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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2年12月3日,光輝城。

光輝城是一個不存在於華夏東岸共和國官方編製內的行政區劃,由義成地區行署下令設立,上級並不承認,說穿了就是一個黑區。但黑區歸黑區,這裡到底生活着兩萬多人口,農業、手工業活動也相對發達,並不可以被人隨意忽視。

光輝城大致在後世南非帕拉博魯瓦城附近,生活於此的居mínzhǔ要是從新大陸移民過來的印第安人、梅斯蒂索人以及從新華夏島發配過來的島嶼八旗。東岸人曾經對他們進行過一次統計,印第安réndà概有九千多人,梅斯蒂索人有七千多人,島嶼八旗有兩萬餘人,經濟上以農業和畜牧業為主,有一定的日用品生產能力及兵器維修能力。

從這些人口構成就可以看出,光輝城是一個用於臨時安置大量移民的城市。說臨時,是因為光輝城也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他們最終的落地地,尚在上千公里以外,中間不知道有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毒蟲猛獸在等着他們。

光輝城的這批移民已經在此生活了一年多了。按照計劃,他們將在明年上半年再度出發,背上行囊,帶上牛羊,在東岸人整訓的軍隊的護送下,抵達林**河流域。他們對這些遷徙活動並不陌生,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就是在義成地區登陸上岸,然後從成皋縣一帶向北,不斷開拓前進的。

而在離開成皋縣之前,他們被義成地區行署借故扣留了數年,用於清理境內原始蠻荒的環境,修建房屋和道路,有時候青壯年甚至還被抽調出來去與通加人、斯威士人作戰,甚是苦逼。他們也不是沒有試圖反抗,但東岸人在周邊派駐了大量軍隊,南非各縣民兵更是被輪流抽調過來看守,因此任何反抗都註定是徒勞的——你不能指望連dànyào都無法自產,武器修理都需要東岸提供零件的流民團體能有啥反抗能力。

是的,沒錯,這些人基本上就是流民團體。只不過在東岸人的組織下,他們的生活相對好一些[食品供應相對充足],武器相對好一些,全程有東岸陸軍精銳斥候給他們打探消息、繪製路線罷了。

在黃黑分界線的指導方針提出多年後,東岸人在南部非洲一帶遷移島嶼八旗、印第安人的行動終於不再遲緩、拖拉了。在最新一筆五十萬元的遷移資金到位後,義成地區行署也不得不做出表率,採購了大批糧食、牲畜、武器、藥品、生活用品及其他物資,按照部落、家族發放下去,同時派遣大量騎步兵到位,督促這些人繼續北進。

東岸zhèngfǔ制定的這個計劃叫“苦難的行軍”計劃。中央財政每年會特別撥出一百萬元[通過發行公債解決]的資金,南非的河中、義成以及新華夏開拓隊會聯合撥出五十萬元的資金,支持該計劃的深入執行。

每年一百五十萬的資金,說起來非常不少了,畢竟這些人也不是不事生產,每到一地他么也會停留一段時間,一是休整,二是等待後續物資的抵達,三是趁機生產一些糧食、蔬菜、水果,擴大一些牛羊種群的數量,為下一階段的行軍打好基礎。

比如他們在光輝城,就滯留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期間收穫了三茬糧食,牛羊數量也大大增加,整體經濟實力是增強了不少的。當然他們滯留期間也不是沒幹別的,他們在東岸人的組織下,狠狠清理了一番附近的土人,環境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造,為後面道路的建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而這條所謂的正在修建的道路,則是一條鐵路,是由交通部投資的,每年投資額一百萬元,部分由交通彩票解決,部分從其他項目的資金中擠出。義成地區行署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項目簡直樂得合不攏嘴,他們的義成鐵路全線通車沒多久,為此還欠了一屁股債,正愁下一階段該怎麼發展呢。結果幸福的餡餅從天而降,交通部決定修建一條“行軍鐵路”,這條鐵路從成皋鎮出發,一路向北經陽翟鄉、汜水鄉[位於後世科馬蒂普特城附近]、廣武鄉[位於後世斯庫庫扎小城附近]、止戈鄉[位於後世戈滕堡小鎮附近],最終抵達光輝城。

陽翟鄉是成皋縣的下屬鄉鎮,目前有大概五千多居民,經濟還算可以。因為動用了大量抓獲的黑人勞務工的關係,目前陽翟鄉到汜水鄉這段約40公里的路程已經完工了一半多,剩餘部分正在緊張的修建之中,其中包括一座鐵路橋。

明年的計劃是修通到廣武鄉一帶,其中包括數座鐵路橋[還好,難度不大,因為河流不寬],工期還是十分緊張的,很可能完成不了目標,只能說盡量吧。而在鐵路完工之前,給這些移民運輸後勤物資就只能通過大車和騾馬隊呢,就像當年帶着全副家當深入南非內陸的布爾人一樣。

