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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血紅的光落在阿直柔美的臉上,憑添一抹溫暖,柔軟的褐色髮絲落在他的眼瞼之上,他站在醫院大門外,發自內心笑得很真摯也很開心,雖然眉目中還是有些疏離,可是卻比前幾次見時淡化了很多,只聽他溫柔的問道:“要去我的病房裡坐一坐嗎?”

彼岸抬目,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正打算開口說不進去了,斜刺里,卻是瞄見身穿寬鬆白裙的微婠,一身羸弱的站在醫院門口,滿臉蒼白的抬臉,怯怯的輕聲問道:

“師姐,你來看我了嗎?我等了你好久。”

一瞬,彼岸有些愣,她看着微婠那張又孱弱又希冀的臉,餘暉下,路邊樹丫如怪獸的觸手,淺淺的陰影落在微婠純白色的裙子上,有着一抹怪異的扭曲感,卻又透着龐大的希冀與被救贖的渴望,彼岸點頭,便抬步,丟下阿直,朝微婠走了過去。

因着這動作,羸弱的微婠目光渙散的笑了,她高興的跑過來,看着彼岸,帶着一抹討好,如同彙報成績一般,雙手背在背後,一邊倒退,一邊說道:“師姐,我今天終於學會了怎麼控制異能,師姐,我以後會變成一個很強的人,對嗎?他們說電系異能覺醒之初就是A級異能創造者,對嗎?”

“嗯,對”彼岸一邊往前走,一邊點頭,兩人就這樣走入了醫院綠色的植被深處。電系異能天生霸道,更是所有異能系別的王者,所以微婠覺醒之初就是A級異能創造者,她毫不意外,於是鼓勵道:“加油,爭取一鼓作氣成為S級的異能皇者。”

“好,我不會教師姐失望的”微婠點頭,目光渙散的一直笑,蹦蹦跳跳的背着手一直後退,那充滿了活力的模樣,彷彿回到無憂無慮的時光,如果臉色能不那麼死白,身體能不那麼孱弱,彼岸都會錯覺的以為她早已忘記了那場災難。

“唰”一聲,一道彎刀形狀的氣浪劃破繁星密布的星空,切斷如怪獸觸手般的黑色樹木枝椏,隨着乾脆利落的樹木枝椏被切斷的聲音,朝着彼岸與微婠而來。

霎時,彼岸的身體比大腦反應要快,纖細柔韌的手指前送,將微婠推倒一株樹榦之上,撞暈了過去,然後轉身,柔軟黑亮的長髮隨着她的動作彎成一抹黑亮的弧度,左手抬起時,一柄銀色劍戟祭出。“砰”沉悶一聲,寒鐵鑄就的機甲劍對上氣浪般的彎刀,彼岸被震得後退一步,氣浪般的彎刀消逝無形。

來者A級,聲波異能者,看來不好對付吶,能逃脫她的五感搜索,定然是使用了屏蔽儀器,且還是躲在暗處對她設下埋伏的。彼岸直身,忽略被震得發麻的左手,心中只覺煩躁異常,因為來者似乎是個聲波異能者,她的聽覺受到了很大的干擾,不斷猶如蚊子一般的聲音在四周響起,令她無法判斷來者究竟躲在哪裡。

“真當以為是個什麼大能者,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也膽敢以下犯上的對我異能者下手,今天,我就殺了你這丫頭,這也是你挑釁我等付出的代價,呵……!”

細細的聲音,分不出男女,也不知年齡幾何,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讓彼岸根本沒法找出那人所在之地,她略微恍惚,只覺身後有殺氣,於是彎腰,躲開氣浪般的彎刀。

同時,電光火石間,空中又如連綿的水波般,襲來無數氣浪彎刀,不僅僅指向彼岸,還襲向了倒在大樹邊的微婠,以及彼岸身後整棟住院部,大有視人命為草芥的架勢。

然而,就在隔彼岸身前寸許的地方,氣浪彎刀已無法進入寸許,一道無形的精神力自整棟房子升起,如同蓋在整棟別墅上的玻璃碗,徹底阻隔了這連綿如波濤般的氣浪彎刀。

這是屬於一個異能皇者的精神力,來者輕“咦”一聲,爾後那非男非女的細細聲音響起,略帶恭敬,道:“皇者可知,此女殺了我等多少人?”

阿直不語,他不是聲波異能者,懶得喊話,那堅固的精神力防護盾固執的撐起,用行動表達了對彼岸的庇護。

然而彼岸是何人?她何曾當過逃兵?那站在透明的大型精神力防護盾之內的纖細身影,長長的黑色馬尾因着渾身銳氣向後舞得凌亂,一身暗綠色的迷彩叢林作戰服獵獵作響,她的左手持着米長的機甲劍,閉目,仔細辨別那聲波異能者所在的方位,細細傾聽,忽而,大步跨出阿直的精神力防護盾,朝着醫院外狂射而去。

“找死!”

