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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李天疇已經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他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但沒想到結果如此嚴重。我的老天啊!這個倒霉的噩夢,終於又讓自己再次惹出事端來,我tm是不是註定要毀在這個噩夢上?

“肖大哥,你是為我好,我能理解你的苦心。”頓了一頓,李天疇長出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就把入伍服役到轉業的經歷簡單的說一下,看看對你或者對我自己有沒有幫助。

“我九五年參軍入伍,服役部隊是xx857部隊。這一點你已經知道。由於平時訓練和野外拉練,在比賽和對抗時,我總能得到連隊甚至是全團第一名。所以,九八年我入選師直屬教導隊。聽說教導隊是培養基層幹部和特種兵的搖籃,訓練非常艱苦,有的項目甚至超出了人體的生理極限。我很珍惜這個機會,我來自農村,來自山溝溝。家裡人希望我能跳出大山,當兵吃糧,我自己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有了轉志願兵的想法。

“在教導隊,由於我的單兵能力、徒手格鬥和野外生存都是名列前茅,半年後我就被送到軍直屬特訓大隊,我當時是很激動的,因為如果能夠通過特訓大隊的考驗,我就能夠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特種兵——國家特勤部隊的一員。我高興啊,我為連隊爭了光,我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在特訓大隊一年多的時間裡,我非常刻苦,兢兢業業,眼看着就能通過考核了,一個突如其來的事件,把我的美夢徹底打碎。一次對抗訓練中,我失手將戰友打傷,當時也不知為什麼,愣是沒有聽到隊長喊停的指令,我沒有理智的繼續攻擊,導致戰友重傷癱瘓……”

說道這裡,李天疇有些哽咽了。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由於這個事件,特訓大隊對我做出了退回原部隊的處理,回去後,我心灰意冷,遞交了轉業申請。”

聽完了李天疇的敘述,肖亞東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他點燃了一根煙吸了起來。房間里一下變得異常安靜。

“太可惜了,你這樣的人,部隊居然任由你回到地方?這太他媽扯了吧。”肖亞東突然恨恨的說道。

“呵呵,我覺得沒送我上軍事法庭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李天疇自嘲的笑了笑。

“說啥傻話呢?有的時候打紅了眼,那也由不得自己。不過……哎,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描述的經過如果和部隊核實一致,那就沒有什麼大問題。時間不早了,你得好好休息。等傷養好了,老哥哥我要請你喝幾杯,一定得給我這個面子。”肖亞東突然又高興起來,他起身戴上了大蓋帽。

“肖大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李天疇見肖亞東要走,急忙問道。

“說吧,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肖亞東笑着說。

“我有一個同事今天受了重傷,在樓上重症監護室,聽說是醒了。他老婆要來sz跟他一起過年。哪知道碰到這事兒,好像規定不能探視。可他老婆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們想幫他去接媳婦,想找他問問車次和時間。”李天疇說。

“不讓探視?應該不會。之所以這樣規定可能是醫院方面考慮病人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肯定不是警方規定,不過我讓人去問問,然後告訴你,你看行不?”肖亞東說。

“如果不是警方規定,那就不麻煩你了,我正好想去看看他,還是我自己去問吧。”李天疇道。

“客氣個啥,如果院方沒取消規定,你還是見不着。放心吧,交給我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肖亞東說完,沒等李天疇再說什麼,便走出了病房。他看到了那兩個便衣還在附近,而小文正在走廊的長椅上打瞌睡。肖亞東思索了一下,招招手叫來了一名便衣,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醫院。

半夜,換了一瓶輸液後,李天疇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天亮了,床頭柜上放着早餐,稀飯還冒着熱氣,想來又是小文幫他買的。餐盒下面壓着一張紙條,李天疇連忙坐起身來,拿起紙條一看,上面有兩行字:“你同事崔大奇的妻子於昨日上午11時動身,乘坐長途汽車來sz市,車次不詳。預計到達時間在今日中午12點鐘左右。”沒有落款。李天疇心裡一暖,呵呵,這個肖大哥辦事還真講究。

李天疇拉開被子,發現手臂上的輸液針管等都不見了,一尋思,自己後半夜還睡的真沉。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除了傷口疼痛外,並無其他大礙。

這時小文推門進來,“天疇,醒啦?感覺恢復的怎麼樣?”

