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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放知好一通解釋,程帛堯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想做生意,讓錢生錢:“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我以前一直有個想法,可惜我爹雖然是右相,卻沒那麼多銀錢給我玩。”張放知說起來相當興奮,連手都搓得通紅:“我想造船,造大船,造可以跨越大海的大船。我小時候見過一個西邦來的商人,黃頭髮綠眼睛,他說在他們的國家紙和布匹還有糖都是相當緊缺的。除了這些,大明有的許多東西都是他們那裡沒有見過的,那西邦商人還說,若是把這些販到他們國家,裝多少東西過去就能換同等重量的黃金和寶石。”

噢,海上貿易,張放知很有前瞻性嘛,雖說是個土著,但卻是睜開眼放向整個世界的人,難得難得。這麼多穿越眾都沒做到的事,最後居然是由一個土著來做的,穿越前輩們,尤其是男性穿越前輩們,你們羞也不羞。

“我可以給你錢玩,但你首先要做到三件事,第一找人商量這種船是不是造得出來,第二羅列可以賣到西邦去的貨物,所列出的貨物必需有列入的理由,第三學會西邦語言。”大明有外國人,不過相當少,只在京城有為數不多的一小撥人,張放知有心學外語一點也不難。

聽她答應,就算有三個條件張放知也是笑得合不攏嘴,終於有人認同他的想法了:“師姐師姐,你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做,師姐要多給我留點銀子。要修船要辦貨百八十萬兩怎麼花掉的都不知道,師姐可別到處花銀子。”

得,還不屬於他呢就在那兒管着她怎麼花:“行了,知道了。你去找魯先生說說你的船要怎麼造吧,等魯叔點頭說可以,我再給你銀錢去造船。”

興奮至極的少年手舞足蹈着轉身向左走,那高興樣兒活像撿了幾百萬兩:“好吧,能掙錢也是一種能耐,張少年,加油。”

張放知找到目標的同時,鄭進元也找到了他的目標,他果真是*蓋房子的,至於李易。國師的博學多聞足夠把他迷得暈頭轉向。三熊孩子各有其主,剩下的事就不用她和李崇安再多操心,有國師教導。李易將來應該歪不到哪裡去。

待到道院里一應事務都梳理清楚並安排好,便已經是八月初秋了,八月雖然沒有中秋節吃月餅的習俗,卻也有仲秋節,一為慶祝豐收。二為一家人團聚。雖然聚在一塊兒是為了接下來的日子好去田間地頭幹活兒,可團圓就是團圓,不管為什麼。

“崇安師兄,李易這幾天怎麼樣,跟國師一起可學了點什麼?”是她最先算出來的,她還真擔心將來是個什麼都*就是不*江山的主兒。

“還成。規矩禮儀是有,可也不見得真心想學,大概只是覺得國師身邊最好混日子。畢竟國師在宮裡做了那麼些年國師,李易覺得國師會因此手下留點情,所以最後選了國師。”李崇安挺幸災樂禍,李易不知道國師的脾氣,他是了解一二的。只要國師覺得李易是個可以教得了的,那李易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修房子的事兒加緊準備了。我們暫時就住在院長那兒,屋舍的事兒明年再說。另外,董豐那邊我覺得可以安排一下,院里有那麼多可以拿出去換錢的東西,沒必要爛在手裡。再說,錢這東西,誰也不會嫌拿在手裡咬手呀。”程帛堯是想大家一起掙錢唄,雲涯道院賬上錢是多,可花錢的地方也多,要再多幾個張放知那樣一開口就一二百萬兩的弟子,那就更需要銀錢儲備着了。

這事兒李崇安也想過,不過董豐事兒已經夠多了,他名下的營生他已經管不過來了:“不妥,董豐有他自己的事,且這是院兒里的事,還是在院兒里找人吧。周先生那邊的弟子你留意一下,肯定有能用得着的。”

周先生就是專門教做生意的,周先生是個怪人,生在大富之家,家裡商通天下,後來被玩沒了。周先生是個特離譜的,把家業玩沒了他又重新掙了回來,然後又散盡家財遁入雲涯道院,說是悟透了命運二字:“嗯……寶露,你跑什麼,看把你給着急忙慌成什麼樣兒。”

“出……出大事了,郡王妃!”

