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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陳亞之閑着也是無聊。中間夏怦怦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國慶節的安排。

陳亞之告訴她自己得回如城,處理一些事情。

夏怦怦抱怨了幾句,隨後也就掛了電話。

張夢雪跟陳亞之基本處於失聯狀態。陳亞之也懶得問她在幹啥,知道這姑娘就這性格,沒事兒也不會主動找自己。

實在窮極無聊了,跑去看了一場電影。結果沒看到一半,就睡著了。還是打掃的阿姨將他叫醒。

陳亞之檢查了下手錶還在,這才灰溜溜走齣電影院。看看時間即將六點,就先去了約定的飯店。

延慶晨三人一起打車過來的。帶的酒是飛天茅台。

張豪偉打趣道:“延老闆,一做高經,喝酒的檔次都上去了。”

延慶晨笑笑道:“上次請總監吃飯,還剩了兩瓶,今天帶過來的。”

陳亞之將手錶拿出來道:“隨便買的,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款式。三個款式,我看着都好,你們挑,挑剩下的歸我。”

邵楓華最先站起來道:“勞力士啊,你這破費了。”

隨後不聲不響拿了一塊,另外兩人也沒多說什麼,拿了放在身後。

接着開始點菜,上菜,喝酒,吹牛。

酒到半巡,陳亞之忽然道:“老延,你這做了高級經理,怎麼是陳星星接替你?”

延慶晨聽他提到這個,呲牙笑道:“最近沒少給你們找麻煩吧?

“你們那個小姑娘還不知道,泛峰內飾的銷售總監,最近一直在找陳星星。

“他們是想以二點身份進來。畢竟他們現在也很缺高精模具的項目,想要通過D31這個項目,打開局面。”

陳亞之道:“小姑娘跟我說了,陳星星三天兩頭的罵她,她也有點綳不住了。”

張豪偉道:“陳星星是個LSP,你讓小姑娘陪他睡一宿就好。”說完,咯咯直笑。

陳亞之以前一直覺得咯咯笑,是個形容詞,但是沒想到這是個擬聲詞。

邵楓華白眼一翻,道:“小姑娘讓你睡一次,你會死心塌地幫他。陳星星?哼,這混蛋就他媽是個喂不飽的爛貨。

“我告訴你,這混蛋已經將科經理的權限運用到極限了。他老婆不上班,出去逛街,他都能讓他下面的人開車去接送。”

陳亞之對此早已有所耳聞,因而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張豪偉道:“你還別說,陳星星很牛逼。拿得起放得下,就是能放心的把自己老婆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去照顧。”

陳亞之暗笑,好像陳星星真被帶了綠帽子。

延慶晨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陳星星今天吃飯時,跟我們講了一下最近家裡發生的一件事兒。

“他跟他老婆吵架,他老婆一氣之下就去浦東機場,買了一張最快起飛的機票,去雲南。

“在候機的時候,他老婆跟一個也是去雲南的男人聊天,兩個人一聊,卧槽,都是一個人去雲南,那就結伴啊。

“然後,他老婆就跟那個男人在雲南玩了一個禮拜。說是昨天才回來。”

張豪偉奇道:“他幹嘛跟你說這件事?”

延慶晨道:“他覺得這是好事兒啊,他說,死婆娘出去了才好,省得在家裡老是煩我。

“你看,回來了不還是惦着我的好,給我帶了兩盤雲南普洱。告訴你們,對女人就是不能太寵。”

眾人聽罷,齊聲大笑,張豪偉道:“這是個大材,將來一定能成事兒。”

延慶晨道:“所以,小陳,你現在奇怪他為啥能上去不?我告訴你,這是個沒節操的人。越是沒節操,跪舔就越是厲害。老闆不一定會重用他,但卻也虧待不了他。

“一個科經理而已,上面有高級經理,下面有專家工程師,他就算再菜,也不會把公司弄倒閉。

“小陳,見識到社會的黑暗了吧。”

陳亞之假意搖了搖頭,嘆氣道:“我這真的長見識了,來來來,咱們走一個。”

四人放下酒杯,桌上突然沉默了下來。

陳亞之率先打破沉默道:“我也不能這麼坐以待斃,眼看着讓他開二點。”

邵楓華瞪眼道:“你想幹嘛,難不成還能把他拉下來?”

陳亞之沒有說話,給眾人傳了一根煙,幽幽道:“拉他下來我可做不到,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這樣子沒啥能力又貪得無厭的人,為啥還能待在這裡這麼久?”

張豪偉笑道:“小陳,古今第一貪,你知道誰嗎?”

陳亞之立即想到了嚴嵩,嘴裡卻道:“和珅啊,和珅一倒,嘉慶吃飽。”

張豪偉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另一個人,跟他不相伯仲的人,明朝第一貪,嚴嵩。”

陳亞之已經知道他要說嚴嵩與徐階,那就是貪也有貪的用處。

這是個很精妙的例子,嚴嵩大貪無用但對嘉靖有用,徐階大貪有用對國家亦有大用。

嚴嵩好比陳星星,而徐階則不言而喻。

陳亞之佯裝懵懂道:“嚴嵩怎麼了?”

張豪偉道:“你想,嚴嵩為什麼能成為天下第一大貪,還不是嘉靖護着。”

陳亞之脫口而出道:“那你們就是徐階啊,得幹掉他。”

張豪偉拍了拍他,嘿嘿一笑道:“徐階也沒少貪。”

陳亞之搖頭道:“你們不一樣,你們可都是實實在在做出成績的。”

張豪偉道:“信我的,你就花點錢,破財免災好了。反正你們現在價格有優勢的,還怕泛峰內飾再降價不成。”

延慶晨也勸道:“小陳,別說了。我告訴你,面對陳星星這種人,你也沒什麼好辦法。咱們就是賺錢的,有得賺就行,想那麼多幹嘛。惡人自有惡人磨。”

陳亞之聽出來,三個人其實是不想自己跟陳星星硬剛。估計,也有着對自己忌憚的成分。

萬一今天幫着自己拉倒陳星星,未來有一天,自己說不定也會聯合其他人拉倒他們。

陳亞之明白,只要陳星星在,精研科技在博亞汽車就很難紮下根來。

這一次自己憑藉著價格優勢拿下項目,難保下一次泛峰內飾不會拼個魚死網破,要將精研科技擠出去。

陳亞之盤算,既然他們不希望自己這麼做,那只能權且忍着,等後面有機會再一把將陳星星拉下馬。

眾人接着喝了一會兒。

可能是今天的話題略微有點沉重,眾人都沒有興緻再進行第二場。

散席前,張豪偉拉着陳亞之道:“小陳,這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陳亞之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以後路還長着,不着急這一會兒。

延慶晨道:“最近喝得實在太多了,所以就早點撤吧,咱們來日方長。”

陳亞之笑道:“延總,誰是方長?”

延慶晨呵呵一笑,隨後大笑離去。

邵楓華滿腹心思的樣子,跟陳亞之道:“你啊,就別想着獨佔鰲頭了,好好耕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陳亞之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這一畝三分地,到底多大,還得他說了算。

理解邵楓華也不過想多賺點,沒啥可恨的。

等他們都走後,陳亞之一個人走在夜晚的江邊。

夜涼如水,白天的暑氣漸漸散去。

看着天上的彎月,幾片黑雲將之掩蓋住,黑雲周邊卻露出一個更加巨大的月光光邊。

好似藉著這黑雲的遮蔽,那一輪彎月突然增長了自己的光亮範圍。

陳亞之對着彎月,輕聲道:“為了今後車行天下,我現在必須在模道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