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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岳靈昏迷之後,他體內暴走的玄冰陽火元力卻並未因此而歇下,由於失去了李岳靈的主控,他眉心穴處得到增強壯大後的神識開始瘋狂地衝擊起玄冰陽火元力,誓要將這股侵佔了“他”地盤的傢伙給趕出去。  而玄冰陽火元力卻因為是受到了神識這一精神體的介入而失去了彼此間的制衡,是以自然不會就此退卻,反倒是拚命包裹起神識,想要將神識給吞噬掉。  這兩者之間的互相融合儼然已成了彼此傾扎,這可是與李岳靈的初衷截然相反的情形,可現在當事人已經完全喪失了控制局勢的能力,即便這場神識與元力的拚鬥較量是發生在他的體內。  倫敦市上空萬米,一道淡紅色的劍光虛空而過,突然頓了下來。在雲霧之中依稀可見一名身着破舊道袍的三旬東方男子皺眉不語。  “想不到在這西方國度,竟也會有具備此等強橫神識的人物。”那道人奇怪低語,忽而他的左手指間掐了個決印,以心眼凝視起腳下飄升而上的強勁神識,猛地神情一變,心中驚道:“竟是我宗的天道神識,難不成是我那叛離師門的師兄不成,不對……不對……此等強橫神識便是掌宗師伯也未必能有。”  幾經思忖之下,那道人終是下了決心,暗暗道:“此事古怪,還需下去探個究竟才是。”  當玄元宗的久空道人以移形換位之術進到李岳靈昏迷的那件密室中時,後者已是命懸於一線。  李岳靈眉心穴處,神識與玄冰陽火元力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只待兩者間的任何一方勝出,李岳靈便難逃頭顱爆裂的厄運。  久空道人何等眼力,身為玄元宗二代門人中的佼佼者,他自是一眼瞧出躺倒在地的李岳靈目前的危險境況。狐疑之際亦是不禁奇怪,此人不過雙十年紀,如何能有此強橫的神識,且更是我宗道法所煉之神識,奇怪,奇怪!”  當久空道人一手搭上李岳靈脈門之際,忽然被一股大力震開,不覺令他心頭大驚,便是連元力也是如此的強勁,難不成是我宗高人?可……這種匪夷所思的走火入魔行為顯然不可能是高人犯下的錯誤啊!  徑自思忖了半晌,李岳靈的一聲慘呼將久空道人的思緒拉回。很顯然,只消再過片刻工夫,李岳靈定將小命不保。  “此人之狀況雖是古怪,但畢竟也修鍊有我宗道決,自當應救。”久空道人心念至此,當即彈指擊出一點金星,直透李岳靈眉間。頓時,本是抱頭慘呼的李岳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再度昏迷過去。  而久空道人手中仍是未停,先是餵了一顆白色丹藥到李岳靈口中,而後掌中隱透銀華在李岳靈身上三十六處大穴一一拍過,等到這一步驟完工,久空道人亦是臉色一陣泛白,顯然是耗力之故。  “想不到此子身上竟會發生如此匪夷所思的奇變,不過總算是將其體內那古怪莫明的衝撞之力給暫時壓下了。”久空道人喘了口氣暗道:“若要救人,看來只有將此子帶返宗門請師伯師叔們來救治方可,自己可是沒有那個道行。”  試着用心眼凝視了一下倒地不醒的李岳靈,久空道人做下決定,看來這次入世雲遊之行就要到此為止了,此子雖是來歷不清,但身懷我宗道法,此事若不弄個清楚,可是麻煩。  念及於此,久空道人忽而大袖一揮,將地上的李岳靈虛空捲起,就這般扛在肩頭,度門而出。  正巧久空道人步出房門之時,尤凱主教經過了通道。  看到一名打扮奇怪的東方人扛着昏迷不醒的李神父,這可把尤凱主教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血族前來偷襲了呢。  “萬能的主啊!賜我聖力。”尤凱主教好歹也是梵帝岡教廷待過一段時間的人,倒也懂得運用聖力,可他顯然是因為驚異過度,而忽略了從久空道人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邪惡氣息的這一情況。  