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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意不錯,也算我一份!”

劉細君惡狼樣從筷子上撕下一條竹絲,掰去頭尾自製出一根牙籤,一邊猛掏塞滿魚肉的牙縫,一邊翻閱老王和老戴留下的兩冊調鼎秘譜。

“如果我能正正噹噹掙夠五十萬,把家裡在我身上糟蹋掉的錢全給補上,我爸應該不會再找我的麻煩。”這個沒心沒肺的金髮小子忽然意淫起了遙遠的將來,越說越是激動:“如果我能再掙的多一點,那我振興劉氏一門豈不是指日可望?*他媽,今後還有誰還敢說我是敗家子?”

官靜聽的眉毛呈柵欄狀豎立,一頭冷汗淋漓。

送走楊師傅之後,他回到宿舍只是和細君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有開店單幹的打算,這個大塊頭徒弟倒比他還要信心百倍。靜哥兒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紅紙扇可不符合大大咧咧個性浮躁的人充當啊……

“帕里黛古麗和花和尚呢?他們上哪去了?啤酒還沒喝完就走可不是九霄的個性。”開店並不是一件容易事,無論多大的店面,啟動資金、社會關係和經營模式都要三思而後行,不過一無所有的官靜今晚並不想過多去操心這件事,他脫去上身的衣服,撿起用六片窨井蓋自製的杠鈴鍛煉起了臂力。

“那和尚哥們說桑拿魚片還沒吃過癮就沒了,心裡不得勁,拿了把鏟子,帶着你的小蘿莉說是去了寺里的竹林,要挖點筍子回來做自剝筍下酒。”細君嘖嘖連聲,從座位上站起身,圍着一身健碩肌肉的官靜轉了三圈:“老靜…不不不…師傅!師傅你背後紋的無眼白龍刺青,怎麼看起來像是南梁畫家張僧繇在金陵安樂寺畫的那副沒有點睛的破壁白龍圖?”

“算你有點眼光……等找到手藝好的刺青師傅你也跑不了,四大刺青是我們紅紙扇的獨門標誌。”官靜將杠鈴一隻手提着,指了指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我的紋身是小時候做的,刺針時蘸了夜明珍珠粉,等今後把這四條白龍開紅點睛,關了燈你能看到在我背上遊動的夜光白龍!”

“什麼是開紅點睛?”

“就是用處女落紅紋出龍睛。”

“我*!”

“別奇怪。”官靜扔下杠鈴,從右手虎口上撕下了創口貼,將手頜部位的插翅虎刺青亮了出來,又將舌頭吐了吐,那上面紋的是栩栩如生的蛇盤寶劍:“還有一個地方的紋身是[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你也是我們天都人,不會不知道那是紋在哪裡的,我就不亮出來給你看了。”

劉細君把自己兩百二十五斤重的健壯身軀往床上一倒,在床板吱吱呀呀的呻吟慘叫中摟着肚皮直喘氣。他當然知道這個紋身在哪,不過哪怕只是想象一下官靜的胯下紋着“李廣射石”,他就忍不住想要放聲狂笑。

“林暗草驚風”?這個林子是夠陰暗的,草也稱得上茂密。

“將軍夜引弓”?李廣啥時候用……用棒槌當過羽箭?

“我也要紋?”細君笑歪了嘴:“很好,很強大!”

“有件事我正好單獨徵詢一下你的意見。”官靜躍起身,握住房門口橫吊在高處的木樑,身體一個倒掛紫金鐘,用腳勾住了吊梁,雙手反抓住地上的杠鈴,吃力地做起了倒懸起坐:“我在監獄裡混了這麼多年,多少從獄友那裡學到了一點偏門本事,這些本事里有一部份可以拿出來補益我們紅紙扇的床技,譬如說玩配方……”

“什麼是玩配方?”細君從調鼎秘譜上挪開了一隻眼。

“某些身患傳染病的犯人,會被監獄賜予保外就醫這個重獲自由的機會,所以不少犯人就動起了這方面的心思,經過一代代牛人的研究,目前監獄裡有些高手能做出以假亂真的病例,比如用肥皂粉再加一點橘子皮吃下去變黃疸病的,比如用布帶扎住十二指腸經脈讓自己變成肛瘺的……”

“歐比斯拉奇!這不是自殘?”

“給公安知道才叫自殘,不知道就是傳染病,就得保外就醫。”

“這和我們紅紙扇有啥關係?”

“我用一斤漠河煙絲和人換過一個配方,是做疥瘡的方子,你知道什麼是疥瘡嗎?”

“部隊野戰拉練時見過,蛋子和老二上全是膿包,長得就跟葡萄嘟嚕串子一樣。”

“就是那個病,我弄來的方子也能讓你得上疥瘡,等痊癒之後,你的寶貝疙瘩從此就會披掛上一層紅色硬繭,更添百倍勇猛善戰。”官靜一口氣做了四組倒懸起卧,停下來喘着粗氣對徒弟說道:“你放心,我在監獄裡拿別人練過手,百無一失!我管這個叫寧古塔。”

“披甲人?呵呵,那你自己呢?你有沒有給自己的傢伙什用上寧古塔?”

