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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寒光乍現。

黑袍人猛地提起了手中的利刃,向著乾爹邢忠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森冷的刀鋒直指乾爹的心臟。

這一幕看得我目眥欲裂,當下不做二想,暴吼一聲就將手中的短刀猛力甩向黑袍人的手臂,同時腳下一跺,用盡全身的力量猛撲了過去。

短刀像閃電一樣在空中暴閃而逝,隨即狠狠地釘在了黑袍人的手臂上,當即就將他的刀刃帶得一偏。可惜的是,如此迅速的攻擊依舊沒能徹底化解他的刺殺,銳利的刀鋒還是在乾爹的身上帶出了一股艷紅無比的鮮血。

那股鮮艷當即染紅了我的雙眼,剎那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彷彿有一顆核彈剛剛在我的腦袋裡爆裂開來。所有的思維在這一刻完全陷入了停滯,唯一還在活動的,就只剩下了一個鮮紅的大字——殺!

我的身體瞬間出現在了黑袍人身邊,左手攢握成拳,好像炮彈一樣轟向他的腦袋,而右手則是握住短刀的刀柄,猛力一拽就將刀刃從他的手臂上拔了出來。緊接着,我的左拳就在黑袍人的頭骨上砸出了一聲爆響,好似平地驚雷。他的腦袋猛地一歪,脖子被巨大的力量瞬間拉長,彷彿馬上就要綳斷。與此同時,握在我右手中的冷刃便像颶風一樣掃過了他的脖子,當即就將已經到達了臨界點的皮肉徹底斬斷。

“嘭!”“嘭!”

兩聲悶響接連響起,戰鬥戛然而止。黑袍人的身體拖着乾爹倒在了地上,頓時激起了大片煙塵。而他那顆離開了脖頸的腦袋,則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線之後砸在了不遠處的牆面上,隨即滾落於地。

乾爹!

我猛地回過了神兒,趕忙撲到了乾爹邢忠的身邊,蹲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勢。癱倒在地上的乾爹雙眼緊閉,面色慘白,胸前的衣襟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跡。就連脖子都已完全變得血紅。我心急如焚,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他的鼻息雖然有些輕微,但還能夠感覺得到。我鬆了口氣,趕緊撕開他的衣襟檢查傷口。只見他的胸口上有一道極長的裂口,從左胸一直延伸至右側的鎖骨,只要再向上偏移一點兒就會割破咽喉,着實兇險無比。

“大木頭。怎麼樣?”小芊見敵人已經身首異處,心知沒了危險,於是急忙跑到了我的身邊。

“還好,傷口雖然不淺,但是應該沒有性命之憂。”我快速應了一句,一邊用手指用力按壓止血。一邊示意小芊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品。

小芊見狀也不敢耽擱,馬上卸下背包掏出急救藥品,隨後就跪在我的身側幫手。這道傷口的深度着實不淺,從翻卷的皮肉中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骨骼了。大量的鮮血正從筋肉的斷面中不斷湧出,很快就將我的雙手染得血紅一片。好在我們在離開伊利亞斯部落之前進行過一番休整,身上所帶的藥品倒是比較充足。我和小芊前前後後的忙活了半天,這種堪稱洶湧的出血狀況總算是得到了抑制。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將後續的包紮工作交給了小芊,隨後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那具趴卧在不遠處的矮壯身軀跑了過去。將那具身軀翻過來一看,果然是阿爾斯蘭。他的狀況十分糟糕,雙眼雖然瞪得溜圓,但是瞳孔已經愣直,明顯處於意志喪失的狀態。他那寬厚的胸膛上至少有着四、五處刀傷,胸前的衣服已經徹底被鮮血染了個通透。重要的是。這些傷口明顯都是刺擊留下的傷痕,表面看來雖然不大,但必定已經傷及內腑,處理起來十分棘手。

我扭頭大喊了幾聲,小芊聞聲趕忙放下乾爹跑了過來,幫着我對阿爾斯蘭展開了搶救。可是,我才剛剛撕開他的衣襟。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他的傷口,他的呼吸就遽然衰弱了下去,眼見着隨時可能停止。

我見狀心中大急,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抓起兩支強心劑就給他打了下去。兩支效用極強的藥劑注射完,阿爾斯蘭的呼吸頓時增強了起來。然而,這種狀況僅僅持續了數秒,隨後就急轉直下,再次恢復成氣若遊絲的狀態。我心急如焚,但也別無他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向他的傷口上填塞着藥品,瘋狂地盡着最後一絲努力。

恰在此時,阿爾斯蘭的雙眼突然恢復了神采,呼吸也瞬間急促了起來。他猛地伸出手臂抓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是用力塞到了我的懷中,開口道:“巴……”

僅僅吐出了一個音節,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與其同時停止的,還有他的呼吸。

“兄弟!挺住!”