僻靜的小巷裡,空中,傳來聲波異能者的惱怒之音,他沒料到會被彼岸找出方位,於是放出越來越多的氣刀,如漫天雪舞,衝著彼岸襲來,意圖阻止她前進的身子。

彼岸冷笑,抽出右手機甲劍,雙劍齊揮,劍戟技舞得密不透風,只聽“噹噹當”撞擊之音,間或還能與這漫天的氣刀拼出一絲火花,她身形旋轉,宛如在火花中跳舞,朗聲斥道:

“這世上正是因為有了你們這樣的異能者,異能者的名聲才能壞的這麼徹底,我殺兩個罪有應得的人,有什麼不對?”

她從不信天下烏鴉一般黑,所以也從不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討厭阿直與錐冰也並不是因為他們是異能者,而是因為覺得阿直與錐冰是前世的叛軍而已。

“呵呵呵…”僻靜,陰暗的小巷中,猖狂的笑聲自四周響起,越來越多的氣浪彎刀襲來,彷彿看見彼岸的死期,聲音中充滿了輕視,道:“我等掌控天地萬物,為世間之靈,與你們這些普通人類,豈能相提並論。名聲?對你們來說,不需要!”

異能者不在乎自己在普通人類中的名聲如何,他們傲然於星際之間,是整個星際的寵兒,就連機甲師也需要練習大量的操縱技能以及學習高精密度的知識才能與他們抗衡,所以異能者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為能給普通人類造成多大的傷害,自然也就不在乎自己在普通人類中的名聲有多不堪入耳了。

隨着話音,襲向彼岸的氣浪彎刀更多,於是彼岸的雙手機甲劍舞更快,她翻飛的暗綠色纖細身影中,右手上,盤旋成一圈一圈,猶如紅繩的哲二號忽而抬起三角形的蛇頭,“嘶嘶”吐着蛇信子,仿若在呼喚着誰。

片刻時分,一道樹葉吹出的粗糙乾澀的曲子忽而自巷子口遠處傳了過來。彼岸大驚,瞬間反應過來,哲二號居然把哲哲喚來了,並且這調調,正是哲在操縱哲哲放毒。雖然還不若未來那般嫻熟,可彼岸立時知道這場戰役勝局已定,毋庸置疑。

吹曲子的人,並不是聲波異能者,所以對這漫天襲來的聲浪彎刀也起不到任何影響作用,卻是隨着那乾澀的曲音,巷子口升騰起了一股紅色濃霧,隨着風,四散飄遠,不消片刻,瀰漫了一整條街。

隨着這紅煙瀰漫,有着繁星點綴的藍色夜幕下,某人自屋頂“啊”大叫一聲,自由落地,栽倒在地,漫天氣浪彎刀旋即四散而去,再不剩一絲氣息。

這是毒煙!彼岸立即屏息,卻只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哐當”一聲,機甲雙劍掉落在地上,彼岸渾身無力的跌倒,目光渙散,她不曾料到自己竟然會被自己人毒了,於是哭笑不得的輕喊道:“我中毒了呀。”

“又不會死!”

耳側,傳來哲陰冷的聲音,活像從鬼門關剛出來一般,陰風陣陣,雖然是給彼岸寬心,卻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歹毒意味。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死。彼岸會心一笑,看來這瀰漫了整條街的毒煙與哲二號應不屬一類,否則有哲二號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怎麼會中毒的?

又是一陣惡臭至極的氣味熏來,彼岸蹙眉,嗅覺如此靈敏的她只覺氣血翻滾,腸胃噁心的想要吐了。她彎腰捧腹,神智卻漸漸清明,心知這是哲的獨門解藥,未來的她可是經常會不小心中了哲新研發出的毒,所以對這種味道的解藥一點兒也不陌生。

遂,坐在地上,左手斜撐着身子,雖覺身體還是有些軟,但到底安全了,抬目,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因為背着星光,臉上一片黑色陰影的哲,無力的笑問道:

“沒有普通人類受傷吧?”

一條手臂粗,三四米長的鮮紅色大蛇,自屋頂掉落的那名異能創造者方向蜿蜒而來,帶着一抹極濃郁的血腥味,星光下,游曳的身子有着令人恐懼的美麗花紋,想來哲哲已經將那名聲波異能持有者給咬死了。

哲不屑的冷哼一聲,任由那條手臂粗的紅色大蛇順着自己的小腿爬上大腿,再蜿蜒上腰,陰森森開口,道:“我可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解藥的煙已經吹過去了。”

看着那鮮紅色滑膩的蛇身在哲的身子上游曳的樣子,彼岸咽了口口水,忽略臭氣熏天的一整條巷子,她終於找到哲二號為什麼喜歡爬人大腿的根源了。上輩子,她遇到哲與哲哲的時候,哲哲已經是水桶粗的大蛇了,再沒法爬上哲的身體,而且靈智也已經開發的相當驚人,不高興時,還會趁哲不注意把她毒着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