“沒有。”

“你這個師傅恁不地道,自己不身先士卒倒先向徒弟推銷!你把我當試驗品啊?”

“我這是為你好!你年紀大了,沒有從小就紮下堅固的基礎!”官靜落地之後晃了晃膀子和腿腳,對細君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一步一步來吧,你不願意我也不逼你。”

“左說右說,你還沒讓我看過你的本事呢。”劉細君收斂了臉上的輕佻,從床上坐直身子:“白相人和架勢堂的大名,我在天都聽了耳朵都起老繭了,作為紅紙扇教官,你起碼也讓我百聞不如一見吧?”

“我在禪房裡不是表演過了?力透紙背、入木三分的筆力,這在現場描繪避火圖以及書寫題跋時就能用到!”官靜正色說道:“剛剛你要是一個女人,我若對準你的福留腎穴下筆,靜電反應就不是只讓你感到麻瑟瑟了!”

“我感到背上麻原來是因為你弄出了靜電反應?”

“最強靜電當屬貓皮和玻璃的摩擦!”官靜從抽屜里找出一雙毛皮手套,戴在手上之後,湊到細君的眼睛面前一搓雙指,噼里啪啦激爆而出的電火花差點讓金髮小子捂了眼:“別怕,這種等離子電荷無法對人體構成傷害,只會增加特別的快感,好似魂靈脫殼而出。”

“豬八戒掄耙子,打不死人嚇死人,害得我還以為這是十萬伏特。”細君吹了個口哨,喜滋滋地拽過手套一陣上下研究,這手套是黑白相見的貓皮釘制的,針腳有點歪斜,做工顯得有點粗糙,大拇指內側部位都鑲嵌這一枚玻璃片,看上去也沒甚出奇之處。

細君自己戴上手試了試,無論是用食指、中指、無名指還是尾指的貓皮與拇指上的玻璃片摩擦,他都沒爆出一絲一毫的電弧,弄得金髮帥哥頻頻乜視師傅,滿臉的狐疑。

“你的技術不夠。”官靜戴上手套,當著金髮小子的面,打響指一樣再次打出了一簇簇游離劈啪的電光。

劉細君本來還有點不信邪地,等他伸手握住了師傅的胳膊,身子被電的一麻一麻才確信這就是事實。

“還有沒有更厲害的?”金髮小子充滿了求知**,眼神開始變得狂熱:“再給我開開眼!”

官靜摘掉貓皮手套,從床下拖出個柳條芭斗,芭斗里攤放着一層厚厚的白色小麥澱粉,中央頓着一塑料袋豌豆,純黑色的豌豆。

拉開嵌合封口,官靜先將一把黑豌豆捻在指尖對細君展示了一下,然後天女散花一樣撒布在澱粉上,再將空空如也的雙手反覆給金髮小子看了看。

劉細君用兩冊手抄本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住了官靜穿花繞蝶一般眩目的動作。只見他閉着雙眼,用雙手連續點擊撒在澱粉上的黑豌豆,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沾即退,雪地炭粒一樣清晰醒目的黑豌豆飛快地消失了。

等官靜睜開眼時,澱粉上所有的黑豌豆都已經握在他的雙手中,而他的指尖上卻連一丁點白色澱粉也沒沾到。

細君的嘴巴巨咧,如同一頭準備拔牙的河馬。

“基礎永遠是最重要的,這只是指技的入門技巧而已,想要再往高深處追求和發展,剛剛我使出雙龍探珠時,應該在腕部繫上鈴鐺,出手時九個鈴鐺不響,才是真正的頂級高手。”官靜拍了拍細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從明天起,你第一個要學的就是指技,我們這一派走的是明朝李淳風的路數,《推背圖》知道不?自古至今第一指壓絕藝!”

“我現在就學行不行?”劉細君手動合上自己的下頜,要不然他無法講話。

“學藝切忌心浮氣躁,一步一個腳印才是正途,用功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官靜笑了,徒弟能心悅誠服對哪個師傅而言都是一件快事:“今後還有好多技藝等着你呢,不光是指技,還有舌技、眼技、鼻技、齒技、發技、床調,這都是基礎,學熟這些才能學實戰套路。”

“那我以後不是發了……”細君的心思全飛到了遠在部隊服役的女朋友凌靜身上,如果下次見面,嘿嘿……

官靜本想告誡這個徒弟不要耽於女色,不要什麼女人都要去碰,不要被膚淺的美色說迷惑的,話到嘴邊想想又給咽了回去。畢竟這個徒弟不是從小就開始培養的,思想和世界觀已經定型,估計說也是耳邊風。

一聲遠遠傳來的尖叫讓兩個心思各異的師徒悚然一驚。

是帕里黛古麗的聲音!

官靜愣住了,蜀崗在廣陵市五座山陵中是最矮小的,漫山遍野都是竹子,壓根就沒有什麼危險的野獸出沒,丫頭和九霄去廟後的竹林采筍子,怎麼會發出這麼凄厲的尖叫?

來不及多想,官靜從外套中一把抄出寒光閃閃的戈博三叉戟戰術刀,連衣服都沒穿就往門外狂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