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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麗萍一直問陳亞之,要這些東西幹嘛。

陳亞之總是一副笑而不語,故作神秘的樣子。搞得她特別光火,恨不得手撕了這個混蛋。

到了魔都時,馬麗萍不想一個人去馬成功那邊,就在周邊定了個酒店。

陳亞之下車時,要將老母雞也一起帶上去。

馬麗萍對先前險些被啄到,還是心有餘悸,嚴肅道:“你要帶上去,就自己開一間房。”

陳亞之一臉懵逼道:“我本來就是要自己睡一間房的啊。”

馬麗萍臉上一紅,沒再作聲。

怎麼把內心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陳亞之抱着四隻老母雞,還有咸蘿卜乾和鹹鴨蛋,淡定地跟在馬麗萍後邊。

酒店裡一些客人都好奇地看着這裡。一些打扮時髦的人,則是帶着一副鄙夷的表情看了過來。

又是一個鄉巴佬。

馬麗萍一臉尷尬的要了兩間房。

好在那四隻老母雞因為折騰了一路,現在都不大有力氣了。在陳亞之手中乖乖的沒有亂動。

好不容易辦理完入住手續,馬麗萍鬆了口氣似的罵道:“真不知道你帶着些東西幹啥?放車上不就好了。”

陳亞之則是慢條斯理道:“馬總,這天這麼熱,這些雞悶在車裡,那不得活活悶死。

“還有這些蘿卜乾和鹹鴨蛋,那可是要吃的啊,這麼熱,要是不放冰箱里,變質了還怎麼吃?”

“還有我一個贅婿,可都是靠這些討好老丈人啊!”

最後一句話,陳亞之沒有說出來。如果現在說出來,估計馬麗萍半夜會入室搶劫,將這些一股腦扔到黃浦江里去。

...

第二天早上,陳亞之早早爬了起來,將東西搶先搬到馬麗萍車邊。

等到馬麗萍過來時,想要不同意帶着,也不好直接就丟在路邊。

馬麗萍一臉懊喪道:“你去見我爸,帶這些幹嘛?”

陳亞之也不跟她多解釋,上了車,又半躺着休息。

待會這些東西能不能打動老丈人,還不知道呢?

萬一連頓飯都沒得吃,那飢困相交,還不得暴死街頭。

現在搶先躺着,多睡會兒,至少還有力氣走回來。

車子開了約莫一個小時,到了遠郊的一個別墅區。

馬麗萍開着車子,繞了好幾圈,才找到對的路。

進大門時,又被門衛攔住,說這裡是車子出口,沒法進去。

只能又折返找車子入口。

折騰了半個小時,才停好車。

馬麗萍已經是一臉的怒氣,道:“煩死了,這麼個鬼地方,也不說來接我一下子?”

陳亞之懶得安慰她。

這個時候什麼安慰的話,都是觸霉頭,說不定還會被她反過來責備一通

乾脆閉嘴,反正又不是真的登門拜訪老丈人,有氣也撒不到自己身上。

停好車後,又找了好久的別墅。

別墅區的每個路口雖然都有着牌號顯示,但是順着指示走,卻總是要麼錯行,要麼走過。

馬麗萍又是一通抱怨。

陳亞之也有點吃不消,他這個時候也開始後悔。

帶了四隻老母雞,半蛇皮袋糯米,半蛇皮袋玉米糝,另外還有兩個編織袋的鹹鴨蛋和咸蘿卜干。

在七月的太陽底下,暴走半個小時。

陳亞之終於忍不住吐槽道:“大姐,你別告訴我,你也是第一次來?”

馬麗萍沒好氣道:“我上次來還是兩年前,你當我記憶能有多好呢?”

看着陳亞之滿身大汗的模樣,噗嗤一笑道:“叫你帶這些勞什子,活該累死你。”

陳亞之沒法反駁,只能跟着繼續找路。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還是走到了。

馬麗萍停在5858的牌號門口,臉上現出一陣猶豫。

陳亞之幽幽道:“少小離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閨女?”

馬麗萍道:“我現在有點亂,待會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反應?”

