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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重陽佳節,珠峰下,靜樹大師雅居內。

靜樹大師、楚皓天盤腿對坐,雙掌對接,微閉眼睛,周圍站立着白衣劍客金世義、血手牡丹以及冷羽,三人聚精會神地看着靜樹大師和楚皓天。

靜樹大師手掌中源源不斷的往楚皓天體內輸入真氣,意念所及,“皓天,所謂通任督,即為通三關:尾閭、夾脊、玉枕、行周天運轉之意,貧僧用功力將你體內真氣疏導,引入三處穴道,你需氣凝丹田,順着貧僧輸入的真氣運行,衝破三關,即可成功打通任督二脈。”

楚皓天此時與靜樹大師是心靈相通,自是能夠心領神會,將靜樹大師注入體內的真氣融會貫通,一股股真氣在經脈之間遊走,心曠神怡,他斂聚心神,將真氣運轉到尾閭穴,體內所有真氣凝聚在一處,靜樹大師強勁的真氣此時猶如萬馬奔騰,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體內。

楚皓天只感覺尾閭穴一陣穿心刺痛,未敢出聲,凝聚為一股強勁的內力衝破尾閭穴,他感覺神清氣爽,不敢懈怠半分。

“保持精氣神,不可泄氣,繼續衝破夾脊穴。”靜樹大師繼續疏導這楚皓天,手中真氣又變得緩和,但依舊是延綿不絕。

楚皓天聚氣凝神,順着靜樹大師的疏導,真氣沖向夾脊穴,有了第一次的刺痛,楚皓天對於第二次刺痛絲毫沒感到驚訝,運氣沖向穴道,刺痛過後,楚皓天知道第二關夾脊穴已通。

金世義、牡丹、冷羽三人大氣不敢出,依舊全神貫注地看着楚皓天頭頂緩緩升騰起陣陣霧氣,額頭滲出滴滴汗珠。

“靜樹老禿驢,又是重陽節了,二十年之約,貧道今日前來報仇雪恨,你是不是要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在屋裡頭呢?”突然,雅居外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吼聲,聽其吼聲,便知來人內功極其深厚,但見窗欞邊簾幔都一陣抖動,聽得是一陣刺耳。

白衣劍客金世義微皺眉頭,道聲:“難道是‘顛三倒四’癲道人來尋仇了?”

金世義與靜樹大師交往多年,自是知道靜樹大師與這“顛三倒四”癲道人的過節,其實言之過節,也非過節,只是二十年前,靜樹大師避居中原,遇上這癲道人作惡,便出手阻止了他,之後,這爭強好勝癲道人立下誓言,二十年後,同樣是好漢一條,一定會來雪恥。

二十年前,這癲道人與靜樹大師酣戰三天三夜,未分勝負,只是最後關頭,靜樹大師以佛光普照略勝癲道人一招,於是癲道人耿耿於懷,在這二十年里,勤學苦練,今日前來報仇雪恨。

這些都是靜樹大師之前告訴金世義的,現在靜樹大師幫主楚皓天打通任督二脈,正是緊要關頭,若是被這癲道人攪局,輕則靜樹大師和楚皓天經脈逆行,走火入魔,重則立即身亡。

金世義不假思索,一提青鋒劍,縱身從窗戶躍出,牡丹、冷羽情知來人武藝高強,亦是燕子斜飛之式,縱出雅居。

楚皓天微皺眉頭,體內真氣有幾分凌亂,靜樹大師腹語傳聲,“凝神聚氣,切莫被周圍的變化擾亂心志,否則前功盡棄不說,你我還會經脈盡斷而亡。”

楚皓天自知現在懂不得半點雜念,慌忙聚氣凝神,將體內真氣繼續引導向玉枕穴。

雅居外,一位滿頭白髮蒼蒼的老者,頭髮凌亂不堪,衣着是一件道袍,雙眼深邃,卻是炯炯有神,其精神矍鑠得有點與他年紀不符。

他正是“顛三倒四”癲道人,他太陽穴高高隆起,足見他內力雄厚,邁着大踏步,表面上,他每一步都重千鈞,可是走過雪地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痕迹,有也只是淺得忽略的印記。

他使的正是江湖上名聞天下的提縱術——踏雪無痕,修鍊踏雪無痕的人,除卻內力深厚之外,其輕功修為在武林中亦是屈指可數的。

僅僅這踏雪無痕加上剛才那幾聲狂吼,白衣劍客金世義頓感覺癲道人武功絕對不簡單,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這癲道人武功修為已經是天下無雙。

金世義沉吟着,他知道此時緊要關頭,絕對不能讓癲道人進入雅居內,所以,他握緊青鋒劍,只要癲道人靠近雅居,企圖進入雅居,他的青鋒劍毫不客氣地抽出,刺向癲道人。

牡丹亦是看出金世義的深情肅穆,也早已運勁於掌,掌心已是圓環血印,蓄勢待發。

冷羽漠然地望着癲道人,玉手緊緊按住劍柄,亦是同仇敵愾地等候癲道人望雅居內跨入,劍拔弩張。

癲道人一隻宛若松樹皮的枯瘦手撩了一下額頭凌亂的髮絲,輕蔑地掃視了一眼站立在門口的金世義、牡丹、冷羽三人,一口唾沫吐出,“呸,老禿驢,你該不會是沒等着我,就已經歸西極樂了吧?讓這幾根蔥來對付我?”

白衣劍客金世義大名在這些武林前輩眼中自是不值一提,但是他在武林中亦是響噹噹的金字招牌,豈會是癲道人說得那麼不堪一擊?心中不由得有幾分慍怒,但是,此刻不是衝動的時候,盡量拖延時間,讓靜樹大師將楚皓天任督二脈打通,才是正事。

於是,他打定主意,笑臉相迎,鞠躬道聲:“真人仙駕,晚輩金世義拜見。”

“什麼狗屁金世義、銀世義的,快叫老禿驢出來,和貧道大戰三百回合。”癲道人又是唾了一口,不屑地斜睨了一眼金世義,又是一通唾罵。

白衣劍客金世義強壓怒火,笑着說:“真人來得真不是時候,大師剛好在午休呢?”

癲道人又唾了一口,看了一眼碧空上的陽光,“放狗屁,現在日出三竿,老禿驢除了死掉,睡什麼萬年覺?少廢話,快叫老禿驢出來。”

白衣劍客金世義久居中原,對於這珠峰時差卻是不知,的確,日過三竿,睡什麼覺嘛,他自知撒謊露餡,又笑着說道:“是這樣的,靜樹大師今日剛好外出雲遊。”

癲道人不耐煩地一拂衣袖,捲起地上地雪花,怒吼道:“小子,識相的話,就給貧道滾開,否則,惹怒了貧道,一掌廢了你。”

白衣劍客金世義咂舌看了一眼,這癲道人果然內功深厚,這才一拂衣袖,就可將雪花捲起,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拖延時間。

半晌,金世義繼續笑着說:“真人真是會說笑,憑你的威望,又怎麼會為難我們這些後輩呢,確實,大師不在雅居。”

“***,懶得和你這龜孫浪費時間。”癲道人搔搔了凌亂的頭髮,一陣心煩意亂,縱身一躍,身影便落向雅居門口。

金世義、牡丹、冷羽三人驚駭不已,三人同時飛身掠起,兩把劍,一雙圓環血印的手掌,以一個扇形圍向癲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