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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小區,步行梯的上行,兩個人一前一後,亦步亦趨。樓梯拐彎處,嚴沁偷偷看着跟在身後的沐辰宇,生氣是真的生氣,放心也是真的放心。

“安若菲總歸不會真的害沐辰宇性命。”

嚴沁不得不如此安慰着自己。

回到家,再次坐在沙發上,早上,晚上的心境全然不同。

沐辰宇緊隨其後,看着嚴沁給自己留門,自家小姑娘總是刀子嘴豆腐心。

進門後殷勤的倒着熱水,遞了上去。

“喝點熱水,天氣涼了,祛祛寒。”

“哼。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吵架歸吵架,嚴沁又不傻總不能虧待自己,依舊自覺的喝着熱水。

“你幹嘛去找她?喝那麼多酒?還被下藥?一晚上失聯,你是在哪兒了?”

嚴沁越問越覺得事情奇怪且迷惑。

“你們倆昨天晚上幹什麼了?”

嚴沁想到什麼,突然湊近扒拉着沐辰宇的衣領、袖子。

“早上脖子上的痕迹呢?”

嚴沁嘀嘀咕咕,翻轉着胳膊,倒是還有些輕微的劃痕。

……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失落呢?你還真想我失了清白?”

沐辰宇順手摟住嚴沁,讓她掙扎卻動彈不得。

“鬆開我。”

力量的懸殊,讓嚴沁只能在口頭上耀武揚威。

“不松,怕炸毛的小貓撓人。”

沐辰宇說的無賴,暖暖的呼氣吹的嚴沁脖子痒痒。一時之間,除了生氣還覺得委屈,說也說不清楚,打也打不過,就這樣被她制裁。

感受着懷裡的動靜漸小,再次看向嚴沁,已經又是雙眼含淚,滿目通紅。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不跟你鬧了,別哭啊。這金豆豆這麼值錢,可不興天天掉。”

沐辰宇捧着嚴沁的小臉,全然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只剩下滿心滿眼的心疼慌張,嘴上更是一股腦的解釋清楚。

“昨天我跟你分開以後,安若菲給我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溝通。然後我就去酒店找她,進門後喝了一杯紅酒就不醒人事,一直到今天早上墨風去酒店找我。至於早上衣領上、脖子上的痕迹都是她拿口紅蹭的,至於胳膊上的抓痕倒真是她抓的。除了讓你誤會,估計還有真的泄憤的意思,這有一道到現在還好疼。”

沐辰宇一遍解釋一遍轉着胳膊肘給嚴沁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委屈。

……

嚴沁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着沐辰宇解釋。

沐辰宇腦袋想着有沒有遺漏,繼續解釋。

“酒店也不是我開的,是墨風前天晚上開的,安若菲估計也是沒回家,才讓我去的。不是想發生什麼。”

沐辰宇倒不是想為安若菲開解,只是此時此刻給她開解也是給自己開解,所以不得不如此。

沐辰宇解釋完,安靜良久,嚴沁才開口問道。

“有什麼事情需要你那麼急的去找她?而且即便是一杯紅酒,你怎麼會喝呢?”

吵架翻舊賬時的女生,智商堪比愛因斯坦,大致一聽沐辰宇好像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細細想來,卻發現無頭無尾,沒有前因後果。

“額……”

沐辰宇下意識的後仰身體,嚴沁同樣前傾半步,“嗯哼?”

避無可避,自家小姑娘這幅說不清楚要吃人的表情可是太可怕。

“因為他拿《輕哩》的事情威脅我,所以我去了。然後我太過着急,她拿話激我,我就上當喝了那杯紅酒。本來是想喝完好好跟她談事情,誰知道就沒有然後了。”

沐辰宇說完小心翼翼偷瞄着嚴沁的表情,還好沒有再次發火。

“輕哩?”嚴沁不理解的看向沐辰宇。

“輕哩跟你有什麼關係?那不是盜版哩咖的創意嗎?總不能如外界所說,是你剽竊安式的創意吧?”

“額……輕哩跟哩咖確實有關係。嚴格來說,輕哩是哩咖的前身,是我最初的創作靈感。然後……”

沐辰宇看了下嚴沁,未說完的話也不敢再說。

……

嚴沁大口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沐辰宇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結合輕哩的故事,以及安式資本的來勢洶洶,不難猜測出這個事情安若菲從始至終都知道,或者說輕哩的背後真的是她們倆的故事。

看着沁沁瞪着憤怒的小圓眼,沐辰宇知道這事不說清楚是過不去的。

“我曾經把手稿送給安若菲,在我告白的時候。後來因為告白失敗,我也沒要回。隨着她出國,我以為早就被她丟了,我也就拋之腦後。後來工作中,有能力獨自做項目的時候,就想完成自己年輕時候的夢想,僅此而已。”

沐辰宇握着嚴沁的手指,十指相扣。

“也因為這個項目,認識你,才有了哩咖。”

“所以,沐總這是一個創意,貫穿十多年忽悠兩個女朋友?”

……

“沁沁……”

沐辰宇喊的無奈且撒嬌。

“我真的真的不是因為安若菲才啟動這個項目的,她也不是我女朋友。其實輕哩的事情我真的已經忘得差不多。但是我就是怕被她拿到你面前做文章,才會亂了分寸去找她的。可是最終還是讓你知道了此事,讓你傷心。”

“我才沒有誤會傷心。”

嚴沁嘴硬,雖然不爽,但還不至於被影響。畢竟哩咖不是輕哩的替代品,自己也不是安若菲的替代品。

可是嘴上卻還是忍不住扳回一局。

“誰還沒有個過往,就算輕哩是你跟安若菲告白的禮物,最終哩咖還是落我手裡,我又不虧。況且……”

嚴沁星星眼滿是惡趣味的看着沐辰宇,“就像我最初也是因為張一舟才選擇的法律系,因為醫生律師聽起來就很配,但是現在不還是在你身邊嗎?沐總,你這個剽竊案需要代理律師不?我收費很公道的。”

嚴沁挑挑眉看着沐辰宇。

“張一舟……可真不是個讓人聽到愉悅的名字。”

沐辰宇無奈的捏着嚴沁的鼻頭,倒是沒想到她當初讀法律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好吧,就這樣互相扯平。小沁沁,也不知道別的情侶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互相折磨互相傷害?”沐辰宇發狠着啃着嚴沁的脖頸。

“對啊,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下去,你扎我一刀,我還你一下,兩個人鮮血淋淋,再共同治癒。重新癒合的血肉雖然有疤,但是可以讓我們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直互相牽絆,一直……”

世間哪來兩全好,相遇是晚,那就餘下的時間互相蹉跎。百般折磨,萬般嫌棄,也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