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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為一種動物據說自萌芽時代起,就是屬於晝行野伏的習性,證據就是與發源於同時代同綱的其它動物比起來,視力和嗅覺退化得都相當厲害。隨着社會分工的細化和階級的產生,一些特殊職業者也開始顛倒時差的長期生活,而且隨着社會的發展這支隊伍有逐漸擴大的趨勢,只是就總體比例來講還是屬於相當微小的部分。天正二年的八月十二日至十三日的晚上註定是一個紛亂的不眠之夜,整個東遠江熱鬧異常。原本全部人口也不過六七萬人的一塊區域里,十餘萬人馬此刻正在為了自己生存或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力而奮爭不已。武田軍在以赤備殘餘力量為核心進行的這場豪賭中,輸了個一敗塗地,不要說北條援軍,就是大部分武田軍的士兵也喪失了鬥志。勝負已經不言自明,數十年來對武田家族的忠貞維持着最後一口士氣。武田勝賴的執着、衝動與不識時務在整個戰國都是交口傳頌的,即便是面臨如此困境依然要做困獸猶鬥。他手中還有兩萬多部隊,而織田信長也很想給他這個機會,命令各路大軍全線出擊。恰在此時,一個消息傳來:德川家四天王之首的酒井忠次率軍3000攻佔鳶尾山,守軍主將武田兵庫助信實戰死,至此武田軍通往駿河的歸路被截斷了!繼進攻中的“冒險主義”之後,武田軍又上演出了退卻中的“逃跑主義”,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們比桶狹間之後的今川軍表現得要體面些。武田勝賴向北面信濃方向逃去,由於不斷有小豪族逃跑和受到織田聯軍部隊的阻擊,隨行的人數在迅速減少着。此時大家的反應幾乎都是一致的,留下步兵打掃戰場搜索殘敵,騎兵一直沿着蹤跡追了下來。“快些吧,很多人都追過去了!”新八郎焦躁不安的催促着,如果不是我盯得緊只怕他就早就自己跑了。“……本來我們處在最北面的位置,可現在基本已經落到了最後一個!這實在是太丟人了……”“如果覺得不自在的話,就回去找竹中大人他們好了!”我以毫無迴旋餘地的口氣打斷了他的抱怨。武田家雖然已經敗落,實際上我並不想讓他們這麼快就覆滅。東國離我很遠,留些事情給“別人”解悶難道不好嗎?甲騎自然不可能跑得比輕騎兵快,再說我們遠非新八郎所說的什麼最後一個。“武田軍雖說大軍已散,但正因為如此有不少余部在四下里潛伏。這裡不是我們自己的地方夜又深了,還是要提防有人伏擊!”追擊時只帶了近衛旗本隊和島勝猛率領的甲騎,雖未明說但他對我的意圖是心領神會的。“都敗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麼伏擊!”新八郎又不滿意的嘟囔了一句。其實他說得也不算錯,根據加藤段藏一個時辰前的最新傳報,武田勝賴身邊已經不滿千人。“前面道口正在進行激戰!”臨近信濃國界的時候,一個探馬飛馳來報。“過去看看!”我一揮手全軍向前馳去。不知是我的運氣太好還是武田勝賴的該着倒霉,這種追法居然讓我給趕上了!在前面交戰中的一波人正是武田勝賴的本隊,正被與其數量相當的騎兵圍攻中,看旗號應該是羽柴秀吉和德川家康的部下。“可算是你過來了,要是這再讓武田勝賴跑了非把我窩囊死不可!”一個瘦小的武士在十幾個衛士簇擁下來到我的面前,卻正是羽柴秀吉這隻“猴子”。“哦?”我微微一驚,以他的身份居然只帶了二百來個騎兵就追出了這麼遠,擱在我身上可沒這個膽量。“圍攻他們,不要讓武田勝賴跑掉!”這個時候總不能幹看着,我對部下大聲命令到。島勝猛和新八郎答應一聲率隊衝去,留有百餘名近衛旗本進前將我團團圍住。我的武藝水平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也就不過去現眼了!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我大致看清了場內的形勢,遠遠可以望見“四如”旗下的武田勝賴本人,只是看不清面貌。此刻這支武田軍尚有約600人,從衣甲上看儘是武田家的精銳。另一邊除羽柴秀吉的部隊外還有三百多德川輕騎兵,本多忠勝、神原康政與加藤清正、福島正則同為場中主力。雙方已經打了有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我正巧趕來武田勝賴馬上就要脫困而去了!