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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套在梁少天眼裡看似十分牛逼的計劃,竟然不堪一擊,而且之前的破壞行動也被對方連續甄破,輕鬆的如通兒戲一般。

惱羞成怒的梁少天不管不顧的選擇實施備選方案,結果差點被人家抓住爆揍一頓,當然好兄弟馮樂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看過難兄難弟之後,梁少總結失敗的原因,華芸身邊的那個農民工是罪魁禍首,此人不知是個什麼來路,自始至終一直在和他搗亂,斌哥嚇得不敢冒頭也是拜他所賜。看來不除掉這個鄉巴佬,目的難以達成。

當然,用人不當也是失敗的原因,到現在梁少天還在大罵那幾個所謂的樑上高手,木有素質,木有本事,更加木有職業道德,被人發現了也不招呼一聲,只顧自己跑路,我草擬姥姥的,簡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梁少這種人的經驗總結也就大抵如此,在他的邏輯世界中不存在什麼是非觀,是否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用什麼手段他不在乎。為了趕走泛泰,他甚至有過更加喪心病狂的想法,只是膽子還沒有修鍊到那個程度而已。按照這種邏輯,梁少接下來的反應就是如何報復對方,如何除掉這個讓他咬牙切齒的鄉巴佬——李天疇。

但從前期的幾件事情看,這個鄉巴佬貌似不好對付,連馮樂都對此人有些恐懼,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梁少天認為最好能重新說動孫拐子,如果能夠讓這個黑道頭子出手,區區李天疇應該不在話下。外甥被打成這樣,你老人家總不能不管不問吧,而且泛泰現在是大家共同的敵人,作為一方大佬,怎麼著也得顯示一下誰是主人吧。

梁少突然又有些高興了,他甚至在想,要是馮樂被打的再慘點就好了,最好是缺胳膊少腿,那孫拐子不跳起來才怪,嘿嘿,這個思路有搞頭。

眼看要到開發區管委會了,梁少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今天的會議,泛泰也會來人,少不了華芸,就是不知道那個泥腿子跟班會不會來。他很確信晚上自己的相貌沒有暴露,但受了馮樂的傳染,他對那個叫李天疇的鄉巴佬也有些忌憚。腰上挨了對方一腳,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這個會議對梁少來說完全是湊熱鬧,他很清楚自己的皮包公司無論從規模和資質上來講說都比另三家差出太遠,如果是正式的招標會,他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但梁少非要拿到這個名額,這絕對是露臉的大好機會,尤其是對泛泰和美林來說這是一種示威,你們不是看不起老子嗎?麻痹的,現在老子和你們平起平坐,這就叫能耐,不跟老子合作,連後悔葯都沒得吃。

在別人看來,梁少的想法十分天真,但居然被他給辦成了。方法十分簡單,抬出老爺子,不停的打招呼,邵文東被搞得頭痛不已,拉下臉來和管委會苗主任通了個氣兒,算是加個編外名額吧。

這其實對苗主任來說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本來開發區東擴的基礎建設規劃已經基本敲定,調研會議也只是前期宣傳的一個噱頭,邀請知名的建築商列席會議,主要是為了面子上更加好看,多方參與論證嘛,很有民主和時代特色。

所以苗主任樂得送一個順水人情,沒有任何難度,而且不用擔責任,還能和邵縣長搞好關係,何樂而不為。

但梁少天卻激動萬分,看來爺爺就是好使,儘管是過期招牌,還是能夠充分發揮餘熱滴,以後要多多使用,否則就太浪費了。

與此同時,華芸在路上也在反覆思考着這次會議邀請企業列席的真實意圖,恐怕實質內容不多,充斥門面的意味明顯。但不管怎麼說她能敏銳的意識到會議至少傳遞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那就是在未來招標中,工程發包方對建築商的選擇偏好應該能在列席企業中看出一些端倪。

這在華芸看來應該是參加此次會議的最主要目的,所以她開始認真揣摩另外三家列席企業,美林是老對手,天路是跳樑小丑,真正引起她關注的是第四家名為飛馬建設的公司。

對於這家公司,華芸並不陌生,這是一家很有影響力的本土建築企業,最初是由縣城一家集體性質的建築隊發展而來,有一些歷史和口碑,縣城幾處頗具特色的建築物都出自該公司之手。

