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江邊，看着滔滔黃浦江，陳亞之悠閑的吃着早餐。
帶着涼意的江風吹在身上，他感到一股愜意。
想通了一個道理，如果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就別想着裝逼了。
要用最樸實的話語，表達最精準的意圖，即使別人別的你是傻叉。
吃完早飯，陳亞之前往網吧，找了魔都即周邊幾個專門做口罩和醫療器械的工廠。
距離接下來的那一波疫情，還有差不多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沒有能力阻止，只能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了。
將找到的工廠地址抄到筆記本上，陳亞之開車先去第一個工廠。
那是一個在松江的口罩工廠。
陳亞之按照導航儀開過去，進了村子，居然迷路了。
導航死活找不到入口。好在後來遇到一個在田裡忙活的老奶奶，陳亞之才打聽到亭林口罩廠的地址。
開車過去時，發現廠門半開着，門口蹲着一隻半人高的大黃狗。
陳亞之剛把車停下，大黃狗立即警覺地立起來，衝著陳亞之狂吠。
有這麼一條烈犬，難怪這個廠也半死不活。
陳亞之大喊了一聲：“有人嗎？”
一會兒，門衛室里探出一個光禿的腦袋來，看着陳亞之道：“儂找誰啊？”
陳亞之道：“我來訂購口罩的，你們廠長在嗎？”
老頭兒推門走了出來，踢了大黃狗一腳。那狗乖覺地蹲到一邊去，對陳亞之不理不睬。
陳亞之道：“你們廠長在嗎？我要訂購一批口罩。”
老頭兒道：“跟我來。”
老頭領着陳亞之走進車間。
陳亞之進去後，瞅了一眼，就道：“老人家，那個口罩我不需要了。”
說完，轉身就走。
原來那個車間跟外面一樣，破舊不堪。做口罩的原材料居然隨手丟在地上，無塵生產車間，只是用一個塑料帘子簡單的隔着。
這個工廠的標準絕對無法達到衛生標準。
陳亞之又開車前往下一個口罩廠，這一次的口罩廠是毗鄰魔都的崑山工業園區。
這家口罩廠的環境比之先前那一家要好很多，陳亞之在門衛處做了登記。
門衛叫來一個銷售人員，帶領陳亞之進去。
銷售自我介紹道：“我叫蔣仁青，叫我小蔣就好。”
陳亞之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講人情？”
蔣仁青對此早已熟悉，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陳亞之掃了一眼，這才知道他的名字。道：“我叫蔣金干。”
蔣仁青一臉疑惑的看着陳亞之。
陳亞之沒有名片，不過他也不準備給真實姓名，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叫蔣金干，咱們先聊正事吧。”
蔣仁青點了點頭道：“嗯，蔣先生，你這次是要買什麼樣的口罩？我們這裡的口罩種類...”說到這裡，停下道：“你真的叫蔣金干？”
陳亞之正色道：“你們難道就是這樣招待客戶的？”
蔣仁青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接着又開始介紹自己公司的口罩種類和價格。
陳亞之最後問道：“普通的醫療口罩，多少錢一個？”
蔣仁青道：“九毛一個，你要是要的多，這個價格還可以再降。”
陳亞之道：“五毛一個，我要五百萬個。”沒等蔣仁青還價，又問道：“五百萬個，你們多久出貨？”
蔣仁青果然沒有還價，畢竟這個價格他還是有的賺，而且出貨量還如此巨大。
他自然忙不迭答應道：“我們目前的產線基本都是全自動的，節拍是5秒一個，六台機器，24小時兩班倒，預計一個半月可以出貨。”
陳亞之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只要一百五十萬個，價格六毛，我要你們半個月內出貨。”
蔣仁青道：“你剛才不是說要五百萬？”
陳亞之道：“你們產能不足，吃不下這麼多。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給你們。”
蔣仁青道：“我們還有N95口罩的產線，可以用來為你加急生產醫用口罩。”
陳亞之搖了搖頭道：“我也需要N95口罩，半個月，你們能交付多少？”
蔣仁青道：“N95口罩稍微複雜一些，半個月可以交付六十萬。”
陳亞之道：“好，N95口罩，一塊錢一個，這個價格你有的賺，不用算了。半個月後交付六十萬，另外加一百五十萬個個醫用口罩。”
蔣仁青道：“這就定了？”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般他們都要去上門推銷，像這樣子客戶找上門來，還是頭一次。
陳亞之道：“你們這邊有醫用防護服嗎？”
蔣仁青道：“那個產線比較小，而且還是半自動化的。你也知道防護服的需求量很小，所以我們的產能也不是很大。半個月的產能大概在一萬左右。”
陳亞之沒想到防護服的產能會這麼小，道：“這一萬防護服我也要了，防護服多少錢一套？”
蔣仁青道：“實話說，防護服的成本很高，而且...”
沒等他說完，陳亞之直接打斷道：“說你的底價。”
蔣仁青在他的眼睛逼迫下道：“五十一套，包含護目鏡和鞋子。”
陳亞之直截了當道：“三十八一套，可以的話，咱們現在就簽合同。”
蔣仁青看他已經站了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咬咬牙道：“行，我現在就去擬合同。”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候，蔣仁青跑了回來，滿頭大汗。
看得出來，他此刻也感受到了陳亞之的急迫感，同時也因為簡簡單單的談了一筆大生意，因而走起路來都是帶風的。
陳亞之跟他簽了合同，不過他並沒有用真名字，抬頭道：“送貨的時候，你能親自來嗎？”
蔣仁青略微一愣，這個要求有點奇怪，還是點頭道：“好，我親自送。”
陳亞之爽快地簽了字，隨後付了款，拍了拍蔣仁青道：“這個是我的手機號，地址回頭我給你。”
...
走出口罩廠，陳亞之又驅車趕往下一個公司。這一天，他除了買了口罩，同時也訂了一千台測溫儀。
這些都是為了後面那場疫情所提前準備的。
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陳亞之算了一下，一共訂到五百萬隻醫用口罩，十萬隻N95口罩，另外有五萬套防護服和五千台測溫儀，一共花了差不多一千萬。
陳亞之倒沒覺得肉疼，反而覺得做得有點不夠。
不過他也沒啥心理負擔，盡人事安天命。
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