一千多名生力軍的突然加入顯著地改變了雙方的力量對比,這一點交戰中的雙方都立刻感覺到了。本多忠勝等人奮力拚殺,意圖在這即將到來的勝利中奪取更多的功勞;武田軍打亂相互依存的小陣型,不顧傷亡的散開想要阻止敵人接近他們的主公!突然一個武田大將拼着小腹和大腿各中了一槍,揮刀將擋路的三個德川騎兵砍到了馬下,回身大喊道:“請主公儘快離開,這些織田家的奴才就交給我內藤昌豐了!”形勢比人強,武田勝賴只得在十幾個近侍的簇擁下向遠處的一座橋樑跑去。“武田小子,留下首級再走!”本多忠勝一聲大喝催馬搖槍衝上前去,他距離內藤昌豐較近,頃刻就到了身前。“站住!”內藤昌豐直立馬上雙手掄刀,猛地橫掃本多忠勝的左肋。本多忠勝斜立槍桿封開,並不與他交戰催馬直向武田勝賴追去。內藤昌豐雙目盡赤意欲再戰本多忠勝,卻被本多忠勝回手三槍擋住了步伐。本多忠勝手中的“蜻蜓切”有5米多長,幾下就拉開了距離。此時內藤昌豐已經受了重傷,硬碰硬之下又流了許多鮮血,看到本多忠勝帶着三四個騎士朝武田勝賴追去,他強自咬牙想要阻止,卻又被趕上來的神原康政纏住。看到這種情況附近的百餘個武田騎兵都捨棄了對手趕來襄助,眨眼間向北的路口被堵了個嚴嚴實實。“混蛋!不要和他糾纏,去追武田勝賴!”看到自己手下的加藤清正等人被那團“亂麻”擋住,“猴子”急得跳着腳破口大罵。此時的內藤昌豐被神原康政等人圍攻,身上又受了數處重傷,可依舊緊守路口悍然不退。他的頭盔掉落髮髻散亂披垂下來,臉上滿是血污,情狀有如厲鬼。“死吧!”看到機會終於來了神原康政獰笑着一槍刺出,雪亮的槍尖如毒蛇般從內藤昌豐的胸腹之間刺入又從後背冒了出來。“噓……咦?”正想鬆一口氣的神原康政忽然看到了一個詭異的現象,內藤昌豐居然在笑。“咔喳!”內藤昌豐左手攥住胸前的槍桿,右手太刀猛地將其劈斷,措手不及的神原康政在馬上就是一晃悠。事情到此還沒有完,內藤昌豐摔落馬下的同時手中刀唰唰唰連揮七次,不分敵我的削向了身邊的幾匹戰馬。霎時間,有的戰馬斷腿有的戰馬受驚,連滾帶爬連擠帶撞,狹窄的路口倒下了一大片,就連神原康政也被摔在了地上。說起來複雜其實時間很短,不要說島勝猛、新八郎他們,就是加藤清正等人也被擋住了去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遠處本多忠勝與武田勝賴的距離越來越近。“媽的!”羽柴秀吉恨恨的一甩馬鞭,他的戰馬本能的一跳。“費了這麼大勁兒,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德川家趾高氣揚了!”“這也……”我沒有他那麼強烈的迫切慾望,因而也就沒有多少惋惜。“三河賊子給我站住!!!”就在這時變生肘腋,一員白甲小將突然自道邊樹林里冒出,刀隨聲走一下子劈向疾馳中的本多忠勝。事出突然本多忠勝再想招架已經來不及了,帶着寒風的鋒刃迅速向他的腦袋接近。但本多忠勝到底是久經沙場勇猛異常,一側頭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可頭盔右邊的鹿角卻被削掉了一截。“有我真田信綱在此,爾等休想通過!”趁着本多忠勝的躲閃之際,白甲小將圈馬阻住了道路。“不愧是名將之家,果然不同凡響!”聽到真田的名字我不禁暗暗點頭。“找死!”本多忠勝知道此刻寸時寸金,並不廢話猛地刺出了手中的“蜻蜓切”,身邊的幾個騎士也圍攻了上來。真田信綱並無懼色,揮舞太刀四面迎敵。數招過後真田信綱一刀直取本多忠勝,本多忠勝終於等到了他的機會。“喀喇!”本多忠勝手中五米長的槍桿從中斷開,連接兩端的一根鐵鏈鎖住了真田信綱的太刀,原來這就是名槍“蜻蜓切”的秘密。真田信綱吃驚之下,被另外幾個騎士自身後連砍數刀。“嗨!”重傷之下的真田信綱虎吼一聲從馬上縱身而起,撲到本多忠勝身上一起摔落地上。兩人在地上一陣翻滾廝打,直到真田信綱被邊上的德川騎兵亂刀砍死。“混蛋!”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本多忠勝吐出一口血痰,對着武田勝賴等人消失的夜色群山恨恨的罵到。剛才的滾動中他被真田信綱咬傷了耳朵,此刻滿臉是血。“武田家看來真的還有些‘戲份’啊!”我立馬在遠處喃喃自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