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蕾挽着陳亞之的臂彎,隨着人群,走出了虹口文化中心。
六月底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
彭蕾穿着一件單薄的裙子,陳亞之將外套脫下來批到她身上。
彭蕾推卻道:“我不冷,你不要着涼了。”
陳亞之見她一雙美目,映着路燈,彷彿有千萬點星光在眸子里閃爍。
也許是夜色保護,彭蕾也沒有太害羞,直直看着陳亞之,並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
陳亞之道:“現在出來的人多,咱們走走走吧,走到人少的地方再打車。”
彭蕾此時心思完全在陳亞之身上,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只會答應,不會拒絕。
一個月前,他得知馮孟榮沒法過來參加D31的發布會。鼓足了勇氣,跟馮孟榮提出自己可以替他來,其實是因為對陳亞之思念得緊。
她自從上次要求陳亞之跟自己演一場戲之後,就完全敞開了自己的心扉,直面自己的內心。
雖然陳亞之不怎麼聯繫她,她卻是情根深種,時時惦念着陳亞之。
她自小生活艱辛,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年月里,也只有學業和爸媽。
後來工作了,又被生活迫得喘不過氣來。可以說,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
也恰恰是她這樣的女子,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則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她畢竟麵皮薄,就算再怎麼思念,也從不敢主動給陳亞之打電話。
即便這一次來參加發布會,也沒敢提前跟陳亞之說起,生怕他會不要自己過來。
為了這一次發布會,她提前一個禮拜就開始挑衣服準備。她的閨蜜陪着她幾乎逛遍了如城的所有店鋪,最後才買了一套中意的禮服。
陳亞之自然不知道這個姑娘對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潮起伏。當然,他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其實在盤算着,得儘快回漢川汽車召開管理層會議。
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
漢川汽車本就是個虧本的企業,若是不儘早進行改革。後面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只會越來越年邁臃腫。
到時候,趕不上行業的步伐,沒法儘快恢復造血功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自己就算再怎麼先知先覺,也他媽沒法跟整個時代抗衡。
二人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陳亞之一直思忖着管理層的架構變更清單。
突然覺得手臂一緊,停了下來,好奇地看着彭蕾道:“怎麼不走了?”
路燈下,彭蕾眉頭緊縮,嬌俏的臉上帶着股哀怨,陳亞之升起一股憐惜。
彭蕾道:“鴨兒,我的腳疼。”
陳亞之一看,她穿着一雙恨天高。平素習慣了穿運動鞋,今天乍然穿高跟鞋,本就不適應。
自己適才走路,又沒有顧及到她,估計她腳上的皮被磨破了。
陳亞之蹲下來,要替她查看傷勢。
彭蕾扭捏着向後退了一步,看着陳亞之,眼神里滿是懇求。
陳亞之仰首道:“大晚上的,又不會有人看到。”
蹲着身子,向前挪了挪,捧起彭蕾的腳。
彭蕾一個趔趄,沒能站穩,揪着陳亞之的頭髮才勉強站住。
陳亞之疼得直咧嘴:“你要謀殺親夫啊?”
彭蕾小心道:“對不起啊,你輕一點,很疼。”
陳亞之見她襪子上已經紅了一大片,道:“你這樣子是沒法走路了,我來背你。”
彭蕾堅決道:“不要。”
陳亞之道:“那你赤腳回去嗎?真是的,穿不習慣高跟鞋就別穿了嘛。”
彭蕾委屈巴巴道:“我閨蜜說,這是正式場合,得穿得正式點。正式點的話,就得穿皮鞋。”
陳亞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快點,我背你。”
彭蕾倔強地站着沒動,小聲道:“我們打車。”
陳亞之心裡一樂,小娘皮這時候倒機靈,偏不,佯裝微怒道:“你要再不讓我背,我就公主抱了。”
彭蕾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她知道陳亞之說到做到。
被他抱着,就得面對他的臉,他覺得那樣自己會受不了,倒不如讓他背着,不用看到那張魂牽夢縈的臉。
只是,她讓陳亞之背着,卻讓陳亞之受不了。
背了約莫十分鐘,陳亞之有點後悔。這姑娘看着不胖,沒想到會這麼沉。
而且尤其是後背軟綿綿的,彭蕾的呼吸聲就在耳邊,更加讓人燥熱。
彭蕾道:“讓我下來走,好不好?”
陳亞之悠哉悠哉地唱道:“豬八戒背媳婦兒,背呀嘛背媳婦兒。不不不,陳鴨兒背媳婦兒,背呀嘛背媳婦兒。”
又背了十來分鐘,陳亞之終於認輸道:“咱們還是打個車吧,真走回去,咱們明早都到不了。”
彭蕾自然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答應。
陳亞之並沒有放她下來,就站在路邊打車。
彭蕾幾次想要下來,都被陳亞之喝住。面對這個小流氓,她真的毫無辦法。
到了陳亞之租的房子,陳亞之將自己的拖鞋拿給彭蕾換上,自己則赤着腳在地板上走。
彭蕾道:“你就一雙拖鞋嗎?”
陳亞之道:“我就一個人住,又沒人過來,搞那麼多拖鞋幹嘛?”
彭蕾臉上一紅道:“那你穿拖鞋,地板上太涼了。”說著話,將拖鞋脫了下來,放到了陳亞之面前。
陳亞之被她搞得沒轍,只能虎着臉道:“快穿上去洗澡,要不我抱着你,我們一起洗。”
彭蕾紅着臉穿上拖鞋,慢吞吞地拿浴巾。
陳亞之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着電視,好像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
彭蕾站着沒動。
陳亞之好奇道:“怎麼?真的要一起洗?”
彭蕾道:“鴨兒,你可以去房間里不?你在這裡,我有點緊張。”
陳亞之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嬉笑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去房間。”
彭蕾一雙美目怔怔瞅着他,片刻後,閉着眼睛,在陳亞之臉上親了一下。
陳亞之跳起來道:“美死我了。”
隨後雀躍着回到卧室。
不一會,外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陳亞之等着等着居然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擦身子。
又過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挨着一團溫暖柔軟的棉花。
陳亞之清醒了過來,房間里的燈已經關了。
黑暗裡,他看不見彭蕾的臉,卻能感覺到她正看着自己。
陳亞之伸手抱住她,感覺到她正在發抖。
彭蕾忽然輕聲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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