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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故作鎮定的跟幾個工友打了聲招呼,便滿醫院尋找中午的那兩個大夫,但沒有找到破夢者。

只好又打聽可以進行檢查化驗的地方,終於在門診找到了檢驗科,但人家說啥也不肯接活兒,院里有規定,不對外進行化驗檢測,更不可能出具什麼報告,反正任你怎麼說,就是一句話,做不了。

沒轍了,事情不能耽誤,老嚴建議報告給項目副經理,李天疇想了想不同意,這人也是工地上的,萬一走漏了消息說不清楚,對大家也不好。

商量了半天,二人最後決定去公司的找金總或者那個女老闆,問題這麼嚴重,如果公司再不出面解決,下回就要真出人命了,這絕不是鬧着玩,老嚴現在倒比李天疇還要着急。

李天疇卻考慮的更多,事情搞到這種地步,說明躲在暗處的人急眼了,如果公司積極應對,應該會從整體角度看問題,到那時老嚴和大家的日子反而會好過些。

況且現在也無人可找,公司的老闆隔着遠,不怕走漏消息。雖然他們可能瞧不上民工,但事情並不是孤立存在的,也關係到他們自身,不可能置之不理。

倆人很快來到泛泰福山公司,是在縣城一棟為數不多的高層寫字樓里。前台接待的女孩聽明來意後,很輕蔑的看了一眼兩個泥腿子,從鼻腔里哼了一句,“有預約嗎?”

“什麼預約?我們找金總有要緊的事兒,你就說我是工地上的老嚴。”嚴得法很有些不高興,按說這地方他也來過幾回,怎麼著也應該臉熟吧。

“沒預約就沒辦法了,領導都在開會。你們提前約好了再來吧。”女孩兒翻着眼睛撂下一句話,扭頭戴上耳麥看電腦了。

老嚴對這種鄙視的眼神見過的多了,基本上免疫。一個小娘皮,你拽什麼拽?他立刻就要發火,卻被李天疇一把攔住,“別動怒,不值當。”

說罷,李天疇扭頭四處望了望,正好看見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職員路過,他沖對方笑笑,“請問會議室怎麼走?”

西裝男被問的一愣,扭頭看了看前台女孩,又看了看李天疇,不由自主的伸手一指,“往前走,左拐第一間就是。”

李天疇笑着道謝,伸手一拉老嚴就走。可還沒走幾步,那名前台就反應過來了,“哎,站住,你們要幹嘛?”

“咋回事兒?”西裝男也發現不對勁兒,連忙問道。

“哎呀,你趕快攔着他們。”女孩氣急敗壞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李天疇充耳不聞,拉着老嚴反而走的更快了。“再不停下,我喊保安啦。”女孩大急,音調老高。惹得旁邊一個辦公室里探出了好幾個腦袋看熱鬧。

而此時李天疇二人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口,毫不猶豫的伸手敲門。嗯?沒有反應。李天疇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用力氣就直接將門推開了。

會議室內六七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門口的二人,一臉的驚訝和不解,正好華芸和金成都在。

“哎,我說你們兩個神經病啊,趕快出來。”前台女孩已經追了過來伸手就揪住了嚴得法。老嚴同志被李天疇弄的膽戰心驚,剛才還牛叉的想發火,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金成十分不滿的吼了一聲,怒視着門口無法無天的嚴包工,而他身旁另一個年輕人似曾相識,好像剛在醫院裡見過,應該也是工地上的,他媽的,這幫泥腿子有沒有規矩?

“對不起,金總。他們硬要往裡闖。”那個前台女孩怯怯的解釋。

“我們找金總有緊急事情彙報。”李天疇見嚴得法又軟了,只得自己開口。

對方的口氣不小,把金成給氣樂了,他冷笑一聲,“我們是工程合作方,你用不着向我彙報,有什麼事兒直接找項目經理說去。你們這樣的搞法,我們還怎麼工作?”

“等等。”華芸站起身來,並不理會金成詫異的目光,“有什麼緊急事情?”

“人多耳雜,最好是單獨彙報。”李天疇淡淡的看着華芸,語氣堅決,一點也不怯場。

猖狂!金成勃然大怒,一個小小民工居然比他還拽,他都沒敢向華芸提過‘單獨彙報’的要求,你當你是什麼玩意兒?他啪的一拍桌子,“有話就說,否則立刻給我出去,我們沒時間陪你和泥。”

“金總。”華芸出言制止,然後微笑着沖李天疇道:“我的時間有限,給你五分鐘?”

