這是怎麼回事?

半兩金和黑暗者之間的關係可太密切了,就連風大人都是半兩金里的一個股東,當然了風大人是最神秘的一個股東。

事情已經牽扯到流火和風大人這兩個重要人物了,那就是十萬火急啊。第一時間更新 兩批信鴿迅速飛起,一批沖向了採石場,而另一批則飛向了水玉礦場。

這是一場速度的比賽,奔馳的駿馬和飛翔的信鴿,到底誰才能掌握先機呢?

最先得到這個情報的不是風大人,也不是水玉礦場的守衛們。率先得到消息的居然是流火。

就在李飛揚離開軍營的那天晚上,已經過半夜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流火突然被一個奇怪的聲音所驚醒。

當他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一道烏光刺穿了軍帳,直奔他的咽喉而來。

流火反應足夠敏捷,稍稍側頭就躲過了這道烏光。烏光撲到流火的枕頭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流火幹嘛跑到帳篷口,四下觀瞧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身影。流火返回枕邊,仔細的搜索起來,在枕頭的破口出,他居然掏出一根樹枝,上面還纏繞着一條白布。

當流火打開白布看到裡面的內容是,一陣冷汗浸透了他的後背。

“李飛揚裝病偷襲水玉礦場”

11個字,如同11塊石頭一樣砸在他的腦門上,半天流火都沒緩過神來。

沒時間發獃了,流火突然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隨後衝出帳外去找侯穩借兵去了。

“你說什麼?李飛揚裝病?”侯穩抓過布條仔細看了半天,猛的一拍桌子罵道。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以他的性格決定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現在你不能猶豫了,趕緊返回礦場…”

“你還沿着原路返回,我給你一道手令,你可以徵調這一路上所有哨卡里的衛兵,雖然不多但也有200多人,配合你礦上的守衛也能抵擋一陣子了…”

“我敢說,這裡絕對有玉麒麟在摻和,我是沒法離開這裡的,這裡的兵也不能給你,你現在必須拿到證據,只有這樣咱們才能打贏這場官司…”

深夜的掩護下,流火和左磐玉快馬向礦場奔去,而這時距離李飛揚離開軍營,已經足足過去六個多時辰了。第一時間更新

流火到底能不能堵住李飛揚呢?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從採石場快馬飛奔到沛水,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這時候的李飛揚已經搶先了半天,而這半天時間已經足夠他摧毀礦場了。

比流火稍微得到情報的是風大人,他是第二天中午才得到信鴿帶來的消息的。當他看到這份情報後,怒火攻心的他踹碎了房間里的所有傢具。

“操 他 奶奶 的,這幫雜碎除了玩陰的還會什麼?還會什麼?”

“玄武…馬上給我挑選500精銳,我要出發…”

在大夥不解的目光中,風大人把情報交給大家,迅速傳閱一遍後,九老爺也怒了。

“媽 的,這就是嫁禍啊,想冒充咱們偷襲礦場,除了玉家和李家之外,沒人能想出這麼缺德的毒計…”

玄武把字條看了半天說道“咱們現在人手本來就不夠,而且造化門還在不斷增兵,如果這時候分走500人的話,我恐怕採石場有危險啊…”

這時候白虎也發話了“我不同意分兵,先不說人手的問題。就算咱們分兵了,咱們也未必能趕到啊?等咱們到哪裡了,估計水玉礦場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

“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為什麼要干?”

這時候的風大人也冷靜了下來,獃獃的站在那裡,眼神迷離,嘴裡喃喃自語。

“那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幹看着吧…”

就在那一刻,風大人老態盡顯。

這時候藍姬長老的軍帳里也異常混亂,盛怒的藍姬長老正在拍打着桌子。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無組織、無紀律,居然在戰場臨陣脫逃?這就是老柳教出來的好徒弟?”

“侯穩,我再問你一遍,流火到底因為什麼離開了軍營?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這時候的侯穩無奈的站在軍帳正中,低着頭沉默不語。

“好啊,侯穩。你也想違抗軍令了?你是不是想嘗嘗鐵牢的滋味?你們倆這是犯罪,這是對造化門的背叛…”

也許是藍姬長老的言語刺激到了侯穩,他突然抬起頭來,環視整個大帳,嘴裡輕聲說道。

“犯罪的大有人在,反正不是我倆。至於說背叛?恐怕已經有人走在前面了…”

說完,侯穩轉身離開大帳,嘴裡還高喊着。

“既然您想軍法從事,那就來吧,中州山裡的鐵牢,我正想嘗試嘗試呢…”

囂張的侯穩徹底激怒了藍姬。

“來人啊,馬上派人把侯穩看管起來,給造化門傳信,讓通玄大師馬上過來,我就要在陣前訂他倆的罪…”

發泄完的藍姬長老,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嘴裡輕聲低語。

“人心盡喪啊,這仗根本就甭想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