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狩猎》 九卿无忧

“剝了靈蝶一族的法則之力,抽出她的九魔訣,我就不信了,那麼大一個西雲找不到一個掌權者。”無憂豪情萬丈的把油鬼剛奉上的梨湯一飲而盡。

吃飯時,無憂還是不太願意相信人會變得如此之快,“但願她能衡量清楚。”

“夫人嚐嚐這個,是酆都奉的新菜品。”流年私心不想任何人或事影響無憂的食慾。

“夫君也吃。”就這樣兩人的話題又被流年成功轉到了飲食上面。

月華高照,無憂一身鴉青長裙,腳踩短靴走出了木屋,“夫君我去了。”

“好,夫君等你回來。”

入夜,靈蝶在房中忽地翩翩起舞虹光燦燦,很快一個曼妙的身影就出現了,一襲極度清涼的白裙瑩瑩透潤。

柔若無骨的手臂毫無掩蓋的朝著熟睡中的顧北纏去,女子嘴角得逞的笑還未及放大,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道狠辣的匕首刺穿。

房內頓時燈光大亮,一身冷意的無憂站在她的側對面,譏諷道:“怎麼?想男人想瘋了?”

“我靈蝶一族向來追逐美好。”被抓包的赤遊沒有露出一絲尷尬,她笑盈盈的捂著傷口,片刻,手腕已恢復如初,她沾沾自喜的向眾人展示。

“追逐美好?你管覬覦有婦之夫叫追逐美好?呸!不要臉!”饒是一向好教養的蘭錦此刻也實在文明不起來了。

一旁的顧北自是不敢多嘴,媳婦兒生氣,他得安分點,最好是隱身成透明,不然禍水東引那可就不妙了。

被當眾駁了面子,赤遊面色不顯,身側的拳頭卻又不禁握了又握:“本王乃西雲的主,要什麼樣的男人會沒有?不過是借他用用罷了,用的好,我西雲寶庫任你挑。”

一聽這話,蘭錦頓時炸了,上前怒斥:“呸!我男人就我可以用,我不用我寧願毀了也不給你這種陰不陰陽不陽的玩意兒留著,。”

被討論的顧北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院子裡到處都是聽八卦的兄弟,過了今晚,他怕是要名留千史啊!

看著又靠近一步的蘭錦,赤遊笑容逐漸放大,風馳電掣間她眼神一勾,下一秒蘭錦的脖子就被她緊緊攥在了手裡,“你可真麻煩。”

“賤人!放開她!”顧北一瞧媳婦兒被挾持了,暴怒!

“條件。”

觀她目光一直不停的轉向自己打量,無憂當即便知道她是要拿蘭錦做人質。

“果然聰明,我要你的樣貌、聲音,還有通身的修為,不然我就殺了她。”她連說話的語氣都在模仿無憂,這一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不爽,因為她不是。

特別是於她形同在世父母的七煞,怒極的青筋層層暴起,他恨不得從來沒有出手相救過。

“要我的修為,我可以理解,你要我的樣貌和聲音做什麼?”無憂不解,難道她同合歡宗的醉嬈有同樣的換臉癖好?

“我要成為不死城的主宰,木屋的女主人,和他日日相好,成雙成對。”她神往的模樣,看得無憂忍俊不禁,此刻的赤遊在她眼裡已形同死人。

敢如此露骨的垂涎她的夫君,必死!

“快點給我!”

看無憂沒有任何動作,赤遊大聲催促,貪婪的眼睛像無底的魔窟,無數的手臂在內揮舞掙扎,無憂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勾起,手指在半空律動,像彈琴般。

遊蕩在窗外的鬼奴們自是聽得明明白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家帝后娘娘正在操控九魔訣,很快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就會灰飛煙滅,事不宜遲,他們得急急回去覆命。

約一炷香後,無憂回到了木屋,看到燭光下那一張妖孽惑眾的臉,火氣登時就從兩肋爆了出來,抱起流年的臉又啃又咬。

“哈哈夫人勿惱勿惱,對了你可知道西雲靈族有幾種?”這丫頭倒不是為了那愚昧的赤遊,而是因為西雲失了一個掌權者,害她不得不停下來解決。

“哼,這個問題你可難不到我,一共有五個靈族,靈烏族,蟲族,血藤族、靈蝶族、靈石族。”

“不,西雲還有一族。”

“嗯?”無憂這時才安靜的坐在流年的懷裡:“什麼族?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夢織族,此族乃是七維貶落下來的,族人少之又少。”

“多少?”無憂問。

“算下來,應該不到百人了吧。”

“夫君貶的?”雖是問,卻也是肯定,因為對西雲的瞭解,她的夫君同她一樣,如有意外,便是另一個維度的事了。

“嗯。”

