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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有些過快,也許是我過低的估計了別人的“能力”,亦或是他們在探知我的狀況前就開始行動了,一些遲疑的表現只是假相。在筒井順慶拜訪過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天正九年的十月十日,我接到了以最快速度從九州傳來的消息:九州的豪族們也開始波動了!與四國發生的那件小事不同,九州一開始就是由強力大名的爭端開始的。遷到肥後去的大內家指責島津家,在撤離肥後前向北側移動了界碑,並因此侵吞了本應屬於大內家的兩千三百石領地。島津家自然是不會承認,反而指責大友家以拓荒開墾為名,誘拐了島津家的部民!這可真是一筆糊塗官司,是非功過即便是在人們心裡只怕也是分不清的。隨着數百年來地方上武家的爭鬥,跨界擁有領地是一種極為正常的現象,本屬哪一國在邊境地區早已變得模模糊糊。通常的慣例是:實際控制這一區域的豪族是隸屬於哪家大名的,那麼這塊土地就歸誰,沒有幾個人會去細緻地核定國與郡的邊界!以前也並不是沒有過一場大戰後大名被遭到全面改易的先例,但是一般來講主持操作的勝利者一定會認真細緻的全程參與其中,因為不止是郡、國的界限早已經模糊,就是石高的多少也不能僅僅依靠卷宗的記錄。要是數十萬石的調整至少要兩三個月,一座城一座城地反覆核實、討論、確認,不然就乾脆準備着繼續打仗吧!據說當年武田信虎、村上義清、酒訪賴重合力攻下了小笠原長時的一座小城,商討分配就足足用掉了三天時間。作為領導我應該負主要責任,太挂念京都而忽略了地方上的客觀情況,不能不說這是主觀主義在作怪,對於全局部署不夠周詳!可眼下我自然是無法再到九州去,只能再給竹中半兵衛發了一道命令,可此時他剛剛到達阿波還沒有開始談呢!由於掘秀政和中村一氏的介入。四國爭執的雙方開始變得剋制了下來,尤其信清命令數千甲騎和輕騎封鎖了所有通往山區的道路,使得他們也無力繼續作戰。不過這並不等於事情就算完了,這幾家的態度都極為強硬,似乎做好了長期“法庭辯論”的準備。竹中半兵衛趕到勝瑞城後,兩天連談判地日程還沒有定下來,這個時候監督的兵馬自然是更加的不能鬆懈了!接到竹中半兵衛難以脫身的消息後我又寫了一封信,這次的方向是發往九州。京都的諸星參議府邸依舊是大門緊閉。用於信使進出的側門倒是晝夜大敞,經常是間隔不到20分鐘就有一匹流星快馬進出,近衛軍的守衛也更加森嚴。京都從來不曾缺乏有心地人,自然也就有無數雙眼睛仔細地注視着這一切。今天京都的冬天顯得尤為寒冷,完全見不到往年那種年前籌備的盛況。在織田信長統治的最後幾年裡,這個時候正是各方大名進京送禮朝拜的當口,而此刻完全是退回亂世的氣氛。作為實際控制京都的強勢大名,我真是覺得有些丟臉,除了一些自己領地內的豪族居然沒有幾個其他勢力的人來拜見我。在這種時候我忽然覺得筒井順慶還是有幾分“可愛”的,至少他還使我這裡多少增加了些人氣。作了這麼多事怎麼還沒有人直接跳到出來?我地心裡不免有些起急。雖然我經常在人前裝得如何怎樣。但說到底並不是個十分有涵養地人。不過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這天我就等來了拜訪我的人。我快步走向客廳,今天地客人來得有些意外。老實說誰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他,不知道是不是背後出現了我不知道的變化。“二條閣下。讓您久候了!”我進入客廳的時候,二條晴良已經坐在客廳里喝上了茶,正親町季秀陪在邊上。“諸星殿下好興緻啊!”二條晴良放下茶杯轉過身子,半躬了下腰作為行禮。“不敢當,我只是過於輕閑有些散漫了!”我還沒坐穩就急忙還禮,不管怎麼樣人家還是資格最老的正一位公卿,即便不談身份和地位,就算是以敬老尊賢的立場也不能讓人家太沒面子了。“二條閣下有什麼事情只把我招呼過去就好了,沒有必要這麼勞動的!”我問這話時真的在想着他的來意,按理說現在什麼事情都和他沒什麼關係的。“即便沒有事也該來您這裡拜見一下。朝廷的安危,天下地福祝可是繫於您諸星殿下一身的!”二條晴良花白的眉毛抖了抖展顏一笑,真是有幾分長者的慈祥。“如今近畿在諸星殿下的控制下是少有的安定,不過朝廷上下還多有依靠諸星殿下維護之處。我常與陛下、太子殿下和近衛閣下……”我臉上擺着微笑耐着性子聽下去,心裡也知道這種不得不說的“場面話”是公卿們的慣例,儘管最後的結果可能很簡單,不過我們這些聽着地還不能催。