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長安城乃是唐帝國首都,其規劃布局之嚴謹、建築藝術之精湛,不僅在當今天下乃是首屈一指,也許在古往今來亦是如此。若非此時時間已是較晚,也許李承澤幾人會在長安城多轉幾圈,以看看這長安城之絕世風姿。

只因李承澤二人喜靜,所選住所也便是靠近城門相對偏僻安靜之地,縱是如此,此時街道上依然也是人流如織,好不熱鬧。

在這善治的帶領下,二人行了不遠,便見一家小店半開着門,門外牌匾上書寫着“雅音閣”三字,明顯是一家琴行。

三人一同進入這琴行之中,這琴行生意冷清,此時竟是並無一個客人。只有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此時他正在一塊近四尺長的桐木上細細雕琢,明顯是在製做一張尚未完成的七弦琴。店中還有許多已完成的琴掛在牆上,一些琴會因年代較遠,長時間平放會造成“塌腰”,是以此處無並平放之琴。

“少年郎,來老夫此處,可是要選琴。”那老者出言問道,雖是與幾人說話,但他卻是並未將頭抬起,並未去看來人。

“老人家,此處似是頗為冷清,生意難做啊。”李承澤道,此時他便是環顧四周,欣賞此處成品,同時尋找合適之琴。

“琴乃雅樂,素有知音難覓之說,如若老夫此處人來人往,那才是對老夫莫大的侮辱。”那制琴師嗯了一聲道,說話之時,他才抬首望了一眼李顧澤三人,他眼中閃過幾道異色,只是異色很快便已消失不見,是以李承澤三人並未發現。

“老人家所言甚是。”李承澤道,知音難覓之說,他雖是認同,但對方將此當成這裡顧客稀少的原因,李承澤卻是並不認同。雖然並不認同,但李承澤也不願與其爭執,畢竟在他看來,這樣的爭執本就毫無意義。

那善治對琴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此時正在與制琴之人相談,談論有關制琴之事。

此時,靈茱亦是與李承澤一般看琴,他二人琴技雖好,但對於制琴之事,二人的了解卻是相對頗為膚淺有限,所以此時只是細細聆聽而已,並未開口插話。

許久之後,靈茱似乎尋到一張好琴,只聽她輕聲說道:“此琴也還不錯,倒是不錯的選擇。”

“姑娘眼光不錯,此琴以梧木為本,以金鎢為弦,經老夫細緻雕琢而成。此琴音色沉厚而不失亮透,上中下三準音色均勻,泛音明亮如珠而反應靈敏,天下能比過此琴的,自是不多。”那制琴老者道,此時他便放下手中之物,向李承澤走了過來。

“果然是張好琴,老人家,此琴如何買的。”李承澤試了一試,感覺此琴低音渾厚有力,中音宏實寬潤,高音尖脆纖細。按音中,各種滑音柔和如歌,深刻細緻,卻是一張不可多得的好琴,正好可以買來送於靈茱。

李承澤習琴之初,靈茱便將自己的琴送於李承澤,她雖然還有太古遺音,但太古遺音非同小可,並適合閑時彈奏。

“雖說寶琴應當贈於相識之人,不過實在抱歉,此琴乃是他人定製,小老兒無法做主,二位可否重新挑選一張。”那老者道,此時他便來到三人面前,然後笑着將此琴收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真是可惜了。”靈茱道,她輕輕搖搖頭,同時無奈一笑,便又去看其他瑤琴,然而讓她無奈的是,許是自己眼界太高,此處卻是再無自己喜歡之琴,她便是沒了再看的興緻。

李承澤想想自己還要在長安逗留許久,於是便又開口說著:“既是定製,不知老人家可否為我們製做一張。”

“如此好琴,材料可遇而不可求,此琴琴木乃是取千年桐木所制,小老兒處卻是沒有的。”那制琴師道,此時他便又去做自己未完成之琴。

“算了,琴乃雅樂,自當有緣者得之,卻也不好強求的。”靈茱道,她淡淡一笑,然後轉身就欲離開此處。

正在此時,又見有二人自門外而來,僅從腳步聽來,靈茱便已知曉來人乃是普通年輕女子,於是便讓開道路,以不讓對方與自己撞於一起。自己可以聽到對方腳步,對方卻是聽不到自己聲音。

只見來人乃是兩個少女,二人年紀均是十五六歲,容貌均是姣好,僅從衣着來看,先行女子當是丫鬟,而後行女子,應是某戶人家的閨閣千金。

唐時風氣開放,閨閣千金出門購物,卻也正常。

“彥大師,我家的烏木琴可有制好。”先行少女道,她語速雖快,但語調卻是頗為客氣,顯是對這制琴師頗為敬重。

“相約今日交付,自然便是今日,小老兒說話卻也算話。”那制琴老者道,說完他便將方才那琴交到這丫鬟手中。

“小姐,你來試試,看看此琴如何,可否滿意。”那丫鬟道,她將琴接過後,然後直接交到身後少女手中。雖然常聽琴樂,但琴的好壞,這丫鬟卻是無從辯識。

“姑娘,我見你印堂發黑,雙目似有黑光,不知最近是否招惹了什麼邪祟之物。”靈茱道,這二人進來之後,她便一直看着二人,正是因為發現了二人的異樣。

“咦,如此雅緻之地,又怎麼會有相士存在。”那丫鬟道,說話同時,她還烊作四處尋找,彷彿並未看見靈茱一般。其動作輕浮,着實讓人不喜。

“青蓮,莫要亂說。”那少女道,她拉了一下丫鬟衣袖,然後才又對靈茱斂衣一禮,柔聲說道,“這位姐姐,對不住了,是小妹教導不周,衝撞了姐姐。”

“無事。”靈茱道,想要助她一助,但見對方語氣雖是客氣,但明顯是拒人於千里的意思,靈茱便也不想多說什麼,只聽她對李承澤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

“這位姑娘,不知可否割愛,將此琴賣於我們。”李承澤道,他之所以會如此說,其實也是因為方才二人頗為失禮,否則,李承澤本是不會如此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