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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午飯吃得熱熱鬧鬧,大家恢復了往日的生氣。李天疇笑呵呵的和大家吹牛,但心中壓力重重,大話都說出去了,可麻煩事不是靠吹幾句牛皮就能解決的。

何時再能接到那個神秘人的電話,接下來該怎麼應付,並不是李天疇唯一鬧心的事兒,擺在他面更大的難題就是錢。

紅毛把小麵包賣了,連同大家最初籌到的一點錢全買了搖頭丸,基本是上血本無歸。好在大家都有事做,吃口飯不是太難。但燃眉之急的醫藥費仍然一籌莫展,一分錢都能難道英雄漢,何況是好幾萬呢。

一件一件的來吧,總是要解決的。李天疇見大家的心氣兒恢復的不錯,這也很關鍵,於是趁熱打鐵,“咱們的難處雖然不小,但事在人為。吃完飯後,網吧馬上開門營業,其他人也該忙啥忙啥去。不用擔心阿九的事兒,我保證他完完整整的回來。”

眾人紛紛點頭,忽然又覺得不太合適,都扭頭看着紅毛。紅毛明白大家的意思,抹抹嘴道:“那不成大哥,阿九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兒,哪能讓你一個人擔著。”

“沒錯,肯定不能我一人擔著。”李天疇淡淡一笑,“但也不要大伙兒都跟着折騰,人多不見得就能辦成事兒。再說,他們既然找的是我,我就在前面先晾着,一個人目標小,也好應變。

“你們呢,也別閑着,都打起精神來幫幫我,比如……呃,多動動腦子,想點賺錢的法子,總不能老這麼窮吧?一到用錢的時候全是瞪眼瞎。套用句官話,既然有緣分湊到一塊兒,咱們也共同富裕一回,都能過上好日子。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是吧。但是有一條,不能搞歪門邪道。”

李天疇一番土了吧唧的說教,像是放了一顆小衛星,讓眾人眼睛放光,嗯,還是大哥有水平,說的太有道理,誰他媽願意過窮日子?以前光幾把知道瞎混,咋就不往這方面想捏。

看着眾人默不作聲,個個若有所思,顯然是說服成功。李天疇自己都感覺着奇怪,啥時候嘴巴會變得這麼溜的。其實自己一點成型的想法都沒有,純粹是轉移視線,鼓勵大伙兒。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經過這場變故,讓每個人都狠狠的難過上一把,李天疇的嘴巴再好使,眾人也不見得會聽進去幾個字。自己的爹媽、長輩整天像念經一樣嘮叨,在座的多數還是茫茫然當個屁給放了,否則哪至於成天在街頭晃蕩。

飯後,船長和臭蟲幫着李天疇搬回了大黑門。“呦,小李回來啦,工程忙的咋樣?人都累瘦了。”院子里王婆熱情招呼。

李天疇愣了半天不知道房東老太太在說什麼,船長擠着眼睛嚷嚷,“早呢,我哥先回來歇幾天。”

“有你什麼事兒?整天嘴裡沒把門的。”王婆一翻白眼走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聽了聽隔壁沒有啥動靜,再看看身邊兩個貌似盯梢的,李天疇借口沒意思,便又逼着着臭蟲和船長一塊兒來到了網吧。

“把你手機給我,我聽着電話。你招呼生意。”李天疇彷彿很不經意的說了一句,紅毛也沒多想,隨手將手機掏給了他。

拿着手機在網吧里轉悠了一會,李天疇突然感覺不舒服,交代了一句要回去躺會兒,便慢悠悠的走了。剛開始,幾個人都沒在意,最後還是紅毛反過來,連忙讓船長和臭蟲追過去跟着,但大黑門裡李天疇的房間早已空空如也。

在焦急、不安和後悔中,大家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多鐘。李天疇竟然領着完完整整的阿九回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李天疇自己到最後也沒有料到。

阿九雖然有些憔悴,腦袋上還纏着好大一坨紗布,但衣冠齊整,面色也不差,比起紅毛回來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面對眾人嘰嘰喳喳的詢問,李天疇只是淡淡的回答,“他們找着人了,證明跟咱們沒多大關係。”真是這樣嗎?大家顯然不能信,但兩個人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這可是千真萬確。

至於問到對方是什麼人時,李天疇倒沒有隱瞞,回答的很乾脆:“麻將”。大家長大了嘴巴,半天沒有作聲,傳說中牛逼的人物,江湖地位幾乎和飈七平起平坐。大哥也能搞得定?突然間,在眾人的心目中,李天疇的形象就如同黑夜中的皓月一般,冉冉升起。

李天疇卻暗嘆僥倖,晚上去見麻將的一幕實在是驚險。如果自己表現的稍微怯懦或是穩不住心性,結果可能會截然不同。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能確信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麻將。

按着電話要求,李天疇連換了三輛出租車,最後在一條很陌生的路邊被一輛沒牌照的黑色吉普給接走了。上車的待遇和紅毛一樣,戴上了眼罩。

摘下眼罩時,李天疇已經置身於一處四合院內。院子很大,四周的院牆少說也有三米多高,正對院門的是一座二層小樓,古色古香,通體的大理石外牆,樓頂四角飛檐,清一色的琉璃瓦。兩側還有廂房,布局有點像過去的大戶人家的宅門,裝潢也挺考究。

院內站立着六七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一言不發。看來這間宅院的主人頗有點復古懷舊的味道。李天疇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打量,此時已經傍晚,院子里點亮了大燈泡。

小樓內走出一個身着白色綢子衫的漢子,約莫四十來歲,圓臉、圓鼻頭,面色紅潤放光。最有特色的是兩隻闊耳,耳垂很長,給人一種笑彌勒的感覺。此人手托着一個紫陶的茶壺,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院中央的太師椅上,很隨意的掃了一眼李天疇,便雙目微合專心品茶。身後還跟着一位滿臉褶子,目露凶光的大漢,正是郝彪。

李天疇並未說話,耐心的等着對方開口。中年漢子不像是在喝茶,卻似在把玩茶壺,眯縫着眼睛很是享受,小小的一壺茶,竟喝了老半天。院子里靜悄悄的,沒人吭聲。

“呵…”的一聲,中年漢子終於滿足的放下了茶壺,雙目微張開始打量眼前的這個傲然站立的年輕人,“李天疇?”

“我是。請問你是誰?”

“麻痹的小崽子,問你話,就老實回答,囉嗦個幾把。”身後的郝彪突然伸着手指頭大聲呵斥。

“看樣子身子不大舒服嘛。”中年漢子擺了擺手,並未正面回答。

李天疇眯着眼睛看着郝彪,目光中寒意逼人,郝彪自然極為惱火,瞪着一雙三角眼與之對視,如果不是老大在坐,恐怕早已暴跳如雷了。

李天疇突然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點點頭,“剛生了場病,還沒好利索。”暗討這個中年人雖然面色和善但眼光犀利,深藏不露。

“年輕人有幾分膽子,倒也難得。不過,要是自持膽大撐得慌,四處亂咬,那可是要害人害己啦。”中年男子說著,面色一冷,慢慢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槍,像是掏打火機一般的輕鬆自如,“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呵呵,我就是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