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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綱幾個興緻來了,對飲起來。盧綱,周建達,周覃還有薛令武在那推杯換盞,幾個女孩兒也不甘示弱。薛凝紫輕輕抿了一口,臉色便有些泛紅。倒是夏紅裳連飲三杯依舊面不改色,只是一味地盯着周覃,還有他手上的面紗,看來對剛才的事仍不能介懷。那邊巧巧小丫頭拿起薛凝紫放下的杯子偷偷舔了舔,哎呀一聲,辣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眾人看到她的憨相,都哈哈大笑起來。

將周建達那幾個葫蘆的久都喝光了,周覃在夔水幫的庫存中又找到了些未經下藥的酒。一直喝到午後,夔水幫幫眾也快要醒過來了,幾人才停了下來。

“現下船有了,該做的事也做好了,我們也上路吧!”

“你會掌舵嗎?”

“呃,不會。”

“隨便弄醒十來個夔水幫的,讓他們開船便是。”

“好辦法,哈哈。”

商量好了,幾人便出發,由薛令武的方天畫戟押着十餘名夔水幫眾,一起往選好的大船走去。這時夏紅裳故意落在後頭,待最末的周覃走過身邊時,擋在他身前狠狠地盯着他,低聲說道:“淫賊,將面紗還我!”周覃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竟然當著她的面若無其事地將面紗塞到衣襟內,然後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你!”見他這般作態,夏紅裳氣苦。自誕生以來,她處事為人無不順順噹噹的,長輩下人都稱讚有加。結果這番出門先是在盧綱身上栽了一道,又被這周覃戲耍了一把,實在讓她苦悶。再加上如今周覃的這副輕薄模樣,她算是把他恨上了。

站在大船上,看着倒退的江水,別有一番滋味。

“沒想到才幾年不見,阿綱你就已經把將軍夫人給找好了。唉,想我還孤家寡人。”

聽了周覃這話,剛在跟薛凝紫說話的盧綱是哭笑不得:“阿覃你幾年不見,怎麼變得這般多嘴了。”周覃看了看在一邊獨自苦惱的夏紅裳,開口說道:“不管是誰跟着一個將死的糟老頭待了幾年,都會變得愛找話的。對了,桃花村這幾年還好嗎,小馬兒怎麼樣了,盧大叔又怎麼讓你出來了?”

說起桃花村,盧綱一臉的懷念:“桃花村很好,小馬兒也長高了,天天嘮叨着要見你這個小將軍呢。”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接到了薛凝紫安慰的目光,“乾爹他這些年的病一直沒好,已經去世了。這次出門便是按着他的遺囑,到山河殿去一趟。”周覃聽了先是一驚,隨後臉上一黯:“當初盧大叔教我們幾個讀書寫字的情形如今還歷歷在目,只是,唉!”搖了搖頭,周覃繼續說道:“看來這段日子你也經歷了不少。也好,小時候你就說著要仗義江湖或者征戰沙場,當初師傅選上了我你還憤憤不平的。如今學得一身武藝,你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對!”聽到這話盧綱也豪情大發,“就讓我們幾個從蒙頂山起,在這江湖上書寫屬於我們的一筆!”看着盧綱回復原本樂天陽光的本性,幾人都笑了起來。

橫渡長江以後,幾人將大船和上面的夔水幫眾都打發走了,然後一直向西走去。這一路上周覃早於大家打成一片,即便是有些怨氣的夏紅裳,也在他的“厚顏無恥”之下漸漸開懷。這些日子盧綱他們就饒有興緻地看着周覃與夏紅裳時而談天說地時而慪氣鬥嘴,就像一對冤家一般。之前薛凝紫對於夏紅裳纏着盧綱還頗有微辭,如今看到她與周覃鬧在一起,又真心為她高興。

“綱哥你看,看上去阿覃與紅裳也十分般配。”

聽薛凝紫這麼一說,盧綱不由看向那兩人,只見他們一個追一個跑,都沒有使上輕功,卻又樂此不彼。“是啊。阿覃雖然看上去有些輕浮,那只是他裝模作樣,其實他是很穩重的人。如今又有了一身遠超同齡的武藝,紅裳跟他在一起,倒也合適。”

“你也是這般想的?嗯,不知是不是很久沒見紅裳摘下面紗了,如今見她笑起來很自然,比以前的好看多了。”

“想來現下她的笑是由心而出的吧。之前她的笑雖然是傾國傾城,卻好像少了些什麼。不說她了,我倆相識以來,你的笑是越來越多了,而且是沉魚落雁。”

“那……那你想看嗎?”

“嗯!”

“嘻嘻,獃子。”

這邊盧綱與薛凝紫在說著悄悄話,那邊周建達卻頂着大嗓子嚷着跑了過來:“嘿嘿,快來看快來看,這可是好消息。”話說完,他還揚了揚手上的紙張。聽他這麼一說,正被夏紅裳追着打的周覃便接着這由頭跑了過來:“什麼好消息?光頭,拿來一看。”說著他從周建達手上拿過紙張,細細看了一遍,隨後笑了起來。“光頭說得不錯,果然是好消息。沒想到啊,我這回出門不久,便遇上了這江湖上最出色的美人,榜眼與探花。”他將手中的紙張遞了出來,向薛凝紫望了一眼,然後饒有興緻地看着夏紅裳。

夏紅裳見他這麼看着自己,心裡有些不自在,心想這憊賴小子不會有想出什麼招來欺負自己吧。結果結果那紙張一看,頓時氣苦。其餘幾人看他們這般的臉色,也有些好奇,便也圍上來一看。只見這紙張的最右方印着“美人榜”三個大字,其左便是這美人榜的榜首,煙雨江南園主,大姐東方珏的姓名。再往左看去,隨後的是榜眼是夏紅裳,探花薛凝紫,一直到第十三的韓箐和第十九的崔娘。除了這五個是盧綱知道的,另外還有十五個姓名,想來都是大宋各地極其美貌的女子。

看完這美人榜,薛凝紫便知曉剛才夏紅裳為何這般的神色了,也苦笑起來:“是哪個不安分的賊子,這不是平白讓那些好事之人嚼舌么。”旁邊的薛令武伸手一指,給自己的姐姐解了一惑,“烹狗齋所作”五個字便屹然印在在紙張的左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