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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勇聽了小弟帶回來的好消息,沉默不語,也高興不起來。說實話,對於李天疇,他從心底里有一種恐懼感。

這個人身手太可怕,小勇上次魯莽吃過苦頭,自討絕非對手。即便趁其不備偷襲,也沒有絲毫把握。昨晚上,另外一個小弟帶來的消息則更讓他心裡沒底,姓李的這個二百五,居然葷素不忌,跟麻將手下的人幹了起來,據說下手狠辣,還十分輕鬆的揚長而去。

小勇的江湖閱歷豐富,深知有些人輕易不能招惹,尤其是對於這種背景一無所知的二貨,不摸清楚隨便下手,會惹出大禍。他非常不滿王兆坤的愚蠢和魯莽,但沒辦法,老闆就是讓你吃屎,你也得捏着鼻子去吃。他有時甚至可以不鳥老闆,但他絕惹不起王兆坤身後的七爺。

“勇哥,召集人干吧,現在可是絕好的機會。”小弟一臉興奮,躍躍欲試。

“慌個屁。這個人不好弄,人多了沒用,而且大白天的很容易惹出麻煩。”

印象中,勇哥從來沒有這樣長過他人的志氣,李天疇大鬧工地的事他沒在場,但聽說了,看來所言非虛。小弟眼睛珠子亂轉,“咱弄不住他,可以弄他身邊的人啊,老闆不就是要找出他嗎?把他身邊的小妞弄過來,不愁他不來。”

小勇眼睛一亮,“這小子有馬子?那就好辦了,你確定嗎?”

“我親眼看見他和一個小妞熱熱乎乎的走在一起,不過旁邊還有一個男的,長得像一坨雞屎,不知道是幹嘛的。”

“我草,你他媽到底確不確定啊?這事兒不能亂來。你和二餅給我仔細盯緊他們,搞清楚了再說。”小勇很謹慎,盤算着最好先和王兆坤通通氣,否則惹出一身騷,費力不討好。

李天疇買了報紙,就不願意再往前溜達了,想回房間認真挑選一些招聘信息,一周的時間太長,他等不了。和巧姐告別,便往回溜達。

船長當然是想跟着巧姐一塊兒走,路越長越好,最好永無盡頭。但人家面如冰霜,一言不發,真心不好受。而且剛惹過事,心裡到底害怕,所以跟了沒幾步,就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了。

一口氣衝進李天疇的房間,船長怎麼著都開心不起來。

“咋不一塊走走?多聊聊啊。”李天疇有心逗逗船長。

“沒話說啊,人家不理我。”

“你那麼能吹的還能沒話說?也不知道嘴是咋長的。”

“真不知道說啥好,在她面前就慌,麻痹的,也不知道咋回事。”

“有啥說啥唄。”

“那不行啊,中午那句不就捅簍子了嗎?”

“媽的,真是個棒槌,誰讓你成天沒事罵街呀。算了,不跟你說了,別搗亂啊,要麼老實在這兒趴着,要麼回你自己屋去。”李天疇扭過身子不搭理船長了。

船長閉上了嘴,開始胡思亂想,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刻也不消停,還時不時的長吁短嘆。

“折騰夠了沒?你乾脆回屋吧。”李天疇這個煩心。

“哥,你說這巧姐不會煩了我吧?”

“那我哪兒知道?不過你後都能像昨天晚上那樣,做一個真爺們,人家絕不會煩你。”

“真的?我草,那咱倆找時間再把紅毛他們弄一頓,麻痹的,打出威風。”

“滾遠點,誰讓你整天沒事打架呀,有毛病吧。真爺們就是男子漢,就是要能擔責任。大道理我說不清楚,這麼說吧,你要憑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養活妻兒老小,養活全家,還得讓他們過得好一點。懂沒?”

船長瞪着眼睛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但他還是沒搞懂,做個真爺們就這麼簡單?跟他以前理解的不大一樣啊,那些個當大官的,孤膽英雄,還有大老闆款爺之流豈不是超爺們了?

“小李…小李在嗎?”樓下傳來王婆的喊聲。

“找我?”李天疇探出了腦袋。

“下來一下,有話跟你說。”

“老太太找我,我下去一下。這兒獃著還是回你屋,自己選,反正別亂跑,這兩天要小心點。”

“就在你這睡會兒,這床比我那兒要舒服多了。”船長又顯出死皮賴臉的本色。

“……”

“王婆,啥事兒?”

“昨天太晚了,不方便。有些話我要好好跟你說說,你別不高興。”王婆一臉嚴肅。

李天疇點點頭,大概猜到了王婆想要說的內容。

“昨晚上你和那個王八羔子出去闖的禍可不小,整個街坊四鄰都傳遍了。不論事情緣由,但我一定要把話說在前頭,我租房子給房客,一定要對他們的安全負責,這要是三天兩頭打打殺殺的,大家沒個安全感,我這房子就沒法租下去了。

“而且,聽說你們惹得那幫人很有來頭,你想清楚了怎麼善後嗎?多了我也不能再說,你小夥子是個明白人,今天就把話說死,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回,只能請你另找地方住了。”王婆的語氣嚴厲,讓李天疇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昨晚上還真沒想這麼多。

“就按您老說的辦。”他沒有向王婆道歉或保證什麼,那些都是虛的,而且他真不知道惹下的這兩幫人啥時候來找麻煩,難道這城中村呆不下去了嗎?

“還有,巧姐這孩子命苦,我不管你還是那個王八羔子,都別傷着人家。”王婆轉身時扔下了這麼一句沒頭腦的話。

城西郊區的一個四合院內,一個體型壯碩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周圍站着幾個黑綢子襯衫的彪形大漢,各個收心斂氣,一聲不吭。院子里很安靜,只有兩條大狼狗,吐着舌頭,哈着氣在四周竄來跑去。

男子面色紅潤,圓圓的臉龐略顯發福,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但偶爾雙目中射出的精光,卻難掩此人的霸氣

“阿昆死哪兒去了?”男子喝了口茶,突然發問。

“在……在養傷。”一個大漢低頭小聲回答。

“哼,成天瞎招拜,以後別跟着我了,媽的,凈給我丟人。”

“大哥,他知道錯了。”

“他知道個屁,道上都在傳我的人被兩個街頭混混給打了,麻痹的還不嫌丟人?”男子發怒了。

“是,是,只是……”

“只是什麼?”

“阿昆說,其中一個姓李的要找您談事兒。”那個大漢滿頭冷汗

男子一愣,忽然笑了,“呦呵,這年頭連街上的癟三也長威風啦?哈哈,有意思。”大漢搞不清楚大哥為什麼會笑,也附和着乾笑兩聲。

但男子突然臉色一冷,抬頭道:“這破事兒先往後放放,老闆交代的事情這兩天都要經點兒心,麻痹的,出了問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周圍幾人同時點頭應承,那個大漢還不死心,吞吞吐吐道:“大哥,那阿昆的事兒你看……”

男子大手一揮,打斷了大漢,“他自己擦屁股,解決不了也就別來見我了,我麻將手下不要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