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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花郎躺在床上無法入眠。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帳篷外面有黑影閃過,那黑影跑的很快,花郎連忙從床上沖了出去,可是等他衝出去的時候,外面一片寧靜,卻是什麼都沒有的。

花郎對自己的感官很是自信,他既然看到了外面的黑影,那麼剛才外面就一定是有人跑過去的,可是那個人去了什麼地方。

四周靜悄悄的,花郎在無涯這個地方漫步行着,可是他走過了許多地方,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也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

花郎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向自己的帳篷。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花郎便拿着那瓷器水杯走向以僻靜的地方,他一定要想出來,葉生到底從這瓷器上看出了什麼。

瓷器很普通,是番邦之物,武岡經常沿着絲綢之路做生意,身邊有個番邦之物並不奇怪,可是這東西太次了,像武岡那樣的人根本不會用這東西喝水的,那麼武岡是不是想用這個東西來暗示些什麼呢。

可是,他的這個暗示是給誰的,給兇手還是給大家呢。

當時武岡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殺吧,既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殺,那麼他又怎麼可能用一個瓷器水杯來向大家暗示些什麼呢。

如果不是向大家暗示,那他必定是要向兇手暗示,也許他就是要通過那水杯來要挾兇手,暗示兇手,可如果兇手是通過瓷器水杯知道了武岡的意圖的話,他在殺了武岡之後,為何沒有將瓷器水杯拿走呢。

也許,兇手是想拿走瓷器水杯的,只是在他殺了人之後,沒有機會拿走,因為武岡一聲慘叫,大家便沖了過去。

這麼說來,武岡的瓷器水杯想在向兇手暗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到底想向兇手暗示什麼呢。

瓷器是番邦之物,難道在這無涯之地,有番邦的人。

這個地方並不算隱蔽,就算有番邦的商人來這裡也並無不可,可番邦商人的身份並不足以讓人殺人吧,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在這無涯之地,有一個番邦的探子。

邊境之地,探子很多,起的作用也很大,如果武岡在其他地方看到過這個探子,那麼他會不會想辦法對這個探子進行勒索呢,而那個探子很清楚自己被勒索的後果,所以,他只有殺了武岡。

探子一般分很多種,有種是存在於軍營之中的,這類探子多半打聽軍事類的消息,另外一種探子則散布民間,用於收集各種各樣的消息。

那麼殺死武岡的探子是軍營中的人呢,還是散布民間的。

如果是軍營中的探子,那就只有於青海和宗錦兩人了,這兩個人,會是誰呢。

當然,王吉和周發兩人,也有可能是探子,他們經常出入其他國家,因此當探子只怕是最合適不過的,而要想知道誰是探子,就必須對着幾個人進行調查,而且是那種很詳細的調查,最好將這些人的祖宗十八輩都給調查清楚了才行。

這件事情,花郎交給了童卓,童卓既然想靠他來提升政績,那麼有些事情,他便要勞累一番不辭辛苦了。

調查用了一天的時間,傍晚十分,童卓送來了消息。

“花公子,已經都調查清楚了,這王吉和周發二人都是商人,他們的祖上也多半如此,他們雖經常出入國境,可還算老實,並沒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聽童卓這樣說,花郎眉頭微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兩人倒是沒有嫌疑的了,可是花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便是剩下的兩個人,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果不其然,童卓見花郎沒有任何表示,這便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道:“於青海和宗錦兩人,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大宋境內,而且他們兩人的身世很是清白,並無一點可疑的地方。”

童卓說完之後,花郎點了點頭,只是他對於童卓的調查,並不滿意,四人都沒有嫌疑,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在這四人當中,一定有一個人是兇手,而且他是番邦的探子,童卓調查不出來,不代表他們不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該怎樣讓兇手露出破綻進而承認殺人呢。

這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這個時候,花郎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如果葉生只是因為看到了瓷器水杯,並且知道這瓷器水杯是番邦之物便被殺的話,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他看到這瓷器水杯之後,一定猜到了兇手是誰,可他是如何猜測的呢。

只看到瓷器水杯,不可能知道兇手是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葉生在此之前,對武岡的被殺有所察覺,甚至是他看到了兇手的面容,因此在他被詢問的時候,他便用很值錢的瓷器來暗示兇手,讓兇手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兇手的所作所為,要兇手對他有所忌憚。

如果是這樣的話,從一小小的瓷器水杯上,只怕是尋不出兇手是誰的。

花郎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漫步向無涯走去,他走的很慢,可是腦子卻轉的極快,只是這極快卻並不能幫他找出兇手是誰。

無涯起風了,風是暖的,花郎舉目去望,見整個無涯之地都綠了起來,好像是那風吹來的綠。

綠意讓花郎的心生出不少舒暢來,讓他暫時忘卻了兇手的事情,而當他走過這一片綠地的時候,他突然淡淡笑了笑,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讓兇手伏法的辦法,這個辦法雖說有點冒險,可卻並非不可為之。

遠處不知何時響起了羌笛幽幽,悲壯的彷彿是戰爭的尾音,浮屍遍野,狼煙繚繞。

花郎聽着羌笛之聲,突然間笑了,他覺得這羌笛聲是美的,原來,當一個人心中不再有任何糾結事情的時候,無論聽什麼音樂都是輕鬆愉悅的。

花郎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件事情是時候結束了,而這無涯之地的聚會,也是如此,以後,這裡的一切都將按照他應該有的軌跡來運轉行駛,亦或者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