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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居無規範的鋼廠區,道路破敗不堪,一條條衣掛繩橫街而過,懸掛在半空的衣物隨風搖擺,這是一個比貧民區還要不堪的角落,一個蒙氏城邦正準備全部拆遷的地方;這也是一個陽光雖然能照到,卻不能提供溫暖的地方,城邦警廳某位高官曾私底下說過,若城邦集結重兵掃除鋼化廠區,A級通緝兇至少能揪出上百個,可見這地方是何等的藏污納垢。

缺電少水的鋼化廠區路燈沒有餘下多少,夜幕籠罩時,除了幾個地方外,絕大部分的地方陷入一片黑暗,而在這片黑暗中,那僅存不多的路燈似乎是搖晃了一下,隨後,它更加劇烈的搖晃起來,這種震感是如此的強烈,使得不到七點就早早上床休息的居民們,紛紛驚恐的從床上跳下來。

急促的“得得”聲,讓只在電視中看過戰馬奔騰的居民,一時間並不清楚這個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越來越多感受到震感的居民,開始三三兩兩的走出家門;離鋼化廠區街道入口最近的一家人,還沒在門口站好,就目瞪口呆的望前入口的方向,隨後越來越多的注意到入口方向的異樣。

“這什麼?”

“好象是馬。”

“好快好壯的馬。”

“它好象向我們衝來了,媽呀,它真的向我們衝來,快跑啊!”

在發現那匹馬似乎毫無因為人群的阻撓而停下的意思,居民們紛紛驚嚇四散,而那匹黑色戰馬上的騎士,右手一揚,一條長及一米五的騎槍就在他手中出現,隨後,騎槍精準的在戰馬高速奔馳下,從一名左跑移動的居名“腋窩”穿插而過,憑藉手臂與戰馬衝擊的力量,硬是將這位居民懸空挑起。

男性居民在空中被嚇的小便失禁,手舞足蹈的驚恐亂叫,“馳遷在哪裡?”驚恐時,耳中傳入這清晰的問話,男性居民此時被嚇得根本說不出話來,隨後,他感覺自己在空中飛,“嘩啦”,冰寒的臭水將他失去的思緒重新召喚回身體,己年近四十歲的漢子,跌坐在不是很深的臭水溝中失聲痛哭起來。

在哭聲中,一個又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男人如餃子下鍋般,在他附近跌落,十數個人的落點,都相隔着安全的距離,沒有一個從空中跌落時,會砸到另一個人;後面跌入水溝的人,其情緒跟第一人男居民沒有什麼區別,個個都因驚嚇而嚎啕大哭。

最後一個漢子雖然臉色白如紙,卻是沒有哭,他也是唯一鎮定的將季興邦要知道的答案說出來的人,他在跌落到這片街道附近的臭水溝內後,聲音顫抖的說:“那個恐怖的怪人,好象是來找馳遷的。”

“對對,我之前聽到這句問話,可是……”。

在這片以前鋼化廠處理污水後來變成臭水溝的地方,十幾個男人七嘴八舌的說話,似乎想掩飾一下自己之前的軟弱。

而季興邦卻在一個又一個被他嚇得小便失禁的居民指引下,毫不停歇的策馬奔馳到鋼化廠最中心的位置,那是一排廠房,而今卻被改造成居屋及店面;酒樓、夜店在這樣污垢四溢的地方,屬於最為賺錢的,馳遷這個在蒙氏城邦也掛上號的人,就在這片廠房處開着這些設施。

當一匹雄壯的黑色戰馬,直接從從酒樓廚窗中飛躍而進時,所有人的都被驚呆了,而那匹戰馬上的騎士,手持一根長及一米五的騎槍,揮手一圈而掃,桌椅酒瓶等等全部凌亂而落;這時候,客人們才回過神來,尖叫着,推擠着,從出口中奔逃而走,而馳遷的小弟們此時自然不能怯場,儘管他們的腿也在打顫,但出來混,輸人不輸陣,必須得問個清楚。

可惜,人家黑馬騎士不給這些小弟詢問的機會,騎槍挑翻一個又一個,每一個都被問一句,“馳遷在哪裡”,出來混要講義氣,小弟們沒有說話;他們不說話的下場,就沒有那些居民們好,居民們還會被季興邦特意扔到水裡,以減低高速與高空造成的傷害,而這些小弟,卻是直接被騎穿透一條腿。

十數條腿皆被騎槍穿透的場面有些血腥,等這十幾個小弟願意說出來時,季興邦卻不再給他們機會,一個個將他們扔出酒店,爪黃飛電興奮的高嘶一聲,隨後,東出西進,南撞北入,僅是兩層高的酒樓,被撞出數個大洞,承重牆也被騎槍掃倒,在季興邦最後一次策馳奔出時,他身後的酒樓轟然倒塌。

一幢幢花了重本建立起來的酒樓、按摩店,一幢幢的轟然倒塌,越來越多的客人被趕到空曠的場地上,望着那匹如同地獄而來的黑色戰馬,以其血肉之軀,將一幢幢鋼筋水泥灌築而成的建築撞塌;如此恐面的撞擊力,彪悍的身體,簡直聞多未聞,見所未見,令在場近千個客人及小弟們,拚命的咽口水,以緩解自己的緊張與膽顫。