金成聞言,臉立馬綠了,這華芸今天怎麼回事兒?沒由來的會輕易答應一個泥腿子的要求?簡直是莫名其妙,他運了半天氣終究沒能發作出來,畢竟華芸已經開口同意了。

“不用五分鐘,金總不放心也一起來聽聽,反正找你倆誰都行。”李天疇有意無意的看了金成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頗有點嘲諷意味。

這個表情讓金成超級極不爽,他差點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李天疇的臉上摔過去。華芸用眼神暗示他控制情緒,然後微微一笑,“我們去旁邊的小辦公室。”說完示意前台去開門安排。

李天疇無視了金成憤怒的表情,伸手捅了捅嚴得法,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滿腔怒火的金成鐵青着臉也跟了過來,李天疇不在乎,待前台女孩退出關門後,他簡明扼要的將中毒事件的經過和自己的懷疑判斷講了一遍,但沒有立刻掏出兜里的證據。

“你認為是有人故意陷害?這可是謀殺,你想好了沒有,如果沒有證據,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華芸倒是沒有太吃驚,她本來就感覺事件的發生十分蹊蹺,從某種角度反而印證了她的猜測。

“剛才說過,我手上有一點伙房的樣品,化驗一下就清楚了。但我們不知道啥部門可以負責這方面的化驗。這也是來找你們的主要原因。”李天疇不慌不忙。

“笑話。”金成冷笑一聲,“誰知道你手上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就算查出來結果,能說明什麼?說不定……哼哼。”看見華芸的眼神,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金總說的也有道理,你別介意。”華芸連忙圓場,“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盲目的懷疑只會讓事情變得複雜和被動。”

李天疇承認在這方面自己有些疏忽,他點點頭,“我了解,所以才來找你們。一是通報情況,讓你們有個數,當然也是為了保密;第二就是希望能夠將手裡的樣品找個合適的地方驗出結果,也好印證我的判斷。這樣很方便我們下一步的對策,並不是說要立刻報案或者去追究某人。”

“還你的判斷?哈哈。”金成誇張的大笑起來,“你當你是福爾摩斯啊?你憑什麼有下一步對策?我告訴你,這件事如果你們願意自己折騰,那倒省心了,以後出現什麼事情跟我們公司無關。”

嚴得法在一旁心裡惴惴,心道這小子賊膽大,啥話都敢說,這要是把兩個老總都的罪了,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但在公開場面上,老嚴同志有些嘴笨,根本插不上話,只能干著急。

李天疇的耐心再好也有些上火了,他同樣大笑一聲,“金總剛才話說的漂亮,口口聲聲說是合作方,事到臨頭卻分得如此清楚,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當我們沒來過。

“但還是要提醒一句,工地接二連三出事兒,傻子都明白是相互關聯的。藏在暗處的對手可沒心思區分我們、你們。對方的目標就是讓工程干不下去,到時候真遂了他們所願,誰會吃大虧?反正我們打工的再換一家干就是了。”說著李天疇站起身,一拉老嚴就要出門。

“請等一下。”華芸連忙站起身,恨恨的瞪了一眼金成,顯然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方便的話,把你的樣品留下,我負責找化驗機構。但事先聲明不會出具任何法律意義上的文字,只為驗證一下剛才你的推測。”

李天疇身形一頓,扭頭道:“你能信我?”

“合作的基礎在於互相信任。”華芸微微一笑,“而且我很贊同你說的,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這件事要絕對保密,知情的就我們四人。”

李天疇從身上掏出來了紙包和髒兮兮的可樂罐子放在桌上,“我也不能確定哪個裡面含有醫生所說的私鹽,挨個試試吧。”

華芸笑着點頭,“沒問題。還有,就是要感謝你上次出手相助,真沒想到還能碰見你。”

李天疇點點頭,沒再說話,直接走出了房門。

最後一句話讓嚴得法和金成都是一頭霧水,難道這倆人以前認識?二人表情古怪但又差別很大。老嚴自然是十分吃驚,沒想到這愣小子會認識公司的女老闆,看來還真的不簡單咧,怪不得剛才說話賊膽大,鬧半天是有底氣的。

金成的表情就複雜多了,櫻櫻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泥腿子?這傢伙如此眼熟,難道是上次‘碰瓷’時幫忙的那個年輕人?當時自己的眼睛被打飛了,沒看清楚對方的面容。怪不得櫻櫻一反常態的要和這傢伙談談,而且最近她很少會有笑容,可剛才笑了不止一次,一股醋意猛地從心底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