鐵路和馬車的運輸能力,當然是有着天壤之別的。所以上頭對於修建這條行軍鐵路特別重視,說是不惜一切代價也不為過。現在本土得了拉普拉塔,有大量的印第安人和梅斯蒂索人需要清理,更別說將來還有巴拉圭這種人口暴多的地區需要清理了。所以,行軍鐵路必須儘快往前修,修得越長越好,那樣才能讓這些清理出來的移民走得更遠,離黃黑分界線更近。

而移民走後留下來的空地,自然由東岸人來填補了。現在本土對這方面也拿出了一定的政策,即通過貨幣和物資贖買的方式買下由移民們清理出來的土地、農田,修好的建築等等,然後再通過抵押貸款的方式轉賣給安置過來的東岸移民——這個過程中可能需要國家財政補貼一部分,但不會太多,大概每年二三十萬元的樣子。

汜水鄉目前已經安置了大概兩千多東岸人,以種植業、畜牧業為生。廣武鄉則安置了一千多人,同樣以農業為主,止戈鄉則尚沒有移民正式定居,現在還是一個大型的物資倉儲基地,由部分東岸民兵駐守着。

老實說,義成地區行署對於上級如此安排是有點意見的,因為這等於是強行改變了他們的發展方向。他們原先的計劃,是跨過成皋縣西部的丘陵山區,然後進入到內陸的高原地帶,向後世南非的約翰內斯堡一帶進軍。為此,他們還在成皋縣以西新設了數個定居點,分別是峽窩鄉[位於後世斯威士蘭的姆巴巴內城附近]、義龍鄉[位於後世曼卡亞內城附近]和西峪鄉[位於後世恩赫蘭加諾城附近]三個定居點,共安置了大約一萬出頭的人口。至於本縣核心區域的平原地帶,這些年來只新增了一個河樹鄉[位於後世大本德城附近],放了區區兩千多人,其西進的決心可見一斑。

現在執委會覺得印第安人、梅斯蒂索人、島嶼八旗不能長時間生活在義成地區的國營農場、建築工地上,下決心花大代價加速解決後,他們的西進夢想看起來即將破滅,必須將主要精力轉移到北方行軍鐵路的修建及沿線定居點的設置上面,這無疑令他們非常不爽——西面那遼闊的金礦區,難道未來要等從南邊北上的河中人佔領嗎?

好在義成地區行署專員肖敬宗是合格的zhèngfǔ官員,對上級的命令很少打折扣。再加上他最近正在活動着想去遠東任職,因此分外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事。幾個月前的地區行署為此召開了專題會議,重點討論了下一階段的工作安排,會議上明確表明了“停止西進、改道北上”的原則,將地區的資源重點投放到行軍鐵路沿線相關定居點的設立與建設上。

他們計劃着,明年在保證老定居點的正常建設之後,分批遷移超過五千居民到汜水、廣武、止戈、光輝等鄉鎮,豐富當地的人口,完善當地的經濟,同時搶修一些公路,使其與鐵路連成網絡,進一步發揮行軍鐵路這條大動脈的效能。

另外,義成、成皋兩縣也有十餘萬人口了,經濟實力也不容小覷,保安團系統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地方警備隊的籌建目前也在申請之中,相信得到批文不是問題,未來義成地區的軍事力量會得到進一步的加強,而這對於苦難的行軍計劃還是很有幫助的。畢竟,你強行逼迫那些印第安人、梅斯蒂索人或島嶼八旗像布爾人一樣不斷遷徙,這是會激起極大的反感的。這個時候,軍事威懾力量必須跟上,否則怕是無法有效壓服這些經常與黑人進行戰鬥的傢伙們。

當然大的鎮壓力量不用他們來承擔。在卡瑪王國的勢力基本被剿滅後,陸軍現在可以騰出手來了,未來將會有整整一個混成團的兵力被調撥過來,輔以幾個外縣輪換來的保安團,印第安人們再有什麼不滿,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或者朝一路上遇到的黑人部落身上發泄。

再說了,東岸人為了執行苦難的行軍計劃,從今年開始的每年一百五十萬的財政撥款是足額到位的,他們搶來的土地、建好的房屋也會估價收購,各類軍事物資、民生物資也是平價提供,有時甚至還有一些免費的巡回醫療服務。總體而言待遇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並不是有些煽動不滿的人所說的驅趕他們去送死。不信?看看當年被蒙古人強行驅趕到中國定居的那幾十萬中亞人、波斯人和中東ālābó人,他們長途跋涉幾千公里,一路上蒙古人可曾對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

所以啊,凡事都靠“同行”襯托。東岸人的計劃名字雖然叫做“苦難的行軍”,但遠不至於讓他們活不下去的地步。他們中有些人的財產甚至還略略有些增加,如果不算途中逃亡的人的話,其人口總數也並未有明顯的下降,已經非常不錯了。

另外一件值得一提的是,東岸zhèngfǔ最近也在研究,是否可以沿着葡萄牙農業莊園比較密集的贊比西河深入內陸地區。這條路線的好處是有現成的補給點,同時路線也較短一些,可以更加快捷地抵達後世的贊比亞地區。目前這條路線尚在論證之中,短期內可能不會有結論出來,但未來很可能是一個備選項。

苦難的行軍計劃,如今看來,可能真的是要走入快車道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