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劉文濤走了回來，帶着歉意道：“秦總的秘書現在不在位置上，所以不好意思，麻煩你得在這兒稍微等一會，我待會再去看看。”
陳亞之笑了笑，表示不礙事。隨後一個人坐在劉文濤旁邊，無聊的四處打量。
雖然漢川汽車已經屢屢傳出即將破產的言論，但是劉文濤卻似乎一直很忙碌。一個上午，電話幾乎就沒有斷過。
旁邊的工程師們也在不斷的打着電話，有些人的聲音極其高亢，甚至吵得整個辦公室都被聽到了。
陳亞之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安靜地坐着。見劉文濤一直忙碌，也沒能好開口讓他再去看看秦天祿的秘書是否回來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劉文濤才稍微休息了一會，跟陳亞之打招呼：“不好意思，上午太忙了，也沒能再幫你跑一趟。
“這樣，咱們先去吃飯，下午的時候，我再去幫你看一下。”
陳亞之只好點頭答應，隨後跟着劉文濤一起去食堂吃飯。
劉文濤是漢川汽車的老員工，因此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足以見得，平素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
到了食堂，劉文濤道：“我們這邊有陝西這裡的特色麵食，今天是肉夾饃和牛肉粉絲湯。你要是吃不慣的話，咱也有普通的自選，一大葷一小葷，另外加一個素菜，也有一個例湯，一般是蘿卜排骨或者番茄雞蛋湯。
“這兩年效益不太好，最近也傳出要破產了，因此食堂的伙食質量也有所下降，大葷的量沒有以前多了。”
陳亞之對陝西的麵食一向情有獨鍾，前世他曾經被外派到國外。
在那邊想家的時候，想到的居然不是家鄉的特色菜，反而是陝西的麵食。
他後來總結原因，大概這裡是華夏子孫的發源地。秦皇漢武都是在這個地方建功立業。因為自己骨子裡留着炎黃血脈，所以才會對這裡魂牽夢縈。
陳亞之道：“吃肉夾饃，就牛肉粉絲湯，要是這裡有個冰峰，那就更棒了。”
劉文濤肉臉笑得擠成一團，很高興聽到他這麼說，道：“外邊的人一般很少吃的慣咱們這邊的麵食的，尤其是女孩子，怕吃了發胖。”
陳亞之道：“就是瞎說的，我看你們這邊的妹子皮膚都特別好，白白嫩嫩的，就跟這白饃一樣。”
劉文濤笑得更是歡暢，兩個人的關係也瞬間拉進了不少。
打完飯後，陳亞之跟劉文濤邊吃邊聊，問道：“劉哥，我看你一個上午，都很忙啊。不是說要破產了嗎，怎麼業務還這麼多？”
劉文濤道：“嗨，也就這兩年，業務突然不怎麼行了。主要還是合資品牌的車子進來了，國產的干不過。
“其實，我也沒啥太大的感覺，就覺得車子賣得還是那麼多，業務量也沒見減少。可廠里還是一直說是虧損，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陳亞之道：“這是因為市場一直擴大，市場擴大的情況下，你們業務量只要是停滯不前，那就會一直虧損。”
劉文濤一臉疑惑，喝了一大口牛肉湯，道：“一輛車再便宜，也得五六萬了。咱們真有那麼多人買得起車嗎？”
陳亞之知道現在經濟剛剛開始騰飛，能買得起車的人的確還是少數。
況且，大部分人也沒必要買車。平素主要還是以自行車為主，條件好點的，買個摩托車，也才五六千。
兩人吃完飯後，劉文濤道：“我待會還有一個會議，你可以圍着咱們廠區轉轉，只要跟着人行道走，不會有啥事兒的。
“待會我再去秘書那裡看一下，如果在的話，我直接跟你聯繫好了。”
陳亞之心說，難怪你這麼受人歡迎，知道我在辦公室里待着無聊，所以特意叫我在外面散散步。道：“行啊，那就麻煩您了，劉哥。”
劉文濤走後，陳亞之圍着廠區散步。廠區並不大，走了十分鐘就轉了一圈。
劉文濤發了個短信過來：秘書不在位置，待會我再看看。
陳亞之也沒覺得失望，反正他也沒打算這麼快就能見到秦天祿。自己一個無名小卒，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人家。
繞着廠子又走了一圈，走到大門口時，碰到先前那個門衛老頭。
老頭笑着跟他打招呼道：“小夥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秦總沒見你嗎？”
陳亞之道：“秦總那麼忙，我一個無名小卒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呢？”
老頭道：“你跟他秘書趙雅婷講一下啊，秘書都在辦公室的，我中午吃飯在食堂還碰到她的。”
陳亞之心裡咯噔一下，操，這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了一上午，沒看出來這個劉文濤居然也是個兩面三刀的人。
他先前覺得這是延慶晨的關係，找到的人，因此就沒先給好處。想着，等把事情辦完了，再請劉文濤吃個飯，屆時包個紅包啥的。
沒想到，這孫子居然直接就玩了自己一上午，等着自己先領悟。
思忖到這裡，跟門衛老頭道：“師傅，行啊，謝謝你指點迷津。”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遞了過去。
門衛老頭一臉驚喜地接過，口中連連道謝。
陳亞之回到劉文濤辦公室，見他正在做一個PPT，道：“劉哥，我估計今天也見不到秦總了。我在這裡耗着，也沒啥意思，要不就先回去吧。”
劉文濤抬起頭，臉上帶着歉意，道：“真的不好意思，我沒能幫你忙。你要不這樣，先回去等着，我這邊幫您預約好了，你再過來，省得你白跑一趟。”
陳亞之看着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幾乎就要相信了，道：“劉哥，你晚上有啥事情不？晚上帶我在長安城逛逛啊。十三朝古都，我得好好瞻仰瞻仰。”
劉文濤道：“行啊，沒問題。那你要不等我一會兒，我這邊也就一個PPT做完，就能下班了。”
陳亞之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半，合著這孫子連忙碌都是裝出來的。
四點的時候，劉文濤關了電腦，道：“可以了，咱們先走吧。”
劉文濤走出辦公室時，眾人絲毫沒有留意，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習以為常了。
劉文濤開着摩托車，帶陳亞之到了鼓樓附近。
鼓樓的城牆是新翻修的，雖然是按照古代的建築形式，但是嶄新的磚頭還是讓古韻稍稍削減了不少。
劉文濤道：“這裡馬上會建起大唐芙蓉園，到時候，你可以過來玩兒。這附近有條回民街，咱們待會可以去那裡吃晚飯。”
陳亞之前世去過回民街，對那裡並沒什麼太大興趣，道：“說到晚飯，我到的確餓了。劉哥，咱們去吃晚飯吧，咱們晚上喝點。”
劉文濤聽他這麼說，胖臉上的肉抖了抖，彷彿在說，你小子終於上道了。
劉文濤帶着陳亞之去了附近一個烤全羊的酒店，裝修得也不是特別奢華，卻可以看出有點年頭了。
兩個人點了一個烤全羊，另外點了一個葫蘆雞，另有一些涼菜下酒。
陳亞之要了一瓶五糧液，劉文濤直言：“太貴了，太貴了。”
等服務員拿過來了，率先拿起酒瓶看了又看，道：“這酒我喝過一次，味道不錯。”
隨後，兩個人開始喝酒。
約莫吃到九點，酒足飯飽。
劉文頭對此很是滿意，跟陳亞之打包票，明天一定幫他約到秦天祿。
陳亞之感謝恭維了一番，隨後給他叫了一輛車，這才自己打車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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