是以當尤凱主教擊出一道純白聖光的同時,久空道人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信手一揮,一道湛藍劍光應聲將尤凱主教那一記並不算很強的聖光給抵消了。  久空道人不想多惹事端,在抵消了尤凱主教的那一記聖光攻擊後,奇怪的微哼了一聲,復又彈出一指光華,將身前巨大的落地鋼化玻璃給洞穿了一個兩米來的大窟窿,身形一展,就這樣抗着昏迷不醒的李岳靈徑自遁光飛空而去。  尤凱主教在驚愕之中的呼叫聲頓時引來了眾多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駐留的教廷之人。  可眾人趕到時,看到只是仍自一臉驚容的尤凱主教以及滿地的碎玻璃。  “尤凱主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率先趕至的哈因斯大主教冷着一張臉問道。  “李神父……李神父被一名疑似血族的怪異男子擄走了。”  “這時聚來的教廷神職人員越來越多,一身黑衣連臉面都遮去的迪奧大審判官倏然出現道:“都回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迪奧的威勢不容得眾人質疑,當趕來的眾人退開後,迪奧冷冷的掃過尤凱主教疑惑不解的面容,良久才吐出幾字道:“尤凱主教,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是嗎?”  在場除了尤凱主教之外,哈因斯大主教也在,聽了迪奧大審判官的話後,哈因斯露出一個意會的笑容道:“尤凱主教,馬上就是與血族正面交鋒決戰的重要時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神父的失蹤,也許是他出外傳教了呢,您說呢?”  尤凱主教可不是笨蛋,否則也輪不到他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出任主教一職了,到了這一刻他自然也是明白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當即一掃先前疑慮神情,點頭稱是道:“是的,哈因斯主教說的沒錯,我記起來了,昨晚李神父就來向我告別,說是為了將我主耶和華的教義發揚光大,他遠行傳教去了。”  哈因斯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親切的拍了拍尤凱主教的肩膀道:“這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其實之所以事情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一來李岳靈的身份僅僅只是一名神父,簡直就是無足輕重;二來根據尤凱主教所言,李岳靈是被一名血族給擄走的,那就更加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了,否則在大戰將臨之際,士氣會受到莫大的影響。  於是,李岳靈的失蹤,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演變成為一名為我主教義無私奉獻的熱血神父主動遠行傳教的美談了。  當然會有很多人不相信,可至少在表相上,誰也無法質疑,即便是將李岳靈派入教廷之中卧底的安德魯親王,也是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吞,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久空道人帶着重傷昏迷中的李岳靈御劍遁光而行,整整兩個時辰,久空道人終於來到了崑崙山脈的上空。  雲霧繚繞的崑崙山脈像極一頭匐卧的巨龍,綿延數千里,端得是勢吞牛斗,好一派仙家氣象。  浩蕩群山連峰,御劍空中的久空道人看準一座挺拔如龍首的巍峨山頭,手中劍決倏然一引,已是化作一道湛藍劍光掠進了深藏於崑崙山脈之中的玄元宗洞府——太虛洞天。  