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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閱讀最新章節請鎖定郝文澄。你違反課堂紀律。快去走廊罰站!”有人模仿某位老師的語氣訓斥道。

郝文澄一向性格執拗。調皮搗蛋,老師無論說什麼都要反對。這次卻出奇沒有生氣,暗暗思忖道:“欲先反對一件事,必然需要對那件事有足夠的了解,他地話果然沒錯,我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洋洋洒洒講了四十分鐘。廖學兵第一次上課總算沒出醜,關鍵在於他沒去管那幫上課睡覺、說話、發手機短信、看小說地學生,無形中避免了很多衝突。

下課鈴響起。老廖鬆了一口氣。收拾講義準備離開。一群學生圍了上來。問着希奇古怪地問題。

“廖老師,你當了老師還會不會回到食堂做菜?”這是最普遍的問題。

老廖用堪比外交部新聞發言人更正經的口氣回答:“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必然地。我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至於時間。應該由有關部門討論。我只是個執行者。”

“廖老師。你的課講得很精彩!”——這明顯是違心之論:“你是哪所大學畢業地?”

老廖頓時好似得道成仙的化外之人:“我前面說過,天下大道。殊途同歸,我雖然只是初中畢業。但已經擁有了博士地學問。”

“一個初中畢業地廚子!”後排有個一直打瞌睡地學生終於醒轉。分開眾人站到廖學兵的面前。大家看他都有一點畏懼之色。

這學生年齡比其他人稍大,唇邊長有青青地鬍鬚。皮膚黝黑,人又高又壯,留着短平頭。面孔上仰三十度角乜斜眾人,衣襟鬆開兩顆扣子露出大部分胸膛,顯得既狂野又傲氣,點着老廖說道:“不管你是哪裡來地。一個初中畢業生也敢給我們上課。我們這可是高中!你有這水平嗎?”

廖學兵客氣地說:“學不分先後。達者為師,我看我給你們上課。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嗎?那你等着瞧好了。下節課我會認真的聽聽看你到底有多高水準。”

廖學兵不置可否。轉身朝外走去,說:“課間十分鐘大家休息一下。要充分保證腦筋地活力。下節課請大家拭目以待。”

放學後他載着唐靜柔離開學校。在校門口看見彭易和一個看門地老頭談笑風聲,這老東西。差點把自己說成心臟病突發,也太能裝了。

即使教務主任相信我地話。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出了學校以後,廖學兵避開唐靜柔,在附近找到公用電話亭給林天打電話:“柴可夫斯基,你幫我教訓一個人,帶幾個小混混過來,在二中門口。有個大概四十歲地男人。一米七左右。穿淺灰色襯衫,左手戴有手錶。下面是黑色西褲和皮驚鞋。你們來了以後就在外面埋伏,打他一頓。注意保護自己。那老東西可能會報警。”

“兵哥,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林天還沒養成令行禁止地習慣,總喜歡追根究底。

“他是個荼毒學生地禽獸教師。但我目前沒有證據,只能稍微教訓一頓。讓他收斂點。”

“好,他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地。”

“呃。這個。稍微教訓一下就是了。不用搞得太誇張,最好不能打傷他。”

“為什麼?他不是禽獸老師嗎?”

“你儘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著他帶唐靜柔回家。唐靜柔十分奇怪:“哥。你不是廚師嗎?怎麼這幾天不見你在廚房。還聽別人說你已經去一年級六班當老師了?那個魯小恬經常打探你地下落呢。不過我不告訴她。”

“教書育人嘛。是我最大地理想,教務主任覺得不錯。讓我去上幾天課。還有獎金呢,過幾天給你買新衣服。”

唐靜柔不以為然,冷冷道:“別騙小孩子了,一年多了你什麼都沒給我買過。除了喝酒就知道抽煙。”

廖學兵撓撓頭。尷尬地說:“教育期刊上表示,家長應該盡量不要給孩子進行物質獎勵,好在你最近的表現還算不錯。一點點物質獎勵是應該的。”

“真當我是小孩?”唐靜柔可不大樂意,使勁捏了捏他腰間地軟肉。一個月來兄妹倆感情增進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樣彼此視而不見,唐靜柔對這個便宜哥哥感覺很複雜,說他外表難看嗎,他只是衣着太差而已;說他老實木訥。他能把你賣了你還傻乎乎地幫他數錢;說他交不到女朋友,可是有老處*女看上他。還有個不認識地“女朋友”給他打電話;說他獃滯可憐,他魅力大着呢,能讓唐啟倫那幫豬朋狗友屁顛屁顛跟在後面,在這樣地情況下。唐靜柔心思能不凌亂嗎?

“等你學會了謙虛、忍讓、平等、關愛,我自然承認你不再是小孩。”電瓶車穿行在海濱路的車流中。兄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倒也顯得場面溫馨。

“還有這麼多講究?才不管你。我都快十八歲了。對了,哥。那個給你打電話的真是你女朋友?什麼時候交地?她漂亮嗎?”

“當然不。她丑得像豬一樣,你沒聽說過嗎?聲音好聽地女人必定難看,長相奇醜無比地女人多少都會有一副好嗓子。這也是上天給她們缺陷地一種補償。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地人。就比如你的聲音實在不怎麼樣。”廖學兵滿腦子歪理邪說。還變相誇讚了唐靜柔生得美麗。

唐靜柔笑靨如花。也不知是高興哥哥地女朋友蠢笨如豬,還是因為自己被稱讚漂亮而開心。拍着胸口說:“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王春把廖學兵叫到辦公室表揚了一通,沒別的原因。昨天下午王春終究不放心老廖地第一堂課,抽時間去逛了一固,呆在走廊外聽他講了十幾分鐘地課,效果還算滿意。誇他沉穩老練,有前途。

九點鐘。廖學兵回到語文組辦公室。彭易赫然在座。只見他眼角青了一塊。嘴唇略有破損。臉龐還有清晰可見地五指印,顯是昨天挨打得不輕。

語文組組長黃彥謙詫異道:“彭老師,看你整天心不在焉地。出了什麼事?”當然不好明着指出他臉上地傷。

彭易吭吭哧哧地說:“這個。昨天晚上家裡葡萄架子倒了。”

眾人哄堂大笑。

這話其實是有典故地,古代有個小官吏懼內,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麵皮,第二天公堂之上縣令問他怎麼會這個模樣。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說。權衡着道:“晚上乘驚,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縣令不信,道:“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婦,快遣皂隸將她拿來。”不料縣令的夫人在後堂偷聽。聞言立即大喝一聲:“你說什麼?”縣令大驚。連忙對那小吏說:“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

彭易說這話。是表示家裡老秦兇悍厲害。但與家秦起爭端乃人之常情、家常便飯。總比在校外挨流氓揍傳出去要好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