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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傑臨下樓時挑釁的看着那個男人:“那我可等着你給我出氣了!”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瞎許諾!

方立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

他那個繼母一向在父親面前裝的十分識大體,賢惠懂事。

他前世也一度以為,他的繼母是個真正的好後母,還曾為自己年輕時對她的些許偏見而自責。

直到他病重,手不能動嘴不能言,幾個孩子將他硬是從他和李傑的家裡抬走,還把他所有的東西都帶走時,在家裡見到了一臉得意的繼母,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挺傻。

他也沒等下班,打了個電話到方美玉的單位,告訴她有事讓她現在回家,自己則慢悠悠的騎着自行車過去。

姜敏芝看到女兒回來有些生氣:“你怎麼又上班時間往回跑?能不能有點正溜好好的上班?”

“不是我要回來的,是我大哥讓我回來的說是有事。”方美玉翻了個白眼,母親就是這麼不講理,都不聽她怎麼說就先批評一頓。

姜敏芝狐疑的問:“你大哥?有事?啥……嘶……”她一下子想起前一天的事,臉上神情一會黑一會紅,“肯定是李傑惡人先告狀!”

方美玉沒問出口,因為方立民已經過來了。

老爺子出去下棋去了,他回來時只有這娘倆在家。

姜敏芝決定先發制人。

方立民一進來,她就迎上去一臉憤慨的質問:“老大我問你,你啥意思?指使個女的來欺負我們娘倆是吧?我好歹也是你繼母,就算沒養過你幾年,也好歹給你們老方家生了兩個孩子,那也是你弟弟妹妹人,你怎麼就能狠下心來這麼對待我們娘倆……這麼多年不說我對你們兄弟們如何,對小君這些孩子如何,就沖我盡心儘力的伺候你爸,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嗚嗚嗚我這麼大歲數了,還讓個小輩欺負打臉,我沒臉活了我……”

方立民聽着這不歇氣的長篇大論,看着哭得十分委屈的繼母,心中只覺荒唐又好笑。

“姜姨,你也不用哭,你也不用委屈。”方立民沒被她牽着鼻子走,說話仍舊不緊不慢,臉上甚至都沒掩飾他的那點好笑:“至於你,方美玉,你給我閉嘴!你還好意思哭?”

對着姜敏芝他的話不那麼嚴厲,也慢悠悠的,畢竟是長輩,不能讓人抓着他不孝父母的把柄。但對上方美玉,他的神色和語氣都漸漸嚴厲起來。

“你一個姑娘家,像個潑婦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打又鬧又嚎又罵的,你想幹啥?你不嫌磕磣嗎?你不用委屈,你要不是姓方是我妹妹,我管你丟不丟人?”

他說著斜了姜敏芝一眼。

姜敏芝臉色漲得通紅,不是羞愧的,是氣的。

這分明就是指桑罵槐,罵她是潑婦。還說要不是她是方家人,他才不會管她。

屁!我用你管?個小崽子,真當我是泥捏的是咋的?

她耳朵動了動,眼晴里出現一個身影,立刻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了起來:“哎喲我的老頭子喲,你快回來吧,你兒子要把我們娘倆欺負死了,不能活了啊……”

看看,不裝了吧!

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整出來了。

之前無非是自己兄弟都太為父親着想,哄着她敬着她,她也樂得裝好人。

現在不過稍微一試探,就原形畢露了。

也怪不得李傑曾鄙視他說:“就那老太太那點心眼子能把你們兄弟哄的找不着北,拿她當個祖宗,你們兄弟這智商也夠感人的。”

當時二人就是因為姜敏芝大吵了一架後,李傑氣急說的。

方立民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

原來的所謂好後媽,賢惠懂事也不過如此。

就像那紙糊的窗紙一捅就破,經不得一點外力。

方父一進門就聽到妻子的這番哭訴,再看看坐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姜敏芝,心疼的上前將人扶起來,也沒問怎麼回事,回頭斥責道:“老大你是怎麼回事?你這不孝的東西怎麼對你姜姨的?”

看看,這就是他的父親。

自打這個女人進門,對他們說不上三句話的父親,眼裡就只有她生的孩子,再沒看到過他們兄妹的父親。

他一直怕他的孩子也會這樣,所以妻子去世後幾年都沒有再婚,後來再婚後又防着李傑,直到過的時間長了,了解了她的為人,才漸漸把工資都交到她手上。

可平時又怕兒女受委屈,他寧願委屈李傑……

或許,李傑不肯再接受他是對的。

這種半路夫妻真的是很難調和的矛盾。

他沒動地方,但嘴裡說出的話卻是以往幾十年從沒有說過的犀利,“爸,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讓她不顧自尊不顧臉皮的撒潑打滾呢?”

方父愣了一下,回頭看着他,眼裡閃爍的光是他看不懂的,“老大,你長大了翅膀硬了。”

語氣里有些諷刺也有些感慨。

方立民臉上仍舊沒有表情:“爸,你要是稍稍關心我一下就會知道,我早就長大了,甚至已經快老了。我要是沒有長大,你的好妻子和你的好姑娘又怎麼會藉著我的名頭在外面這麼囂張呢!”

方父張大了嘴驚訝的看着他,甚至忘了手裡還在扶着的妻子,姜敏芝差點又摔倒,趕緊拽住他站穩身體,指着方立民哭訴:“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他編排我不算,還要編排你這個當爸的,我算看透了,這些年我白對他好了,這就是個白眼狼,就這樣的還當領導呢,趕明我非得去他單位問問,這樣的人到底是咋當上的官……”

方父還沒糊塗徹底,這些年他們優越的生活,大部分仰仗的就是幾個兒子,特別是老大,幾乎單位里分什麼好東西,他都會拿一半甚至一大半回來,再給幾個弟妹分一點,自己只留一小半。

他黑着臉看了眼哭的一臉鼻涕的妻子,嘆了口氣說:“你先別急先去洗洗,我先問問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是老爺子一開始就先問清楚,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他不孝,他也許不會這麼心冷。

可現在,他語氣淡淡的說道:“爸,我自問還算孝順,不說別的,就美玉和立強的工作,哪個不是我安排的?姜姨這樣罵我,你是不是該讓她給我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