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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張關劉吧?我打過三國的,劉關張才對。”是臭蟲的聲音。

“我叫張關劉不行嗎?我就喜歡張飛。我草,劉備最傻逼,把他排後面……”船長還是頭頂那坨紗布,在五顏六色的腦袋中神氣活現,口沫橫飛。

突然大家都不說話了,看見李天疇正笑嘻嘻的站在門口欣賞着船長的表演。

“啊呀我草,大哥回來啦,咋折騰的這麼晚呀?”船長扭頭,表情十分誇張。在座的一眾髮型潮男紛紛起身。

“誰和你結拜了?怎麼嘴裡成天跑火車。”李天疇見這陣勢有點不適應,十分好奇船長怎麼和紅毛一夥攪和在一起,貌似還混得人五人六的。

“呃……大哥,我們想托船長幫忙引薦一下您,我們想……”站在最裡面的紅毛臉色有些古怪和尷尬。

“我來說。那個,先給我大哥上碗面,加雙份牛肉的,老闆,你這兒有酒沒?”船長一插腰,牛逼的搶過了話茬。“草!沒酒?那先這樣。哥吔,紅毛他們敬仰你的威風牛逼,想拜你為大哥。我呢,正在給他們進行思想教育,我定規矩了,合格了才能推薦,現在還差點意思,媽的,連桃園結義都不知道,那個……”

“打住,打住。你腦子沒毛病吧?誰讓你頂着我的名字到處瞎招拜的?”李天疇心裡又氣又好笑,突然又想抽他大嘴巴子了。“大家坐吧,我就是進來吃碗面。”

眾人沒動窩,都用眼睛盯着船長。這廝的臉有些發紅,可能是剛才吹過火了,有點沒面子,但對於李天疇,他還是很了解的,決不能用強。

“哥,你先坐,先吃面墊墊肚子,然後聽我慢慢道來。”船長腆着厚臉,硬拽着李天疇落座,然後一使眼神,大家也都坐了下來。

“大哥,之前是我們做的不對,先向你賠不是。我們就是崇拜你,連麻將那個大混混的人都被你治的服服帖帖,我們真心服氣。”臭蟲能說會道,眾人隨聲附和。

看着眼前一幫年輕人,最大的紅毛可能二十都不到,最小的臭蟲也就是個十五的孩子,李天疇一時不知說啥好,“呃,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年輕人都有火氣,我也一樣,什麼拜大哥的,我看就免了吧。”

“那哪兒行啊,大家一片心意,有點不合適吧?收下一幫小弟,咱在這片兒也就算混開了。再說平常有人給你端個茶,倒個水的,使喚着也舒心不是?”船長一臉的陶醉。

“放屁!給我閉嘴!你這都什麼狗屁想法?”李天疇很生氣,乾咳一聲,壓了壓火,“今天大家算認識了,先處着看,有緣分就交個朋友,不搞大哥小弟那一套。我真心討厭。”

眾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不語。還是紅毛有眼力,他起身端起一杯茶水,“大哥說的對,先朋友相處,只怕我們是高攀了。不過論歲數,我們都應該叫你一聲大哥,大家起來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呼啦啦,眾人起身紛紛端起茶杯,船長更二,直接端着面碗。

李天疇哭笑不得,但也不能總僵着不給面子,俗話說,巴掌還不打笑臉人呢,只得端着茶杯起身,“先定個規矩,和我相處,大家平等相待,第二,不能做壞事、欺負人。如果違背這兩條,就等於和我李天疇形同路人。”眾人轟然叫好。

喝下了這口茶,不管李天疇承不承認,這幫小弟實質上是收下了。這算腫么回事?李天疇這個鬱悶。

大家落座自然是興高采烈,船長更是如沐春風,就差沒有當眾賦詩一首。但是李天疇這碗面卻端的沉重,這麼多口子跟着自己,吃啥?喝啥?貌似這幫混混整天遊手好閒的,不像有正經工作的樣子,自己還只是一名汽車行的學徒,暈啊!

接下來的自我介紹,讓李天疇稍稍安了心,大家還都是有事乾的,甚至比自己都要混得強些。紅毛幫着他哥哥打理一家網吧;兩個帶着大耳環的黃毛,分別叫阿九和德普,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吧里做系統管理員,據說計算機不錯;另外一個黃毛和一個藍毛在髮廊當學徒,最後是臭蟲和一個綠毛在菜場幫忙打短工,唯獨船長這嘬白毛無所事事。

大夥吹了挺長時間,在李天疇的強硬要求下才各自散去。

一路上,李天疇沉默不語,船長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有點讓大哥為難,也不敢開口多說話,像只小綿羊一樣緊緊跟在後面。

其實船長誤會了,說不清為什麼,雖然船長安然無恙,但李天疇心中的不安卻有增無減。真是邪門。

一進院子,兩人幾乎同時抬頭,巧姐的房間沒亮燈,窗戶也是關着的。難道又回去上班了?李天疇的疑惑越來越重。

回到房間里閑扯一通,李天疇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傳呼機的聲音響起,急忙打開一看,李天疇頓時目瞪口呆,上面顯示:“姓李的,你馬子在我們這裡,玩兒的興緻挺高,希望你也過來坐坐。快點啊,否則就沒節目了。地址:南港碼頭2區”什麼意思?誰打的傳呼?

印象中這個傳呼號只有羅軍和船長知道,羅軍不會跟自己開這個玩笑,船長就在身邊……李天疇猛的一拍腦袋,一定是那個叫阿昆的王八蛋!怪不得這兩天安安靜靜的,怪不得總有眼睛在盯着自己,怪不得自己下午心神不寧,原來這群混蛋一直在暗地裡算計。

船長反應慢點,但也不是傻子,“他們是不是綁了巧姐?”心慌慌的聲音讓李天疇聽着很刺耳,船長卻一直不停的叨叨。“啪”的一個大嘴巴,船長的聲音嘎然而止,“你他媽冷靜點,現在還不確定,說不定是有人開玩笑。”

儘管是這樣安慰船長,但李天疇心裡卻十之**確定。他從床下翻出了自己的行李,在老棉襖的夾層里找到了一把手工打制的小匕首,非常精緻,是戰友臨別時送給他作紀念的。很冷靜的取了綁腿將匕首纏在小腿內側,然後又拿了一大圈粗繩揣在懷裡。“不論怎樣,我去一下南港碼頭。你在這裡等消息。”

“不,我和你一塊去!”

“你去沒用,我還得分神照顧你,我自己就可以。”李天疇的語氣不容置疑。

船長雖然心裡着急,但知道爭辯沒用,心裡打定了注意後突然安靜下來。李天疇拍拍船長肩膀,出門下樓。

等了片刻,船長回到自己房間,找了一把榔頭揣在懷裡,也下樓離開了大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