陳亞之道:“大姐,咱們先進去唄。我這兒快要中暑了都。你先前不是很豪壯地說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嗎?”

馬麗萍沉默了半晌,隨後按了門鈴。

不一會聽到叮的一聲,院子前的門開了。

隨後大門推開,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迎了出來。見到馬麗萍,明顯的一怔隨後開心道:“萍萍,你來了。”

馬麗萍沒作聲,從男人身邊走了過去。

陳亞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馬成功,一個登頂如城首富的男子。

此刻系著圍裙,手中拿着一把鏟子,發福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

完全一副家庭婦男的打扮。

陳亞之道:“馬叔叔好。”

馬成功連忙道:“好好,快進屋吧,這天也怪熱的。”說著,輕拍了下陳亞之的肩膀。

陳亞之心知自己做對了。

馬成功其實一直關注着女兒,要不也不會特意自己下廚,給女兒做菜。

他適才沒有出去等着,也是因為做菜抽不開身子。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重情義的漢子。重情義的漢子對老家的東西,必然留有感情。

陳亞之帶的那些老貨,帶對了。

馬成功在外奔波多年,後來又定居魔都。小時候的那些味道,必然懷念的不行。

說不定午夜夢回,還會夢到這些吃食。但他在如城的那些親戚,要麼跟他出人頭地。

要麼來求他辦事兒,求他辦事兒自然想不到帶着老家司空見慣的老土貨。

陳亞之知道倘使帶貴重的禮物,以他現在的身價,也買不起。

就算買得起,馬成功也不一定能入眼。堂堂如城首富,又有多少奢侈品沒見識過。

還不如打感情牌,給馬成功小時候的感動,比什麼都強。

接下來就是,如何使得他們父女重歸於好了。

感情牌是拉進關係,是他們父女重歸於好是立功。

馬成功打開冰箱,半探出身子問道:“你們要喝什麼?”

陳亞之道:“隨便,冰的就行,渴死我了。”

馬麗萍沒有搭腔。

馬成功也沒有介意,笑呵呵地拿了一瓶可樂遞給陳亞之。

陳亞之道:“叔叔,你炖着啥呢?是不是糊了?”

馬成功哎喲一聲,道:“我炖的甲魚。”

陳亞之聽了,先是吞了口口水,看着馬麗萍道:“你老子挺親切啊,怎麼被你說得跟凶神惡煞似的?”

馬麗萍皺了皺眉道:“人面獸心罷了。”

陳亞之不再說話,將帶過來的東西拎到廚房道:“叔,來得比較匆忙,也沒什麼好帶的。

“這個老母雞我們自家養的,都是喂的米粒,別看瘦瘦的,其實炖雞湯特別好。比那些個飼料餵養的,香多了,搞點干蘑菇,滋味賊美。

“這個蘿卜干也是我自己家做的,經過秋霜的,酥脆甘甜,配着玉米粥,特別香。”

馬成功過來將東西整理到牆角,道:“這都是好東西啊,我都多少年沒吃過了。”

說著,眼角居然濕潤了。

陳亞之心想,卧槽,不至於吧。

馬成功道:“嗨,讓你見笑了。萍萍她媽走得早,我後來又常年在外奔波,因此忽略了她,所以她這樣,你別介意。”

陳亞之道:“叔叔見外了,馬總還一直念叨你來着呢。”

馬成功聽他這麼說,明顯愣了愣,道:“趕緊洗洗手吧,咱們馬上開飯。”

陳亞之答應了一聲,隨後去洗手。

他適才那番話其實是有意這麼說的。

稱呼馬麗萍馬總,可以說明彼此的身份。

自己不是馬麗萍的什幺小男友,也不是她包養的小白臉,更不是覬覦她錢財的渣男。

後面那一句說馬麗萍一直念叨他,則說明了自己跟馬麗萍的關係並不是特別親近。如果親近,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亞之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劑預防針,待會鐵定還會有一通盤問。

不過,陳亞之卻沒打算給馬成功這個機會。從他適才觀察馬成功的言行,他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豪爽的性情中人。

如何跟性情中人相處,陳亞之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他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