“其實前面這些話完全是可以省略的!”我這裡還沒說什麼正親町季秀倒先忍不住,歪過腦袋對二條晴良說道:“二條閣下,我們這次又沒有拿着朝廷的詔旨。還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個……”二條晴良被他說得臉上一紅,神情顯得有些尷尬。看他們這個樣子我更加奇怪,難不成是我多心,他們真的沒有什麼事。“不管二條閣下拿不拿着正式的諭旨,我視您都是朝廷的代表!”我也繼續鼓勵到。“其實……我是……”二條晴良還是有些猶豫。“既然您有所為難,那麼就由我來說吧!”正親町季秀可能是實在不耐煩了,乾脆把話接過來自己說道:“諸星殿下,我也不和你繞***了。二條閣下和我這次到府上來,實際上是有一事相求!”“有事只管吩咐下來,談不到求不求的!”我臉上依舊春風拂面,可心裡卻有些疑惑。難道是二條晴良想要在下面進行的軍事對抗中,代表朝廷表示支持羽柴秀吉的立場?雖然原先我沒有料到是他,但也未必一定沒有這個可能。要是那樣正親町季秀為什麼跟着他來,而且事先沒有對我打任何招呼?難道是被臨時抓差過來的?看樣子正親町季秀對二條晴良的要求沒有任何反感,那麼就應該不是多麼過份的事情。要是真的是這樣我該怎麼辦呢?事先我可並沒有作出針對二條晴良的計劃。不過正親町季秀不認為過份的事情,我未必也這麼認為,有些事情無論是誰都不能讓步的。我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做好了“積極防禦”的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是我經常麻煩你的那些地方!”正親町季秀依舊大大咧咧,不似有什麼困擾的問題。“今年天皇陛下身體不太好,因而朝廷上下都在為這件事情擔心,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的精神向來不濟,因而直接出面主事的機會並不多。本來近衛閣下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但他又因為你的羽柴殿下的分歧近期要到姬路去一趟。所以不得已之下,京都維繫各方聯絡的責任又落到了二條閣下肩上。適逢年底將近,總要有些安排,二條閣下負擔不輕啊!”“本卿不過是不甘寂寞的老朽,自不量力罷了!”既然正親町季秀已經把話說出來了,二條晴良也自然了些。“按理說諸星殿下已經對朝廷貢獻良多,我們不該再這麼得寸進尺。可又實在是……”“原來是要錢哪!”得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側目看了正親町季秀一眼,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那有什麼必要這麼鄭重其事的來見我?早在十幾年前我就開始在朝廷上下撒錢,而且是通過正親町季秀和靜水幽狐兩條線,尤其是正親町季秀,幾乎所有上層的公卿通過他。織田信長在的時候出於謹慎,我在這方面做得很隱蔽,千八百貫的事情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會提。今天怎麼這麼直接就把二條晴良引了來,難不成辦幾個茶會還要上萬貫?“為朝廷儘力是臣下的本份,請二條閣下賞個數就好了!”久這麼沉吟容易讓對方產生誤會,我大方的拍着胸脯應承到。即便真的一兩萬貫也不算什麼大事,這個時候花這筆錢還是值得的。“雖然實在是慚愧,但既然諸星殿下如此費心我也就承當了!”說著二條晴良向我伸出了一隻手,然後豎起了五根指頭。“五百貫!”“五百貫?”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五百貫!”二條晴良又重複了一遍。我看了看二條晴良,又看了看正親町季秀,心裡已經大概有個數了。“這筆費用馬上就可以準備好,如果還需要什麼隨時聽候二條閣下的吩咐!”我滿口答應了下來。“我就說諸星參議殿下是個豪爽之人,這下二條閣下您總該相信了吧!”正親町季秀討巧賣乖地說到。“是啊,是啊!諸星殿下的慷慨氣度是天下皆知的!”二條晴良也連連地點起了頭。“五百貫?這點小錢現在怕是上點兒檔次的公卿都看不上眼了!”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到,心裡更加確定了其中有什麼“內情”。既然是種子總要發芽的,我等着他們自己把毯子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