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孫導也是為我好。”苗帥急忙說，“是我自己不爭氣，一條拍好幾遍都過不去。”
蘇酥皺了皺眉：“你壓力太大了。”
苗帥眼圈一紅，他也知道他是因為壓力大。
越害怕就越拍不好，越拍不好就越害怕。
可他控制不住，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他簽了1000萬的對賭協議，如果這次他表現不好，影響到之後的戲約，那他就完了。
“為什麼簽對賭。”蘇酥讓其他人先出去，只留下苗帥。
苗帥耷拉着腦袋：“我不簽協議，公司就會把這個角色給別人，我不想在等下去了。”
“半年前我們一起參加綜藝後，我就沒什麼工作了，公司只給我接綜藝賺快錢。”
“可我知道這樣下去我就完了。”苗帥看了她一眼，“我出道不久家裡公司就破產，還欠着500多萬的外債，我不想爸媽一把年紀還要看人臉色，我想紅，想賺錢。”
蘇酥盯着他看了一會，看的苗帥毛毛的。
他以為蘇酥要罵他，結果蘇酥只是說。
“那就好好拍，走吧！讓我看看你的演技。”
說這話的時候蘇酥心裡可得意。
這才多久啊，她都能評價別人的演技了。果然她很厲害，學什麼都快！
孫導見兩個人出來，招招手：“要對對戲嗎？”
“直接開始吧。”蘇酥說，“上次他去我節目里做客，我們對過。”
“那好。”孫導很滿意，“各部門準備了啊！直接拍。”
江湖是一個倒敘的故事，故事一開始，便是苗帥飾演的少年一束，單槍匹馬闖進魔鬼林，想找到隱世在此的傳奇劍客劍血紅。
他在魔鬼林里苦熬了一個月，又是中毒又是受傷，卻始終沒有找到人。
此時，他吊在最後一口氣躺在地上。
恍惚中，好像看到一抹紅從天而降，接着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也是苗帥和蘇酥的第一場戲，沒有台詞，甚至兩個人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攝像機給了苗帥一個臉部特寫。
他要給出絕望又茫然的表情，然後眼睛一閉暈過去就行。
“咔！”孫導大聲喊，“苗帥，你眼神不對。”
苗帥慌忙跑過來看監視器。
“你看看，你的眼神過了。你要知道你雖然絕望，但更多的是迷茫。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存在，甚至可能一直都在自我欺騙，給自己希望去找不存在的人。”
孫導指着監視器：“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神只有絕望。”
“對不起導演，我再找找感覺。”苗帥一邊道歉一邊鞠躬。
蘇酥在旁邊看着他，等苗帥走遠了，她才說：“你要求太高了，他達不到。”
“那怎麼辦？”孫導點了支煙，“記得你上次演殺手和鄧傑修的打戲嗎？我說讓你把勢收一收，他接不住。”
“可現在不行，我要你拿出全力打，你說苗帥這個樣子能接住嗎？”
蘇酥卻一臉鄙視：“你訓練了他一個月。”
“那我也不能把他訓練成另一個你啊。”
蘇酥眼神更鄙視了：“另一個我？做夢。”
孫導：“……”
啊，你快走吧，還是那麼氣人！
接下來苗帥又咔了兩次，才終於過了。
蘇酥和孫海商量，先拍她自己單獨的那部分，讓苗帥看兩天再說。
當天晚上，蘇酥要拍一場報仇的戲。
落日餘暉下，一身紅衣的女人走進村子，村口幾個小孩圍着她笑。
女人掏出幾顆糖給他們：“這裡是不是嚴家村？”
“是啊！”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你是誰？”
女人摸了摸其中一個腦袋：“我是來拿東西的。”
“你要拿什麼東西？是在我們家嗎？”
“嗯，在你們每個人的家。”
黑夜覆蓋大地，一把劍划過地上的血，放眼看去全是屍體。
包括半個時辰前村口的孩童，其中一個手裡還握着顆糖。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中年男人噴出一口血，“你連孩子都不放過！”
他周圍還有七八個人，身上都受了傷。
此時都惡狠狠的看着幾米外的女人。
“當年你們不也是這樣做的嗎？”女人挽了個劍花，“裘家莊二百七十八口人，十歲以下的孩童至少三十個，你們可曾放過一個？”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七八人一起衝上來。
沒有慢吞吞的擺造型，靠後期慢動作。也沒有一跳起來就切鏡頭，後期換成炫酷的輕功。
一招一式，劍影縱橫。
一抹緋紅在拳拳到肉的破空中穿梭。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苗帥甚至掐紅了自己的手心，太厲害了！
這根本就是功夫！
孫導宣布過的時候，全場都是掌聲。
被蘇酥剛剛打死的那幾個一咕嚕爬起來圍住她。
“蘇酥你師父是誰？”
“你練了幾年？”
蘇酥一一回答他們，照舊是天橋下的隱世高人。
她今天打的也很過癮。
之前不明白這部戲為什麼要那麼高的預算，原來孫海花了大價錢請的都是真正的武術學派傳人。
剛剛和她對打的，就是一個專門學拳法的門派。
“不止呢！”苗帥私下裡悄悄說，“孫導還請了退役的特種兵，都很厲害。”
他這幾天看蘇酥拍戲，又跟着蘇酥一起演，感覺越來越好，咔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孫導說這就叫對手效應。
好的演員之間會擦出火花，也會幫助對方進步。
“不然那些cp粉怎麼來的！”豆豆振振有詞，“大家都希望很多熒幕情侶現實中也能在一起，B站一堆混剪視頻。”
蘇酥沒聽過B站，豆豆給她下載了APP。
正要看呢，苗帥端着兩個飯盒跑過來。
“蘇酥姐！今天有毛血旺。”
伙食可太好了，怪不得孫導會胖。
蘇酥吃的滿嘴油，看到苗帥在旁邊啃小油菜。
“你每天一點油水都沒有，不餓嗎？”
苗帥苦着臉：“餓也不能吃，萬一胖了上鏡不好看。”
有誰能像蘇酥一樣天天吃卻一點都不胖。
劇組裡的小姐姐們都要妒忌死了。
“我可以教你們一套拳法，減肥的。”於是蘇酥小課堂開講了。
媒體來探班的時候，就見江湖劇組包括孫導在內，都擺着奇怪的姿勢站成一排。
蘇酥在前面喊：“收腹，對！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