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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營地中壓抑的氣氛比這深秋的夜晚還要冷上幾分!

DAVID劉被眼前的突髮狀況嚇得不知所措,本有心過來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拖着傷腿尷尬的站在一邊。我嘆了口氣,示意燕道傑扶他去旁邊休息,隨即將二女抱到先前點燃篝火的地方讓她們歇息,以便仍有餘溫的地面能為她們驅走夜風的寒氣。

燕道傑安置好DAVID劉便走了回來,隨手扔給我幾支烤乾的香煙。他看了看臉色陰沉的我,幾番欲言又止,終是搖了搖頭沒再說話,走到篝火邊和衣睡下,準備一會兒接班守夜。

我點燃了一支香煙。過度乾燥的煙絲燃起了一股濃郁的辛辣,順着鼻腔直衝而上,引得視線一片模糊。面前那灣離奇出現的湖水因着這種模糊而倍顯虛幻,仿若一個未醒的噩夢。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這片湖水不是噩夢,湖底的古城亦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找到了它,卻始終不知道這古城究竟是何人文明,而明顯與這文明有着密切聯繫的杜秘,非但沒有給我答案,反而留下了更多的疑問。

血徒究竟是什麼人?源靈會又是怎樣的一個組織?仿若“活化石”一般他們到底來自哪裡?他們到處尋找這些掩埋在歷史中的文明又是什麼目的?還有……我!為什麼他會叫我“叛徒”、“同族”?過去的我究竟是什麼身份?難道真的與他們有着不可分割的關聯?

我低頭看着布滿上身的神秘紋身,一種難以名狀的愁思當即湧上心頭,猶如冰冷的鎖鏈一般,纏死了那顆帶有莫名力量的心臟……

翌日一早。

徹夜未眠的我叫醒了眾人。簡單的填了一下肚子,大家便摸索着向山下行去。這座孤峰藏於群山重嶺之間,人獸絕跡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道路可走,下山的過程因而倍顯艱難,箇中滋味着實一言難表。

幾經波折之後,我們終於走到了山下的叢林之中。回頭遙望,那座孤峰已被雲霧籠罩,影影綽綽的直如一個巨大的天文望遠鏡一般。我將這份想法當成笑話說給了眾人,希望能夠打破隊伍中的壓抑氣氛,讓大家多些活力。

沒想到阮玉聽到我的話之後卻認真地想了半天,皺着眉頭說道:“我覺得你的想法未必是笑話,搞不好事實比‘天文望遠鏡’還要誇張!血徒一直嚷嚷着‘啟動’、‘回家’什麼的。總不會費了半天勁兒,就為了讓那座古城被水淹沒?別忘了,那座山是中空的!好像‘立體星圖’一樣的古城就在湖底,城裡還有那種能造成‘時空傳送’的怪異‘鏡牆’。沒準這東西就是什麼我們不理解的空間科技呢?”

“嗯,有可能,畢竟我們一直都沒弄懂姓杜的那個瘋子到底要幹什麼。上古文明的未解之謎不知凡幾,出土文物中有太多連現在的科技都做不出來的物品。說不定,這座古城整體就是個不知作用的儀器!畢竟,在水流出現的時候,整個城市聯動起來的效果太像機械了……”小芊頓了頓,仔細盯着孤峰看了一會兒,指着它說道:“我還有種感覺,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三星堆文明對‘縱目’崇拜的根源!昨晚那個地圖拓印你們也看了,有沒有覺得整個兒看來很像是一隻眼睛?如果按照這個想法推下去的話,位於地圖中心的湖底古城應該就是瞳孔,而且還是一隻往外突出的瞳孔!這和三星堆那種‘縱目人像’所表現的東西不是一樣的嗎?”

我摸了摸鼻子,仔細思忖了一番,說:“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些事兒!血徒那傢伙說的‘木城’應該不是木頭的木,而是眼目的‘目’!我原來一直以為他說的是‘建木之城’的意思,現在看來應該是指眼睛才對!你們還記不記得,莫老在最後曾經說過‘眼目’、‘呼吸’這兩個詞,而且還提到了第二城。小芊昨晚找到的文件里也有第二城的資料,雖然都被爛了,但是至少證明了它確實存在。如果這座古城就是眼目的話,那麼‘呼吸’是不是隱指第二城呢……”

“嘿!管他第幾城呢?莫老頭兒不是說了東西在他女兒手裡么?你要想知道,回去找他女兒不就完了!那老傢伙雖然不仗義,但是能給女兒換上自己心臟的人,多少也算是個慈父!他不是求我們保護他女兒么,這個忙咱得幫?總不能眼看着血徒那幫孫子把個可憐的小姑娘給禍害了不是?所以嘛,既然早晚得和他女兒碰面,這會兒費這腦細胞幹嘛!”燕道傑抬手搭眉望向遠處,回頭又掃了一眼孤峰,接著說道:“那破湖更不值得研究了,反正也不能再進去。就算它真的是個大眼珠子又能怎麼地?咱們不還是從裡面跑出來了?要按這說法兒,咱們不是成了‘眼中釘’了?嘿嘿嘿,別閑扯了,我隱約聽到那邊有水聲,沒準兒一會兒就能走出去了,腳下加點勁兒!”

眾人點頭,將心中濃霧般的重重疑問塞回了記憶的深谷,收拾心情繼續趕路。前行不遠,我們便鑽出了密林,隨即就被一條大江攔住了去路。這條大江水面寬闊,水流湍急,暗綠色的波濤始終翻湧不息。抬眼一觀,便知道單靠人力不可能過得去。正在我們面對滾流不休的江水一籌莫展之際,一艘恰巧路過的漁船成了我們的救星。眾人在岸邊招呼了半天,這漁船才發現岸上的我們,隨即放下一個小舢板划了過來。

小舢板靠在岸邊,不過上面的夥計卻沒有馬上下船,而是在船上不住地打量着我們,猶猶豫豫的神色之中還夾雜着一絲緊張。

我低頭看看自己,而後又轉頭掃了一眼眾人。只見我們這群人個個衣服殘破,身帶血跡,不是“大紋身”就是“禿子”,怎麼看都和好人不太沾邊兒。如果不是阮玉和小芊的長相頗為秀美,我估計這船夥計可能都不會靠岸。

看着那明顯是在猜疑我們身份的船夥計,我只好叫過阮玉商量對策。好在她的警官證一直收在貼身的衣兜里並未丟失,在我將心中的猜測告訴她之後,她便拿出證件上前與船夥計交涉,隨便扯了一個“追捕逃犯”的理由,將我們這狼狽狀態的原因搪塞過去。船夥計拿着阮玉的證件看了半天,隨即便划著小舢板把我們送到了漁船上。

漁船順水而行,速度極快。一眨眼的功夫,那座孤峰便已淹沒在了群嶺之中,再也辨認不出。我向船老大要了件衣服套在身上,隨即便與他攀談了起來。

從他的口中得知,我們腳下的這片江水原來就是岷江,上游的不遠處便是汶川縣。這一答案登時弄得我目瞪口呆,沒想到從鴨子河上游進山的我們,竟然鬼使神差的徒步穿過了整個山區!這種詭異的距離讓我開始懷疑那條螺旋通道是不是也有“空間傳送”功能,否則的話,還真無法解釋我們自己的感覺和實際的距離怎麼會有如此離奇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