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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里,聶小川身邊保護周密,但也遭遇過一次事故,電梯事故,那電梯直直的從二十八樓掉下來,當然最後在十樓停下了。

聶小川曾經發誓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嘗到那種滋味了。

但現在應該算是來生。

她被掉下來的人砸的飛速下降,腦中一片空白,呼吸停止。

砰地一聲,沒有意料中被摔得四分五裂,反而被彈起來,又臉朝下的趴在地上,聶小川的鼻子頂在一個滑膩冰涼的物體上。

四周一片漆黑,腥臭無比,這裡空間應該很大,一個女人的呻吟聲響起來,乍聽之下,摔得七葷八素的聶小川脊背發涼,再一聽竟然十分熟悉。

“皇后?”聶小川輕聲喊

那呻吟聲變成一聲尖叫:“你,你還活着?”

然後就聽悉悉索索的聲音,腳步聲響起來,這皇后掉下來因為有她墊底,並沒受傷,許是嚇到了,沒走幾步聽見跌倒了。

“你竟然沒死?呵呵~~~穆楓,你竟然要殺我?”皇后開始凄厲的叫起來,“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你竟然要殺我?”

聶小川心裡冷笑,那是自然,楓王爺篡位成功,留你這個前皇后做什麼?

“桔兒?”皇后突然柔聲喊,“桔兒,你在哪?”

聽她摸索着站起來,試探着開始走動,聶小川自然不會傻到出聲招呼她。

“桔兒,你可別怪我,這可是你哥哥讓我把你推下來的,你以為你哥哥真的疼你?那都是騙你的,桔兒,你過來,蘇皇姨才是真疼你呢,蘇皇姨跟你母妃是最好的,”她的語氣越來越溫柔,聲音顫抖着

這些事聶小川可不關心,屏息不動,她的手腳剛才都擦傷了,如果這個女人要殺她,可抵抗不了。

聽那皇后的聲音越來越焦急,聶小川把頭再低了低,突然覺得眼前呈現兩個綠瑩瑩的圓球。

聶小川汗毛倒豎,那是感知危險的本能,而就在這時,呲的一聲,一個火捻子被點起來。

“桔兒!你想不想知道你那賤人娘。。。。”皇后陰森的笑着說,聶小川看到她在自己的不遠處,手裡拿着一條短短的火捻子,披頭散髮,猶如厲鬼。

聶小川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的話,藉著一瞬間的亮光,看到一條巨大的黑影出現在皇后身後,在火捻子燃盡那一刻,一個血盆大口將皇后吞沒。

聶小川嘶聲尖叫,只有喊叫才能排解心中的驚懼,蟒蛇!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她也看到這條蟒蛇足足一米寬的口徑,水桶粗的身軀,而此刻一切又陷入黑暗。

不知道嘶叫了多久,聶小川覺得自己耳膜都要破了,渾身發軟的癱在地上,眼淚湧出來,到現在為止,她再也不會相信,這是上天賜給她實現心愿的重生之旅了,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不知足,不感恩,不善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在死亡的過程,聶小川哭的累了,卻依然沒有被吞進去,也許這條蟒蛇吃了皇后已經飽了,下一頓再吃自己吧?

這可真是煎熬!聶小川慢慢坐起來,聽的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的眼睛適應黑暗,隱約看到一圈一圈的鱗片聚攏過來。

兩個巨大的綠眼睛出現在她臉前,聶小川頭皮發麻,死死閉上眼睛,抖的篩糠一般,一條冰涼的信子在她臉上添了一下,聶小川幾乎窒息,感到身子被纏起來,但卻是寬寬鬆鬆的,就像擁抱?

擁抱?聶小川猛地張開眼,看到那蟒蛇頭放在自己身前,動也不動,身子有一斷鼓鼓囊囊,那是被吃下去的皇后吧?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聶小川肚子餓的扁扁的,人也沒了力氣,躺在地上,接牆面上掉下來的水滴喝,感到身邊悉悉索索的蠕動,便伸手拍了拍,“大蛇,你要是餓得很了就吃了我吧!你不吃我也會餓死的,不如趁現在吃,還有點肉。”

現在聶小川已經不害怕了,這條蟒蛇很奇怪的,對她友好的近乎討好,動不動就“親親”她,“抱抱”她,搞得聶小川不得不懷疑自己真的是某星轉世,但是沒聽過掃把星跟蛇有什麼淵源啊?

這個公主果真非人一族!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未解之謎,那個預言也許是真的?

聶小川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在她躺在洞里的第四天,這條蟒蛇捲起她,彎彎曲曲的爬行起來,似乎是一條特別窄小的山洞,聶小川不時被碰到頭,走了好遠好遠,遠的聶小川幾乎要睡過去時,聽得砰的一聲,接着一道亮光出現了,刺的她睜不開眼,同時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神啊!這不是在做夢吧?聶小川捂着眼,遲遲不敢鬆開,因為激動而顫抖着身子。

多年以後,哪怕當她躺在鍘刀下,哪怕當她被刺中胸口,哪怕她牽不到愛人的手,臉上都是含着笑,因為從那一天起她就相信,這世上果真沒有絕路,不管眼下多麼困窮,下一刻就會看到美景。

這一天,聶小川趴在一個山洞邊,身旁“卧着”一條山一般的黑皮蟒蛇,看着眼前銀裝素裹,薄霧騰騰,一望無際的山谷,淚流滿面。

揮手告別蟒蛇,走出這個山谷,對聶小川來說不算什麼難事,渴了喝雪水,餓了揪草根吃,一天之後她就站在一個官道旁,再看皇宮,已成隱隱的黑點。

此時的聶小川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腳上的靴子也破了,身子越發瘦弱,寒風一吹整個人都要站不住。

這個樣子就算楓王爺也認不出,更不用提眼下所有人已篤定穆桔公主死了,這才算是重生了吧?聶小川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耳朵貼在地上,聽到隆隆的車馬聲,很快就看到一隊人馬走過來,大約七八個人,兩駕馬車,為首的一架黑馬拉着的車上豎著一面旗幟,隸書寫着“威遠”。

聶小川忙起身滾到路旁雪堆里,近了聽到牲畜的嘶鳴聲,原來這是一隊販牲口的馬隊,走在最前面的馬車上是三個漢子,長長的板車上拉着許多雞,兩邊各有兩個中年大嬸,都騎着馬,揚着鞭子,另駕馬車上坐着兩個年輕男子,車後拉着十幾隻羊,都穿着皮裘,戴着大帽子。

那幾人正嬉笑着說話,聶小川從隱身的雪堆中兩步跨上車,翻身擠入羊群,因為身材瘦小,天色已漸漸黑下來,並沒有人注意。

馬車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