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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城門校尉正領着眾人等候在道路上。

呂產已經升到廟堂里去了,這城門校尉的職位自然也就由新人來接替。

這城門校尉的官職,官位不算太高,但是負責整個長安周圍的防務,尤其是在長安廢城牆設立關卡之後,長安四周的關卡都由城門校尉來負責,稱為司隸校尉或許要更合適一些,因此還是非常重要的。

而這個職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擔任的,能擔任城門校尉的人,定然都是身份不同有很深背景的人。

很早之前,這個職位就一直被太后控制在手裡,這似乎都成了一個默認的規矩,就是以太后的親信來擔任,沒有群臣在這一點上找茬,大概都默認了這一點。

因此,如今是由張偃來擔任城門校尉。

張偃是老太太的親外孫,是最受寵愛的外孫,劉長的親猶子,才能一般,但是身份尊貴。

長安來往的貴人很多,負責防務的人,必須要有足以震懾來往之人的身份或爵位。

有騎士匆匆前來報信,皇帝的車架已經很近了。

張偃深吸了一口氣,在長輩面前,晚輩總是想要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來,他筆直的站在戰車上,左右的騎士和甲士都如他那邊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視。

大漢如今擁有多條道路,首先就是鋪設軌道的馳道,這是用來傳遞重要軍事情報,廟堂詔令,以及皇帝出行時所用的,只是劉長很少用馳道,用了馳道,就不能再隱瞞自己的身份,第二種就是主要官道,這是不鋪設軌道,可以任由大家所往來的道路,跟馳道的區別還是很大,不過足夠平坦,也有人來按時進行維護,兩旁都種着護路林,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標記和驛站,方便往來之人。

劉長這次走的就是官道。

清脆的馬蹄聲響徹在官道上,看着前方這官道,劉長沉思了起來。

“這土路啊,終究還是要換啊。”

“啊?”

“陛下是要鋪石路不成?”

一旁的呂祿被嚇了一跳,這所謂的石路,就是皇宮內專屬的一種道路,用石塊和泥來做成的道路,若是要做成官道,那耗費簡直是不敢想象,怕是連自己都要傾家蕩產啊!

劉長搖了搖頭,“沒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竇廣國反正是已經習慣了,有些時候,陛下忽然就會說上幾句沒頭沒尾的話,甚至還會大膽的對各地的人物點評幾句,可問題是這些人物是竇廣國壓根就沒有聽說過的,大多時候,陛下都是胡說八道,可有些時候,他說的卻是那般的有道理,就是竇廣國,都得思考許久,完全不像是他的正常水平,可是相處了這段時日,竇廣國也就逐漸習慣了,這大概就是天命所在之人的特殊之處吧。

“其實瀝青是可以修路的,質量怎麼也比這土路要好,起碼遇到雨水也不用擔心...”

劉長笑呵呵的說著,呂祿一臉的茫然,竇廣國卻將這番話記在了心裡。

“大漢想要再次發展,就只有兩個辦法了,開海與陳陶。”

“要麼就是開海發現新的作物,要麼就是陳陶做出了蒸汽機...否則啊,這已經是達到一個極限了,只能安心等着了...”

呂祿有些吃味的說道:“原來陛下對陳陶如此看重?”

“不是看重陳陶,是看重技術。”

“唯獨提升生產力才是治理國家的王道啊。”

劉長感慨了起來,就在他準備再多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了遠處前來迎接自己的隊伍。

看到站的筆直,全副武裝的張偃,站在他身邊的虎狼甲士們。

劉長忍不住感慨了起來,“真我猶子也!

張偃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家舅父,急忙下了車,前往行禮拜見。

“陛下!

“稱舅父可!”

“舅父!

劉長滿意的點着頭,“不錯,有些長進,當初呂產率領士卒的時候,他們可沒有這般的架勢,就是放在南北軍里,也能算是強兵了...看來,在兵學裡也沒有白待啊。”

“臣定不使舅父失望!

劉長撇了撇嘴,“好了,說你胖還喘上了?在我面前裝什麼啊,隨便點!等了多久啊?”

“我都等了十餘天了....”

張偃也鬆懈了下來,露出了笑容,“舅父何以來的如此慢啊?”

“哦,我這次前往,又立下了一次戰功,俘虜了一個縣令,你看!”

劉長朝着身後的馬車指去,張偃看到一個人被捆綁起來,丟在馬車上,嘴巴都被堵住了。

張偃驚訝的問道:“俘虜了一縣令??”

他也有些不能理解,只聽說過俘虜別人家縣令的,怎麼還能俘虜自家縣令呢?

“此人謀反?”

“不是。”

“犯了法?”

“也算不上...反正就是被我給俘虜了,休要多問!”

張偃都驚呆了。

“舅父,那他什麼都沒做,您為什麼要俘虜他啊?這實在不是...”

劉長眯起了雙眼,“嗯??你是不是覺得俘虜一個縣令的戰功不夠多,想讓我再俘虜個校尉啊?”

張偃趕忙嚴肅的說道:“您何必親自動手呢?看這個人的臉,就知道是個狡詐的小人,就算現在什麼都沒有做,往後也是遲早要謀反的!抓的對!

呂祿輕聲長嘆了一聲,當初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愣是被禍害成了這樣。

劉長滿意的點起了頭,“你說的不錯,好了,讓你的甲士開路!”

張偃守着皇帝一路朝着城內走去,走在路上,張偃方才得知,這個被俘虜的傢伙就是當初大名鼎鼎的汲暗。

汲暗在長安是很有名氣的,作為太學裡公認的第一才俊,他那剛烈正直如周昌的性格,對黃老的研究,各方面都是名列前茅,尤其是他的品德,更是讓大家都敬佩...當初大家都認為這廝完成學業後就會留在廟堂,大概在三十歲就能達到九卿的地步。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北平侯的評價卻改變了這一切,他成為了縣令,而那些原先名聲不如他的學子們,卻各個都超過了他,無論是地位和官爵都超過了他,因此在太學裡還有了個小典故:後來居上。

這簡直就是對汲暗莫大的嘲諷了。

如今又得罪了皇帝,張偃無奈的搖起了頭,這廝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果然,就如他所想的那樣,等進了市內,劉長便令人將汲暗帶往牢獄了。

竇廣國提醒道:“陛下,此人體弱多病,就怕在牢獄內....”

劉長咧嘴笑了起來,“讓那邊的人略微照顧他一些,不要傷了這廝,這廝若是磨練一番,還是能用的,就算我用不了,安也能用。”

“唯!

吩咐好了諸事,劉長直接回到了皇宮裡。

“阿母!

!”

當劉長闖進了壽殿的時候,老太太並非是獨自一人。

只見老太太手持木棍,威風凜凜的站在殿中間,劉長趕忙收住了腳步,下意識的轉身就要跑。

可再一想,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又沒犯事,何懼老太太??

劉長停下來,再次看向了阿母,這次他是看清楚了。

兩個豎子正被扒掉了褲子,趴在老太太的面前,兩人的屁股都差點被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