當馳遷聞訊開車而來時,就看到自己最後一幢產業倒塌,對他這樣的人而言,什麼都沒有錢重要,搶他的錢就是要他的命,何況是撞塌他的十幾處樓房;不過,馳遷不是傻子,電話里聽到小弟的彙報,以為小弟發神經,親眼見到後就清楚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他二話不說,想重新鑽入汽車跑路。

一支黑色的箭矢劈閃而來,垂直而落將汽車前座直接穿透,並扎入地面,隨後,狂暴的怒聲傳來,“馳遷”,聲音清晰卻含着凜然的殺氣,馳遷渾身打了個顫,連滾帶爬的人朝車的側面奔跑而去。

“砰砰砰”,馳遷一邊跑一邊回手射擊,他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射擊也只是倉皇之下做出的一種反應,不等他將子彈打光,他就發現自己的雙腳離開地面,並且越離越遠,定眼一看,卻是一枝與之前穿透汽車一樣的黑色長槍,直接從自己的小腹中穿透而過,速度快得讓他感覺不出自己小腹被穿透的痛楚。

“我的家人在哪裡?”

“啊啊啊……”。

“我的家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家人還沒被擄上車,就被一夥穿西裝的傢伙救走了。”

黑色的騎槍在戰馬高速奔馳中不斷的旋轉,馳遷撕心裂肺的慘嚎着,一邊嚎叫一邊將真相說出來,真相一說出來,感覺到腹部仍然疼痛難耐,但在空中飛得感覺卻是停了下來;忍着痛楚,睜開眼睛看了看,那名全身包裹在類似軍裝又似警服的傢伙,卻是停下了戰馬,還將他扔在地上,騎槍抽離身體時,馳遷又是一聲聲的慘叫。

“指使你的人,說出來。”

蒙氏城邦的“碧斜區”也稱為“首區”,從這個別稱即可得知它是整個城邦的政治權力中心,此處是各個城邦要害部門總部所在地,邦政廳就處於此區的中心位置;城邦要員們的居所位於碧斜區的西南角,此街名為“歌檀街”,城邦要害部門的一把手們都居住在此街,街入口堅着高高的石柱門,荷槍實彈的警衛遍布明暗處。

當那匹新聞中一直報道的黑色戰馬,以衝鋒之勢衝擊而來時,警衛們高呼警告,隨後就是槍聲大作,突起的槍聲令整個城邦要員為之一驚;如此猛得槍聲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出現在“歌檀街”,絕對是城邦加入聯邦以來的第一次,無數的電話在電波中飛竄,救援的電話,詢問的電話。

應付此類密集槍彈,季興邦的經驗己經很豐富,擴大成堅盾的“祭巫榜”,護着他與爪黃飛電,毫無遲滯的衝破歌檀雙柱門;由於事起突然,警衛們也沒有布下什麼障礙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匹戰馬捲起一陣狂風飛馳而過,集結起來的警衛們搭上汽車,緊緊追過去。

唐進文此時正坐在家中書房內處理文件,槍聲響起時,他也是愣了愣,做為聯邦財政廳的二把手,他自然有資格入住歌檀街,雖然他也參過軍,但軍種卻不是需要動用到槍的;因此,在貼身警衛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撞進書房時,唐進文知道事情很嚴重,只是他此時可沒有想到,引發此次大事的卻是自己的老婆。

季興邦無需詢問警衛唐進文住在何處,象這樣的高官住所,網上是可以查出來的,這裡只是高官們任職時暫住之地,非是他們的私宅,所以不可能保密的;無視後方緊緊跟隨的數輛車,也無視那些人的警告,季興邦很快就策馬趕到唐進文所居住的獨立樓房處,能夠如此精準找到此處,自然也得益於網上關於歌檀街布局圖。

在鋼化廠區得知背後主使人是唐進文後,季興邦就利用黑夜以及戰馬的速度,以直線的方式,連續衝破數處的警方布控線,還在戰馬上利用軍事掌上電腦,對唐進文及歌檀街進行一番的搜索;他此時的裝備,從人到馬都是最頂極的,是屬於特種部隊才能夠擁有的,馬關島的上層似乎並不介意他從基地帶走這些東西,季興邦自然也不會客氣,一拿就是好幾套制式整裝的裝備。

象唐進文這樣的高官,時刻都會注意的形象,儘管警衛一再請求他去歌檀街防空洞避一避,唐進文卻是嚴肅的拒絕這個請求,在他看來,恐怖騎士就算殺進歌檀街,與自己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怎麼說財政廳雖在城邦有極重的地位,但卻與境外政治博弈沒有什麼牽扯,恐怖組織要找麻煩的話,城邦總督是首要目標。

但唐進文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警衛接到電話說恐怖騎士是直接奔向這裡的,唐進文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樓下就傳來劇烈的破碎聲,隨後,可清晰聽到粗重的戰馬呼吸聲,以及木製樓梯承受極大重量而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