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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昨天沒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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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川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吐血竟然是壓倒冷蓉的最後一根稻草。

冷蓉暈倒後,就一直昏迷不醒,看那光景竟是不中用了,朝苔哭的死去活來,在聶小川的提醒下,才慌亂的從盒子里拿出一大堆藥丸,兩個人又是掐又是灌的喂進去,到第二日晚上,冷蓉幽幽醒過來。

“我是不行了。”冷蓉第一句話就這樣說,剛剛停止哭泣的朝苔又開始大哭。

聶小川握住她瘦弱的手,安慰道:“病由心生,你想着自己能好,就能好起來。”

冷蓉勉強笑了下,說道:“我已經拖了十幾年了,這次也該去了,只是奶奶她。。。”

說到這裡,情緒激動,聶小川覺得她的手力氣變大,似乎想要坐起來,忙上前扶住她。

“父親去世前,囑咐我照顧好奶奶,一定要給奶奶送終,決不能讓白髮人再送黑髮人,沒想到我終是個無用之人,連活下去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了。”

說著一連串的乾咳,朝苔泣不成聲,聶小川再沒想到先前看上去只是有些羸弱的人,怎麼病的如此嚴重,她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病?難道就不能治好?”

冷蓉勉強壓制住咳嗽,說道:“如果我們家治不了,那這天下絕不會有人能治。”

難道他們家是醫生?聶小川閃過一個念頭,覺得冷蓉手上力氣又大了些,臉色竟然也紅潤起來,心裡炸雷般的,這明明就是迴光返照了。

“小姐,你不能有事啊,我可怎麼跟老夫人交代!”朝苔趴在床沿上,叩頭痛哭。

冷蓉無神的眼睛亮了下,喃喃着祖母奶奶,忽的看向聶小川,眼睛閃閃發亮。

聶小川正心內難過,卻又無計可施,被她這麼一看,不由打個寒戰。

“聶姑娘,你幫幫我好不好?”冷蓉更加用力的握住聶小川的手,“我冷蓉這一輩子從沒開口求人。”

“我的命是你救得,就算替你去死,小川也無半分遲疑。”聶小川誠懇的說,並且緊緊回握住她的手。

冷蓉不知道想到什麼,整個人精神煥發,竟然坐起來喊朝苔,“你替我給聶姑娘行大禮。”

朝苔愣了愣,隨即沖聶小川跪下,連扣三個響頭,聶小川慌忙攙扶她,連說受不起。

她的意思就是把這個小丫鬟託付給自己?聶小川疑惑的看向面色漸漸發白的冷蓉。

“祖母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我還是想讓她高興些,這是我唯一能為他老人家做的,能有孫女親自為她送終,她會含笑九泉。”冷蓉慢慢說道,眼中流出淚水,“聶姑娘,請你代我替祖母送終。”

她這話一說,聶小川與朝苔都大為吃驚。

“這怎麼可以,雖然我跟你面貌相似,但我們完全不同,你祖母怎麼會認不出來?”聶小川連連搖頭,一面握住她的手,“不如我現在送你去見你祖母一面,你們都會好的。”

就在這時,冷蓉面色灰白,整個人好似被抽空一般,頹然倒下去,聶小川與朝苔大驚,都撲過去,冷蓉已經呼吸急促,膚色變青,說不出話來,手死死抓着聶小川的袖口不肯鬆開。

朝苔哭的混天昏地,聶小川忍不住流下淚來,知道她這是在等自己一句話,便點點頭,哽咽道:“你放心,我會為你祖母送終。”

冷蓉已經放大的瞳孔瞬間灰白,鬆開手,眼角留下一行清淚,咽下最後一口氣,溘然而逝。

經營過棺材鋪,聶小川多少也知道喪事如何辦理,她壓住悲傷,開始為冷蓉凈面,換衣,朝苔先是哭,隨後開始協助她,到清晨時分,冷蓉的屍身已經停放在中堂。

就當聶小川準備麻紙悼詞時,朝苔撲通又沖她跪下了。

“你這做什麼?快些起來,到你們小姐家報喪吧。”聶小川忙扶她。

朝苔仰起凄然的小臉,說道:“難道姑娘你要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聶小川被她說的一怔,苦笑一下道:“不是我騙你們小姐,只是這根本行不通!除了相貌,我跟你們小姐無一相似之處,怎麼能不被人識破?我倒無妨,要走也沒人能留得住我,只怕你就百口莫辯,罪不可恕了。”