我紅着眼睛大聲嘶吼,再次抓起一支強心針給他打了下去,可是,他那僵直的瞳孔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頂棚,似乎那裡有着什麼讓他極為不甘的事物。眼見藥劑沒有作用,我像瘋了一樣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希望能讓那顆凝滯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可惜的是,再重的捶擊也無法喚回他那已經離開身體的靈魂,只能將他的軀殼震得砰砰作響。

“大木頭……”小芊用力抱住了我,無聲飲泣,不住顫抖的身軀頓時抽走了我所有的力量。

我頹然放下手臂,低下頭默默無語,死死咬着的牙齒帶得額頭的血管暴跳不已,彷彿馬上就會崩裂開來。

半晌之後,小芊漸漸止住了哭泣,抹了抹眼睛便收拾起手邊的物品。我嘆了口氣,伸手闔上了阿爾斯蘭的雙眼,隨後站起身來,打算繼續去給乾爹處理傷口。

“噹啷!”

剛一起身,我的腳下就忽然傳出了一聲脆響。低頭一看,只見一個淡黃色的圓形物體正在腳邊晃動,似乎是剛從我的懷中掉出來的。我彎腰將它拾了起來,結果發現只是一顆普通黃銅的衣扣,於是便沒太在意,隨手扔在一邊就欲轉身前行。

就在此時,蹲在我身邊的小芊卻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腿,用顫抖的聲音說:“大木頭。屍……屍體,沒了!”

我聞言微微一怔,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阿爾斯蘭,不過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急忙轉身看向乾爹邢忠所在的地方。

果然,小芊說的是他!

乾爹身前的地面上此刻只剩下了一件攤在地上的黑袍,而那具本應在黑袍下的無頭屍體卻詭異的消失了。

我趕忙拎着短刀跑了過去。先是伸手試了試乾爹的鼻息,見他仍舊處於昏迷之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便招呼小芊過來照顧他,隨後蹲下身子查看起那件黑袍。

這一看,我的心中頓時就是一緊。頭皮也禁不住微微發麻。黑袍下的屍體消失得十分徹底,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彷彿這件黑袍的下面從來就沒有過屍體一樣。不過,這種情況雖然詭譎邪異,但還不至於讓我覺得頭皮發麻。真正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是,我發現這件黑袍的脖頸部分雖然明顯帶有被利刃切割過的痕迹,但卻沒有任何一絲沾染過血液的痕迹。好似我剛才的那一刀只是斬斷了黑袍和空氣一般。

剛剛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個沒有實體的幽靈不成?

不,不對。剛才我將短刀投射出去的時候明明射中了黑袍人的手臂,雖然他的手臂也被這件連體黑袍遮擋,並沒有被我看見,但我將短刀抽出來的時侯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另外,其後回刀砍斷他脖子的時候我也沒發現問題,刀刃反饋回來的切割阻力不像是沒有實體的感覺。既然如此,眼前的這一切又如何解釋呢?

我狠狠擰了擰眉。心中大惑不解。忽然間,我猛地想起了那顆被砍飛的頭顱,於是急忙將視線轉向了牆邊的地面。只見那塊兒原本是黑袍兜帽部分的黑布此刻仍在牆邊的地面上,黑布下鼓鼓囊囊,形狀滾圓,明顯就是那顆剛才被我斬掉的頭顱。

眼見那顆頭顱還在,我趕忙快步走了過去。抬手就將黑布掀了起來。可沒想到,覆蓋在黑布下的東西卻着實出乎意料,巨大的驚異頓時就將我的雙眼撐得滾圓,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也在瞬間躥上了心頭。

這是……頭髮?!

一顆頭顱上有頭髮沒什麼稀奇。但是,一顆只有頭髮的頭顱就讓人不得不驚詫莫名了。事實上,眼前這個東西根本不能稱之為頭顱。它沒有五官,沒有皮膚,沒有骨頭,沒有任何一個屬於頭顱應該有的事物,當然,除了頭髮之外。或者說,它只有頭髮,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是一個完全由頭髮組成的黑色圓球。

我愣了一會兒,隨即狠狠地將心中的驚異壓了下去,用短刀翻動着眼前這個“頭髮球”仔細觀察了起來。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黑乎乎的東西就是我剛才砍下來的那個“腦袋”。因為,這個基本呈圓形的東西下方有一節由無數根頭髮糾纏而成的圓柱體,圓柱體的底部是一個略微有些偏斜的斷面,切口十分整齊,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短刀所造成的結果。另外,我發現組成這個球狀物的頭髮十分堅韌,好似專門製作的特殊纖維一樣,雖然以我的力度可以將它空手扯斷,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十分困難,哪怕它只是一根纖細的髮絲。同時,這種頭髮的長度也長得不可思議。再用刀將整個兒圓球剖開之後,我從圓球中扯出了數根頭髮進行對比,結果發現,這些頭髮的長度最短的也已經超過了一米,而且兩端全部都是整齊的切斷面。這意味着,組成這個圓球的頭髮事實上只是一段超長頭髮的其中一部分而已。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眼前的事實卻在明確的告訴我,剛剛那個敵人的軀體極可能就是由剩餘部分的頭髮組成的。

它,到底去了哪裡?

我站起身來,舉目四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