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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睡得這般安穩了,游姐姐的葯真真有效。盧綱緩緩睜開雙眼,發現一張臉近在眼前。他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後躍了一步,這一躍他便發現自己雙腳痊癒了。他高興地又跳了幾下,像正走過來的游穎道謝:“哈哈,姐姐的醫術可真厲害。”說完便看着剛才那張臉的主人,打量了一番。只見那人頭髮鬍鬚眉毛都灰里夾白,一身衣裳也皺皺巴巴的,腰間還別著個酒葫蘆,整一副糟老頭的模樣。盧綱用不解的目光看了一眼游穎,引來了令自己震驚的答覆:“他叫花千秋,便是我跟你說的那人。”花千秋也跳起來指着他說道:“小子你這副神情是什麼意思!”說著瞪眼看着盧綱。兩人就這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不作聲。還好游穎上前打破了僵局:“到我屋裡去吧,這般站在祖師墳前也不怕遭罪。”

來得屋前,幾人正要進去,忽然傳來幾聲犬吠,後面跟着幾聲稚嫩的童音:“烏烏,等等我。”盧綱望去,只見一隻看上去有點臃腫,渾身烏黑,高不及膝的小狗正一顛一顛地跑了過來,在自己面前幾尺的地方停下,又吠了幾下,憨態可掬。小狗後面跟着一位一身翠綠的小女孩,通紅的臉掛着笑容,煞是可愛。“神醫姐姐好,花爺爺好。”說完這句看到游穎與花千秋一臉笑意,小女孩就將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着盧綱,目光中有點期待,又帶着點害怕:“烏烏說有什麼到村子來了,是,是你嗎?”盧綱看了游穎一眼,見她點頭了,眼中帶着無盡的憐惜,便走到小姑娘身前,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蹲下身子:“是呀小姑娘,我是你神醫姐姐的弟弟,你就叫我盧大哥吧。”

只見小姑娘歪着腦袋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苗苗。盧大哥你不高興嗎,苗苗和烏烏可以跟你一塊玩。”“怎麼說盧大哥不高興了呢,盧大哥看到苗苗,心裡高興得很。”苗苗皺了皺眉,說:“盧大哥騙人。嬸嬸和姐姐們都說了,高興就會笑出來的,盧大哥剛剛就沒有笑,跟苗苗想起娘親的時候一樣。不過苗苗想起娘親,不高興了,就有嬸嬸姐姐們和烏烏跟苗苗玩。現在苗苗和烏烏跟盧大哥玩。”說完她把身邊的小狗抱起來,還一臉希冀地看着盧綱。盧綱笑了笑,對着她說:“苗苗你看,盧大哥笑啦。你說的烏烏,就是它嗎?”苗苗笑的更好看了,使勁的點了點頭:“嗯!”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情緒低落了下來,“烏烏才幾個月大,它的娘親叫藍藍。不過藍藍跟苗苗的娘親一樣,去了很遠的地方,所以烏烏也會不高興。”盧綱輕輕捏了一下苗苗的臉,笑着說:“怎麼會不高興呢,烏烏有苗苗,苗苗也有烏烏,還有嬸嬸姐姐們,大家都能一起玩。來,盧大哥教你幾個小把戲,苗苗可以跟烏烏,還有嬸嬸姐姐們玩。”說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一隻小狗走到一邊,玩了起來。游穎和花千秋靜靜地看着,看着,眼中似乎露出了一絲絲欣慰。

過了許久,游穎上前揉了揉苗苗的腦袋,輕輕地說:“苗苗乖,該回去喝葯歇息了。”苗苗聽了小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看着盧綱的大眼睛充滿了不舍。“苗苗聽話,以後盧大哥再跟你玩。”聽了盧綱的話,苗苗才笑起來,向來處跑去。烏烏也向著盧綱輕吠了一聲,然後跟上了苗苗,一顛一顛地走遠了。盧綱目送着苗苗跟烏烏離去,然後跟着游穎和花千秋進了屋裡。

“苗苗是這十多年來藥王谷里誕下的唯一的小孩。”游穎頓了頓,在盧綱的震驚與花千秋的沉默中繼續說,“當年那件禍事以後我帶着這些老弱婦孺來到藥王谷,當中男丁只有一個,就是苗苗的父親,那時他已經身受極重的內傷,即使是我師傅也束手無策。幾年前他便死了,而苗苗的娘親也在誕下苗苗以後便的幾個月後便過世了。當時我在外游醫,沒能救下她。苗苗自小身世孤苦且先天不足,身子十分弱,須得一直喝葯調理,還好大家都把她當作自己的親人一般看待。江湖是一個極為無情極為兇險的地方,每日都有很多人為了它死去。有人是罪該萬死,有人是無故受難,還有一些人,明明一直與世無爭與人無尤,卻還是逃不過江湖人的屠刀!”說到這,游穎也意識到自己心緒過於激蕩了,平伏了一下,然後認真地看着盧綱,“綱弟,本來我是不願意讓看到你涉入江湖的,用強也要把你留在藥王谷。不過,你要尋找你的親生父母,還身負着你義父的期望,你有自己該走的路。你必須有一個人帶着你闖這個江湖。他……”游穎指了指花千秋,“……就是一個不錯的人。”

聽了這話盧綱撓了撓頭,又看了看一臉自得的花千秋,只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才開口說道:“這位老頭,不,老爺子真的是絕頂高手?游姐姐你該不會被他騙了吧。”“噗哧。”游穎笑了出來,不去理會那邊張牙舞爪氣惱非常的花千秋,繼續對盧綱說:“我與花老頭相識之時他為了一宗疑案,單槍匹馬殺上了山河殿。那時山河殿幾大弟子和護山十長老都攔他不住,最後把閉關已半年的唐老殿主逼了出來。兩人密談了幾日花老頭才離開,山河殿也沒深究他闖山的事。那綱弟你說,他厲不厲害。”聽她說起這事花千秋站直身子作出威武的模樣,本來還想說幾句充一下場面,怎料看到盧綱一臉的震驚,一下子就來氣了。他一下子奔到盧綱面前,指着他就說:“好你個臭小子,老頭子我看來就這般不濟?現下不管你服還是不服,你都要拜我為師!”

盧綱聽了這話,只好向游穎求救,見游穎點頭了,他才一臉不情願地應了,氣得花千秋又是吹鬍子瞪眼。“當年的他也是這般不願意拜我為師,最後還是沒拜成。如今這跟他七分相像的小子也如他一般,莫不是……”花千秋心念幾轉,聽盧綱躊躇不定地叫了自己一聲“師傅”,他大手一揮:“臭小子,也不用叫什麼師傅,能看出來你也是個重情義之人,些許俗禮不要便是,你跟游小女子一般喚我花老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