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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小潘一下子抱住了想要跟着出門的華芸,“華總,你冷靜一下。坐下來休息會兒。李大哥他應該沒事兒的,華總……”

華芸一下子警醒,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剛才的事情太突然,來不及反應,自己的情緒的確過火了,“我沒事兒,小潘,通知各辦公室,剛才的事情一律不得外傳,不得在工作時間私下談論,否則嚴肅處理。順便幫我把門關上。”

小潘出去後,華芸立即撥打了周南的電話,但一直在佔線,連續撥了三四回都是如此。這周南怎麼回事兒,緊急關頭偏偏找不到人,真是要命,貌似帶走李天疇的人就是他的手下,這時候倒躲起來了?王八蛋!

華芸開始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着。她強迫自己重新調整情緒之後,撥打了公司法律顧問陳春和的電話,將李天疇被警方突然帶走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由於趙勇始終不肯透露案子的信息,所以事件的經過很簡單,對方的手續完備,並沒有太多疑點可說,只是過於突然。陳律師安慰了華芸幾句,答應第二天上午就趕到福山。

放下電話後,華芸的心理稍稍踏實了一點,只是沒有心思再干其他的事情,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發獃,她想起了李天疇臨走時的那個眼神,既是安慰,又是提醒,很明顯的告誡她注意安全和自我保護。想着想着,心裡難過,鼻子酸酸的,一種孤立無助的感覺襲上心頭。

……

李天疇被帶回了刑警隊,關在了一間很小的羈押室內,一通搜身之後,既沒有提審,也沒人搭理他。

羈押室內黑乎乎的沒有半點光亮,而且又熱又悶,李天疇只能靜靜的干坐着。這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記得除夕前夜自己在SZ市公安局裡也是這種光景。不同的是當時有肖亞東照顧,至少飯食無憂,這回可就慘了,待遇恐怕跟那個派出所差不多。

沒有想到僅僅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自己兩次蹲進了刑警隊的羈押室,貌似運氣越來越糟糕了。李天疇有一種預感,周南此時的處境沒準也強不到哪兒去?

聯想到警隊的複雜和周南數度的難言之隱,李天疇隱隱猜到這回突發的牢獄之災恐怕和二人之間的合作有關,而且這種可能性很大。李天疇有些沮喪,如果周南徹底歇菜了,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正如預料的那樣,李天疇蹲了四五個小時,並無晚飯供應,這可能僅僅是個開始,雖然餓的有些難受,但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對方惡毒的做法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深更半夜的時間,提審終於開始,按照李天疇的估計,應該已經是凌晨二三點鐘了。

參與審訊的有三個人,除了趙勇,另外兩個都沒見過。

幾句老掉牙的開場白結束之後,趙勇竟然起身親自為李天疇點了一根煙,這倒有些出乎意料,“呵呵,委屈你了,把事情的經過講一講吧。”

“啥事兒?你想要我講啥?”李天疇並不吃趙勇這一套,而且他也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哎呀,大家都是明白人,爽快一點。你說完回屋睡覺,我們隨便記記也好有個交差,大家合作,相安無事,你看多好。”趙勇眯着小眼睛就像是在拉家常,這種嘻嘻哈哈的審訊方式讓李天疇大開眼界,琢磨不透對方到底想幹啥。

他一甩腦袋沖趙勇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些啥,這樣吧,趙警官你給提個醒,弄個開頭,我看能不能接上話茬。”

審訊桌後面一位年輕的幹警撲哧一笑立刻捂住了嘴巴。趙勇的眼神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殺機,片刻之間就恢復了正常。他終於擺出了一副嚴肅的嘴臉,“審訊過程中不要開玩笑。需要說些什麼,你自然是心理有數,裝傻是沒有用的。”

李天疇忽然有一種被人擺了一刀的感覺,索性豁出去了,他抬眼望着趙勇,“那我就隨便說說?”