太虛洞天乃是玄元宗創宗祖師寶相道人所開,於崑崙山脈內龍氣匯首之地以移山填海的顛峰大神通曆時百年方始完成,經曆數千載悠悠歲月,復又經過每一代玄元宗門人的經營,終是有了如今這號稱崑崙第一洞府之稱的太虛洞天。  內中神妙非凡,自成空間地域,天地靈氣充盈其間,奇花異草比比皆是,更有外界早已絕跡的靈禽異獸生活其中,端得是洞天仙境,修道之士最嚮往的修行之所。  進到洞府之內,經過了一條深邃幽長的由天然石晶凝成的甬道,久空道人帶着仍自處於昏迷中的李岳靈閃入到一處洞府內的山谷中。  一座氣派非凡的巍峨巨殿出現眼前,那便是玄元宗的道院了。樓台閣宇,隱現青瑩靈光,更是在建築與建築的銜接之間予人一種純乎自然的清凈無為氣息,沛然天地靈氣蕩漾其中。顯然,僅僅只是這處玄元宗的道院便不知凝聚了幾多玄元宗歷代得道高人的心血了。  “咦,久空師叔,你怎麼那麼快便回宗了?”一個扎着兩根衝天小辮的粉嫩小童看見步入道院的久空道人,開心的上前道。  “小莫兒,今日是你輪值守護山門?”久空道人見了那小童輕笑一聲,疼愛的摸了下小童的腦袋道:“師叔現在可是沒空和你多說,等回頭再慢慢告訴你知道吧。”  那小童機靈的點了點頭,明亮的眼珠滴溜一轉道:“小莫兒知道了,師叔是要尋師祖爺爺吧,他正在養寂殿打坐靜修呢。”  “就數你鬼靈精怪,一猜就中。”久空道人當即身形一展,夾着李岳靈幾個起落已是來到一間殿堂門前。  “掌宗師伯,弟子久空求見。”久空道人在殿堂之外呼道。  “進來吧……”殿堂本是緊閉的精鐵大門倏然開啟。  久空道人心念自己帶回的那個年輕人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哪裡還敢遲疑,得到允許後,趕緊閃入到堂內,見到一名身着玄黃道袍,氣宇不凡的中年人後,久空道人當即將李岳靈放下一旁,叩首跪拜道:“見過掌宗師伯。”  聽了久空道人的聲音,那中年人本是閉着的雙目驀然睜開,但見其雙瞳之間神光閃爍,自有一股懾人於無形的宗師風範,威嚴肅穆。  “久空,你不是得了師命出外雲遊去了,如今不過月余工夫,為何匆匆趕返宗內,難道同你帶返的此人有關。”  聞得掌宗師伯詢問,久空道人當即將自己發現李岳靈的經過以及李岳靈身具天道神念的事情迅速的講述了一遍。  “竟有此事!”那中年人聞言奇怪道,緊接着將目光投向躺到一旁昏迷中的李岳靈,心眼一觀之下亦是如久空初見李岳靈時那般,驚訝之情油然而生。  “此子身上傷勢雖經你強行壓下,卻時刻都有着複發之可能,如今你速速去把你師傅雲鴻那個老酒鬼給請來我這裡,我需與他合力方能施救此子。”  “久空令命。”久空道人聽到連掌門師伯都沒有把握以一己之力施救李岳靈,心中亦是暗自慶幸,適才自己好在沒有強行施救,否則便是害了一個極有可能與本宗有着極大淵源的年輕人了。  片刻後,當久空道人再度回到養寂殿時,與他同行而來的還有一名衣服邋遢的黃鬍子老道,那道人手中還提溜着一個巨大的酒葫蘆,陣陣醇香飄於其間。  “師傅,您老人家這可是來救人的,怎麼還不忘帶個酒葫蘆過來啊!”久空道人和自己這個師傅向來融洽,可說是不拘於形勢,言語間也沒有同掌宗師伯蒼鴻道人那般拘謹。  “嘿嘿,你這小子就不懂了吧,這救人和美酒卻是大有關係,你師傅我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救人那也得喝上幾口才成啊!要不哪來的勁呢。”那邋遢道人說話間已是徑自走進了養寂殿,當看到躺倒在地的李岳靈後,不禁一聲怪叫,把後跟進的久空道人以及蒼鴻道人都給嚇了一跳。  對於雲鴻道人這個老酒鬼——玄元宗的一大活寶,身為修道之人,嗜酒如命是他;身為方外之人,殺戮最重亦是他;身為宗門長輩,沒有半分長輩樣子,整日與宗內的小輩們鬧成一片的也是他;蒼鴻道人作為一宗之主,對這個活寶師弟可是了解得再深刻不過了。    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