“出什麼大事兒了,能出什麼大事兒,把氣喘平了再說。”程帛堯心說日子剛平靜下來,就給她來一個“出大事了”,還讓不讓人好好歇幾天了。

“陛……陛下遇刺了,剛送來的消息,宮裡來了人要請童大夫去京城一趟。”寶露怎麼能不急,這麼大的事兒,更要命的是她家大公子當時就在皇帝陛下身邊兒,連帶着大公子也傷得不輕。不過來人囑咐暫時別告訴郡王妃,還得勸着讓郡王和郡王妃都待在道院不要回京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寶露照着去做了。

夫妻倆面面相覷,好半晌李崇安才緩過來,趕緊着人去找童大夫,然後又派人去國師那把李易招來:“寶露,你去把傳信兒的人領過來,我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是,郡王爺。”

不消多會兒,寶露就把人領了來,來人是秦王府的,還是秦王身邊得力的人,李崇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一時也說不清楚,還請郡王爺快些把童大夫請來,王爺還吩咐了小的一句,請晉郡王和郡王妃這時候切莫回京。便是十六殿下也是能不回盡量不回,只是陛下傷重,十六殿下不能不回,郡王爺掌着雲涯道院,不回也在情理之中。”

這算是幾句話就把京城的遇刺事件交待清楚了,最清楚的就是不是單純的遇刺,而是有預謀的,更關鍵的是八成幕後主使人和宗室有脫不開的干係:“你帶上童先生和十六殿下速歸京城,若京中事情有變可飛鴿傳書告知,另外你……你着點父王,這時候萬萬要看清楚,不管怎麼樣都別動,誰的話也不要聽,除非是陛下醒過來。”

“是,小的明白,小的告退。”

此時,李易風風火火地跑了來,臉上竟有兩行淚痕:“堂兄,父皇怎麼了,父皇沒事兒吧!”

“被劍刺傷了,十六殿下,你身為人子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的。為兄贈你一句話,少說多聽多看,別激進更不要憋壞了自己,凡事找張師兄商量,張師兄必定會幫你。”秦王讓李崇安不要回去,李崇安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他這時候也確實不合適回去,否則怎麼也要回去看看。

送走李易,小夫妻倆回了小院子里,程帛堯靜坐了許久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崇安冷冷一笑:“還能是什麼事兒,爭奪大統罷了,十幾位皇子,皇位卻只有一個。陛下想把出頭的櫞子除掉,大概沒想到反而被已經削尖又包在棉花里的櫞子給刺穿了。”

“李景?”

“安排刺殺的應該不是他,不過他肯定知道,很可能還樂見其成。陛下玩他玩得不輕,心裡要沒有怨恨怎麼可能。”李崇安說完又是冷笑一聲,他認為皇帝完全是自作孽,他家紅狐狸說得好自個兒不上趕着死,誰還能強按着你去自殺不成。

“啊……”怎麼覺得信息量好大的樣子,李崇安這個死混蛋,果然有事兒瞞着她:“到底怎麼回事,說!”

“陛下私底下露出口風,說有意屬襄王承繼大統,結果不但他被人攻訐,陛下自己也遭逢大難。把兒子當棋子用,不得不說陛下這回真是活該。”四周沒人,李崇安自然顧忌少了一些,說話也更不留餘地了一些。

皇帝陛下把李景放出去的條件就是,把他立起來當箭靶子,李景答應了,不過心中充滿種種情緒,這個人是自己逼自己他都能對別人有情緒的,何況是被逼去做,更是滿心怨怒。大概心裡在想——同樣是一個爹的血脈,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然後李景就眼睜睜看着那幾個密謀着,要趁詔書還沒下發,把李景弄殘,然後再把皇帝給弄個半死不活,至於皇位最後屬於誰,那就八仙過海各憑本事:“陛下這真是……”

真是蠢到家了,難道他真有那麼*重李易的生母榮嬪,這分明是在替李易清除威脅的節奏。他頭上的兄長們,大的大,有基礎的有基礎,聰明的聰明,落到他身上除了有幾分皇帝的疼*外,要什麼沒什麼。皇帝不會把這些隱患留給他的繼承者,所以這是在把皇子們給找殘一遍,然後再來重點培養李易。

“李景現在最有優勢,陛下就不怕他將計就計?”程帛堯覺得自己要是是李景,就肯定趁這個最名正言順的時候狠狠心,把皇帝給了解了,然後大統接着,大位坐着,有皇帝做背書,誰敢說他的皇位來路不正,所以程帛堯才覺得皇帝蠢到家了。

“他如果真的將計就計,會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陛下這個人比你還*想得長遠想得壞,所以不會只有這一手準備。”李崇安說完直搖頭。

實在是看不出李易有成為一個君王的潛質,陛下,您對自己的選擇就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