趙勇很滿意的點點頭,“說吧。”

“我一般早上六點起床,洗漱妥當,六點十五分就出門了。”李天疇說著清了清嗓子,“早餐就在宿舍附近的小吃攤解決,三個包子,一碗稀飯,要花三塊多錢,這裡的早餐不便宜,尤其是包子,不好吃還死貴,每天吃不划算……”

趙勇皺着眉頭,臉色變得難看,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打斷了李天疇的細緻描述,“說重點的。”

“好的,說重點。”李天疇很順從,“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接送老闆上下班,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實際上就是專職保安。老闆很給面子,給了我總裁助理的頭銜,嘿嘿,那就是個虛的。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不太平,我老闆接連遭受恐嚇,所以我的壓力挺大,周隊也接過警的,你們警隊都清楚……”

“好了,好了,好了!”趙勇擺擺手再次打斷了李天疇,這回他真有點上火,但是語氣仍舊不咸不淡,“本來覺得你人不錯,我一直以禮相待,現在看來沒有必要。既然不老實,我就提醒你,說說昨天你去幹嘛了?”

“昨天?”李天疇歪着頭,故作回憶狀,心裡卻在翻騰,去海禿子那裡的事情還真不好說,看趙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怕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別人看在眼裡。不說似乎也過不去,“昨天我到郊外看朋友。”

“郊外什麼地方?看什麼樣的朋友?”

“不知道地名,反正挺遠,是我以前打工時認識的朋友。”

“說出你朋友的名字!”

“大名不知道,外號大洋馬。”李天疇的話一出口,旁邊負責記錄的那個年輕警員又是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一派胡言!”趙勇怒不可喝,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真的,我們在外打工的很多人都有外號。大家在***招呼幹個啥的,都用外號,真名反而沒人知道。”李天疇不慌不忙的應對,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

“呵呵。”趙勇樂了,繼而搖搖頭,“跟我玩心眼子。你說那地方很遠是吧?”

李天疇點點頭,“很遠,反正走了老半天。”

“你是怎麼去的?”

“問人家借了一輛助動車。”

趙勇從桌子上拿了一張照片走到李天疇跟前一晃,“看清楚了,是這輛嗎?”

李天疇瞄了一眼照片,心裡咯噔一下,照片上正是自己昨天問嚴得法借的小電驢,看圖片里的場景,應該是海禿子家的堂屋。他有點發懵,繼而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問題嚴重了。

這個細皮嫩肉的趙勇是個審訊高手,一開始很有迷惑性,好言相待像拉家常,被耍了以後也不暴怒,接着和你嘮嗑,即使偶爾憤怒一把,也是為了迷惑你,讓你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就這樣你會被不知不覺的被帶到他的思路中。

李天疇剛才回答問題時沒控制好節奏,稍微沒過腦子就立刻鑽進了對方的套子里。更沒想到昨天自己一路小心,到頭來還是被跟蹤了,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糟糕的事情,但他忽然明白了整個事件的緣由,對方刺殺不成,再生手段,目的就是要制自己於死地。

事已至此,只能沉着應對,靜觀其變了,李天疇沖趙勇點頭,“是這輛。沒油了,打算過兩天再拿回來。”

趙勇很滿意,“現在應該想起來你昨天都幹了些啥吧?”

“都跟你說了,看朋友啊,沒找到人。”

趙勇也不生氣,一臉痛惜狀的搖搖頭,“年輕人,這樣不合作會害了你自己。實際上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之所以這樣問你,主要是考慮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你的態度等於是在放棄這個機會。”

“謝謝趙警官,我一定合作。可你得告訴我要說些啥呀?”李天疇這回學聰明了,順着毛捋,反正就是不跟着你的節拍走。

趙勇冷哼一聲,似乎有點失去了耐心,“不見棺材不落淚,告訴我你在當地逗留了多長時間,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點記不住了,當時太累,還睡了一覺。反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趙勇眼看着年輕幹警記錄完畢,十分高興,“哎,痛快點就對了。你早這樣,我也就不用和你拐彎抹角了。接下來談談你殺人的動機和經過。”

殺人?李天疇面色一寒,再也沒有想到趙勇會有此一說,更沒有料到對方如此陰毒,居然挖了這麼大的一個陷阱在等着自己。這個對手老辣之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沒給自己留下任何機會。這個人會是誰呢?以陳斌的能耐恐怕辦不到,難道是孫拐子?或者是那個梁少天?

李天疇有些後悔自己的掉以輕心,老是在舞槍弄棒的層面上防着對手,卻很少往另外的角度去考慮。實際上早在周南處境不佳時,對方的手段就已經初現端倪。現在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警隊如此複雜,為什麼周南會那麼著急的和自己合作,他實在是迫於無奈,而並非自己有多麼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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