改制以後的天馬公司開始迅猛發展,業務拓展到了外地,所承建的工程項目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成為了一家比較知名的區域性的建築商。但讓華芸費解的是福山商業街招標時該公司並沒有參加競標,具體原因尚不得而知,但她深知在以後開發區東擴項目招標中,這是一個很有競爭力的對手。

其實華芸並不知情,在福山商業街項目招標時,天馬公司遇到了巨大的麻煩,由於攤大餅式的盲目發展,很快就導致公司資金鏈的斷裂,在這個時候,公司的掌舵人王惟同意外得到了兒時的玩伴孫拐子的幫助。

王惟同知道孫拐子是道上混的人物,大家多年未在一起,錢的來路是否正當尚在其次,很難揣摩孫拐子如此熱心的意圖,但在貸款無門,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王惟同病急亂投醫,顧不得許多了。在得到充足的資金幫助後,孫拐子終於表明了真實意圖,那就是要拿下飛馬公司的控股權。

這一招趁人之危十分陰險,王惟同自然不可能答應,於是孫拐子向童年的好友充分展示了他無所不用的黑道手段,天天找一幫人要債、沖砸辦公室,搗亂施工現場等等都是小兒科,幾個高層管理人員無一例外的受到了生命威脅,甚至王惟同的家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三天,沒有任何消息。

王惟同被嚇住了,被迫簽下了所謂債轉股的協議。從此,孫拐子成為了飛馬建設的實際控制人,但他很有頭腦,自知不懂行,所以連哄帶嚇的留下了老朋友,仍然讓王惟同做董事長兼總經理,並承諾不干涉公司的正常經營,管理團隊全部留任並且加薪。

這是孫拐子洗白轉型的重要一步,他深知涉黑的行業干不長久,逐步漂白是必須的,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死翹翹。

唯一不好弄的是幾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兄弟,頭腦實在是二逼的可以,看不清形勢也就罷了,還不聽勸,對傳統的地下行當仍然痴迷不已,怎麼敲打都不好使。甚至有一個兄弟膽子更大,背着他干起了販賣槍支的勾當,這可是要命殺頭的。

這些都成了孫拐子的心病,幾經思考,拿不定主意。直到周南等幾個陌生的外地人突然出任縣府的重要崗位,他才預感到事情不好,大環境要變了。不得不說他的預感很準確,也最終促成他下定決心:能夠爭取的兄弟再給最後一次機會,不能爭取的,需要儘快撇清關係,甚至可以假借他人之手除掉,這樣乾淨些。

陳斌成了孫拐子第一個要清除掉的兄弟。所以沈鳴放只猜對了一半,他並不了解他跟了多年的大哥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這算不算他的悲哀呢?

在管委會樓外寬闊的停車場上,梁少天躲在車裡看着華芸和李天疇下車,這是他第二次近距離的看到這個令他深惡痛絕的泥腿子。

昨天夜裡匆匆一個照面,由於心慌,對於李天疇的容貌他只記了大概,今天一看居然變樣了,泥腿子套了身西服也人模狗樣的,小子,過兩天有你好看的。梁少天嘀嘀咕咕的放了兩句狠話後,還是有些做賊心虛,擔心被認出來,他急忙對着車子里的倒視鏡胡亂整理一番下車了。

會場不大,除主席台外,只安排了三排座椅,頭兩排就坐的主要是政府官員和規劃設計院的專家,最後一排才是企業代表和記者。

四家企業代表的座位緊挨着,引導牌上寫得很清楚,從左到右依次是泛泰、美林、天馬和天路。

很明顯,泛泰作為全國性的大企業,在這種場合還是受到了應有的尊重,而美林的董事長朱鵬和其助理到的最早,已經發過了一圈名片,正在和前排的一名謝頂的中年人相談甚歡。華芸和李天疇在他身邊就坐,他裝沒看見。

天馬和天路兩家公司都是只來了一個人,天馬公司到場的當然是王惟同,看上去心情不佳,獨自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碰上熟人他也頂多是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算是打招呼了。

梁少天則屬於比較另類的,一副港星打扮,戴着個墨鏡,一進會議室就跑到前排和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叔叔長,叔叔短短的套近乎,還時不時的回頭望一眼後排的朱鵬和華芸,顯擺的味道十足。

“那人就是梁少天。”華芸一努嘴,低聲和李天疇介紹。

李天疇點點頭沒說話,看着前排表情誇張的梁少天,有那麼一點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哎呀華總,好久不見,咋忽然這麼低調啦?”剛聊完的朱鵬扭過臉來,故作吃驚的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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