“小文,這麼早?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神清氣爽。倒是你,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了。謝謝你。”李天疇笑着說。

“不辛苦,趕快趁熱吃早飯吧。”小文也笑笑,繼而又神秘的向李天疇招了招手,李天疇一愣,但還是湊近小文,小文壓低聲音說:“天疇,我告訴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有兩個人在病房樓道里轉悠,也不知道要幹啥,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不會,只要他們不惹咱,咱也就甭理他。”李天疇笑了笑,安慰小文。其實就在昨天晚上肖亞東進門時,“肖隊”兩個字聲音雖然很輕,但沒有逃過李天疇的耳朵。他一聯想劉鐵軍和肖亞東的來意,也就對門外兩個人的身份猜了個**不離十。

“現在幾點了,咱們啥時候能走?對了,這治病的錢咋交?”李天疇說著,摸了摸羞澀的口袋。

“快八點了,我去護士那兒問過,一會兒醫生巡房,看過沒問題後,咱們就可以走了。治病的錢,隊長先墊上了,你別多想,回去你再跟他算。”小文看了看錶說到。

醫生對李天疇傷口的檢查結果很滿意,並叮囑今後三天時間都要來醫院輸液消炎,便放行了。走出病房,不用費什麼勁兒,就發現了那兩個便衣,兩位仁兄也不避諱什麼,相反還衝李天疇笑笑。

李天疇起初是擔心兩人會阻止自己離開病房,但是直到自己和小文下樓,兩名便衣也沒有什麼舉動。他就沒再多想,惦記着一會兒找隊長請假,去車站接大奇媳婦。

怎麼接人呢?李天疇有些發愁。又沒見過大奇媳婦的面,別到時候接不着人誤事兒。他突然想到有一次大奇拿着他和媳婦的合影在宿舍里炫耀,被大夥壓在床上一通猛捶。當時光顧湊熱鬧,壓根沒注意看相片裡面的人長啥樣。

對呀,照片好像被大奇藏在了枕頭底下,先回宿舍找找看。實在不行就寫個大牌子舉着,可tm大奇媳婦不認字咋辦?李天疇一路瞎想着,也沒怎麼和身邊的小文說話。

這時小文身形突然停了下來,李天疇一扭頭,發現此刻他和小文已經走到了小區的正門口。小文正瞅着左側的門崗發獃,李天疇順眼望去,門崗前用圍着的警戒線還沒撤掉,圈子裡一大灘暗紅色的鮮血已經乾涸,在陽光下依然很刺目。

“昨天晚上,那幾個混蛋就是在這兒把華仔砍倒的,沒想到人就沒了……”說著,小文的聲音有些哽咽。李天疇的心情也隨着難過和壓抑起來。

這時候,門崗站班的幾個同事看到了李天疇和小文,都跑過來打招呼。但李天疇感覺大家的話語和神情處處透着沉重,他盡量簡短的回應大家,不想再牽扯出更多的傷心,拉着小文逃也似的回到了宿舍樓。

找隊長的請假的事很順利,除了鼓勵和讚揚李天疇兩句外,隊長談話的興緻也不高,整個人就像霜打了一樣,蔫在那裡。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作為直接管理者肯定要承受巨大壓力的,業主的各種質疑聲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號稱這片最高檔的樓盤,滿世界監控探頭,物業費死貴,歹徒是怎麼混進來的?”,“那麼多保安,連個人都逮不住,還死了一個。”諸如此類,隊長心中委屈,煩不勝煩。李天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默默的離開隊長辦公室,回到了宿舍。

令李天疇沮喪的是,在宿舍折騰半天並沒有找到大奇那張相片。沒有辦法,只好寫個牌子帶着了。

尋思了半天,李天疇決定帶上三豆一塊兒去車站,畢竟多個幫手。上午的小區里安靜、祥和,彷彿昨天晚上的驚天血案根本沒有發生過。

李天疇轉悠了大半圈,才看見靠近12棟的地方,聚集着一群老頭、老太太在低聲的議論着什麼。不遠處,三豆正和另外一個保潔工正在地上使勁的往地上澆水沖洗。

“三豆,還在忙啊?”李天疇喊道。

“咦,天疇哥。你咋回來了?怎麼不在醫院?傷好了嗎?”三豆驚喜的看着神態自若的李天疇,很是高興。

“好了,在醫院裡躺着也不習慣,就回來了。忙啥呢?”李天疇回答道。

“傷好了就好。我們在沖洗地。你們宿舍的那個大奇,就在這兒被壞人砍的。你不知道,血可多了。”三豆說著,輕輕搖了搖頭。

“一會兒還有其他事兒嗎?”李天疇心裡不是滋味,沒有接三豆的話。

“沒啥事兒,幹嗎?”三豆問道。

“跟我到長途車站接個人,中午的車,咱們過會兒走就行。”李天疇回答。

“哦,沒問題。我把這兒弄完就和值班長說一下。”三豆說著加快了手上的活兒。

“不着急,我在後門口等你。”說完,李天疇轉身朝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