朝苔咚咚的又叩了兩個頭,才說道:“姑娘放心,除了老夫人,小姐的本家已別無他人,小姐自幼生長在此,親戚大多不認得,就算老夫人,十幾年來也只見過幾次,還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哪怕你們相貌不同,如果我說你是,就無人懷疑。”

聶小川聽的越發詫異,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會讓你們兩個姑娘家獨居在外?”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請姑娘務必完成小姐心愿,小姐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一個願望,朝苔願意做牛做馬服侍姑娘。”朝苔哭着又是一連串的叩頭。

事到如今,聶小川還能說什麼,何況她暫時也無處可去,自己殺死獨孤七郎,不知道北周會有什麼反應,貿然出去怕是不妥,還是打聽清楚再說。

得到她再一次允諾,朝苔抹着眼淚站起來,從屋內拿出一個藥盒子,開始為冷蓉的屍首抹起來,接着請聶小川幫忙抱起冷蓉,帶着她向後院一處廢棄的房屋走去。

這是一間柴房,看起來許久沒有過用,令聶小川想不到的是這裡竟然暗藏機關,朝苔扭動牆上掛着的腐朽犁頭,地面上裂開一個暗門,一打開寒氣四溢。

“這是老爺在世時,為夫人造的。”朝苔舉着燈,慢慢沿着台階走下去。

這暗室入地極深,跟在朝苔身後走了約有十米,聶小川覺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忽地眼前大亮,看到自己站在一間大房子中,四面都是冰塊,中間有三個玉棺,朝苔正在逐一點亮棺前的燈盞,室內越發明亮起來,可以看到其中兩棺中躺着兩人。

朝苔先是跪下來叩頭,接着站上去,打開中間玉棺,示意聶小川將冷蓉屍身放進去。

做好這一切,朝苔又跪下來叩頭,嘴裡說道:“老爺夫人小姐放心,朝苔一定照顧好老夫人。”

說著又嚶嚶哭起來,對聶小川道:“夫人去世後,老爺帶着我和小姐,每年來此拜祭,都要說這樣的話,後來,老爺過世了,我跟小姐來,沒想到,現在就剩我一人說這話。”

聶小川聽的心內難過至極,忙走過去,也跪下道:“老爺夫人,聶小川承蒙小姐搭救,無以為報,定當遵守諾言,侍奉老夫人安享百年。”

說罷,也扣了個頭,朝苔喜極而泣,轉過身又沖她連連叩頭。

“老夫人也是時日不多,待安葬完,我就會宣布小姐的事,我已給小姐塗了不腐之葯,到時無人懷疑,聶姑娘自可安然離去。”朝苔說道,此時她們已經走出暗室,來到中堂,天氣越來越好,陽光灑滿室內。

聶小川將先前準備好的喪事用品,拿去點燃,朝苔站在一邊獃獃的看着,抑制不住的流眼淚,剛燒一半,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冷三小姐,冷三小姐,”有人大聲的喊着,“老爺讓我接你回去。”

事情真的到眼前了,聶小川有些慌亂,看向朝苔,朝苔急忙擦去淚水,應聲答着稍等,拉起聶小川直奔小姐的房間,聶小川換上衣服,朝苔快速的用胭脂掩飾自己的臉色。

“你確定真的沒問題?”臨出門前,聶小川問,她的心裡咚咚的敲着小鼓,低頭看自己已經撤去包紮的雙手,那裡正在痊癒的傷口泛着嫩紅的肉。

朝苔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的說:“沒問題,小姐會保佑我們的。”

門打開了,兩個青衣男僕立刻圍上來,恭敬的說聲三小姐,便接過她們手裡的包袱,送上一輛簡樸的馬車。

“三小姐坐好了。”車夫大聲說,揚起鞭子,載着她們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