“因為什麼事?”她怎麼沒印象。

“織巫夢,壞我心情。”他話一出,無憂當即明瞭,他哪裡做過什麼噩夢,不過是困擾了她,這人才責怪的。

“行,明日我就去見見。”

此時流年湊了過來:“煩心事已了,該夫君啃回來了。”說完欺身壓了上來。

這會兒的流年如烈酒般一沾就醉,藉著這股醉意,他如願又將無憂困在了床榻之上。

次日晌午,剛現身西雲,無憂就碰到了老朋友,“雌性,終於見到你了。”熟悉且厭惡的開場白。

不過,瞧著眼前的一番景象,無憂眸光一亮心裡也就不計較了。

“薩比大人找到她了。”

穿著人皮的薩比,手攬佳人,看上去心情極好。相反,他懷中女子眉若愁煙,一雙憤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無憂,恨不得一口將她生吞,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昔日作妖作惡的帝雪。

她如今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肚子,面露乖巧的依附在薩比的懷裡,那皮囊下的異世蟲獸就是無憂送給她的大禮,還有餘後人生源源不斷的孵卵重任。

“雌性,相識一場,這顆珠子送給你。”

無憂接過手一看,“喪屍皇的晶核?”給她做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

只聽薩比鄭重其事道:“想來想去還是留給雌性做個紀念吧,雪兒現在有了我們蟲族的骨肉,關鍵那東西也不安全。”

丫的!

你嫌不安全,老子就不嫌了!無憂生嚥了一口氣,終是沒有罵出口。

“嗯好,那……這會子薩比大人是……”

“我們是來道別的,出來挺久了,是該回去了。”

要走了,太好了!

“好,那就恭送星主星後,一路順風!”說完還不忘看向帝雪,星後啊!帝雪啊帝雪!你可滿意本殿給你準備的後位?

帝雪滿不滿意都不重要,她滿意,超級無敵滿意!

看到他們身影消失,無憂才抬腳朝著城中最陰冷的地方走去,約有一炷香的功夫,無憂才看到那一口荒涼的枯井。

四周毫無人煙,連根草都避開這裡生長,“這貶人就貶人,幹嗎非要貶到這種地方來。”吐糟歸吐糟,無憂還是決定親自下去一探究竟。

這口井的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物,也沒有下井的機關,“難道要直接跳?”算了,跳就跳。

井口,一抹紅色決絕躍下,下落的無憂聽著耳邊傳來的呼呼風聲,不禁琢磨這井下生活。

很快,她就來到了井底,她以為她會見到一座四通八達的地下城,掃了一週,除了土牆什麼也沒有,連一條小道也不曾看到。

而且她的鼻尖時不時還能聞到一種腐土的潮溼味兒。

看來只能邊走邊找了,她順著空氣的溼度向裡走去,沒有別有洞天,這裡只有黑暗和壓抑並存。

“爺爺,我們還要待在這裡多久啊?”一個稚嫩的聲音忽地響起,無憂卻遍尋不到。

“不要急,不要急,神怒會散的。”一道緩慢且沉穩的聲音徐徐傳入耳中。

“你們在哪裡?”無憂問。

……無人回答。

“說話呀!”

……還是無人。

實在是苦於視線受困,無憂神情不耐拿出鮫皇珠,自她擅自做主將暗剝離後,鮫皇珠也被重新凝形。

耀眼的銀藍光霎時充盈著每一個角落,無憂剛尋聲看去的地方,是一片土牆,上面畫著一張張奇怪的圖騰,像蛛網般佔據了整面牆。

“爺爺!爺爺!有光!有光了!”

“真的有光!”

“我看見光了……”

“真的是光,是光!”

……牆上一聲聲激動的吶喊,讓人熱血沸騰。

而牆外,無憂聽到他們的歡呼雀躍,嘴角不禁一抽,她夫君果然腹黑,貶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算完,竟還不給見光,嘖嘖,天下再找不出這麼腹黑的“頂頭上司”了。

在光的暈染下,那蛛網從土牆上慢慢揭起,露出真容,一張張透明的蛛網上面都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它們落地成形,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出現在了無憂的身前,他們開心的揮舞、擁抱、痛哭。

這時,一位身著白衣的老者率先走了過來:“罪族夢織,拜見主神!”

“拜見主神!”

其他人也趕忙行禮下跪,藉著他們跪拜的時間無憂粗略的數了一下,大約有八十二人,比預估的人數要少。

“走吧,先上去再說。”剛要轉身,無憂又叮囑道:“可以適當偽裝一下。”

他們的長相很出眾,妖紫的長髮上遍佈了顆顆飽滿剔透的露珠,五彩斑斕的眼眸看得無憂發愁,它們的出現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