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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賜和劉良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劉賜甚至還有些依依不捨,三步一回頭。

宣莫如臉色一黑,“若是大王這般喜愛牢獄,如此不舍,可以常來居住啊。”

劉賜急忙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仲父放心,不會再來,不會再來了...”

宣莫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劉賜大驚失色,連忙擋着臉,別看劉賜平日里橫行霸道,可面對阿父的這些群賢,他還是退讓三舍,生怕遭了他們的打,這些人是真的敢動手的,一點都不含湖,壓根就不在意他這個諸侯王的身份。

而且被他們揍了,還無處告狀去。

若是真告到阿父那邊,說不定還得再挨一頓。

可宣莫如顯然不是要揍他,大聲的說道:“我可不是嚇唬你,若是再落到我的手裡,就不會讓你這般輕易離開了!

宣莫如的聲音很大,周圍的甲士都趕忙打起了精神。

宣莫如又在劉賜耳邊輕聲說道:“下次莫要親自動手,告知我就好。”

劉賜眼前一亮,急忙朝着他行禮大拜,“謹遵仲父教誨!”

“滾吧!”

宣莫如一腳踢在了劉賜的屁股上,劉賜笑呵呵的拉着哥哥走出了這裡。

目送他們離開,宣莫如方才板起臉來,對一旁的甲士吩咐道:“照顧好裡頭那個人,莫要傷了他。”

離開這裡,劉賜只覺得是那般的舒適,忍不住發出了呻吟。

劉良眉頭緊皺,“四弟啊,往後可莫要這般了...這次為了將你救出來,我可是害了不少人...”

“哈哈哈,怎麼會是害呢?”

劉賜笑呵呵的摟住了哥哥的肩膀,“說起來,他們都得感謝你呢,他們原先只是些沒用的文人,名聲不為外人所知道,阿父對他們也不看重,這次你領着他們,掀起輿論,他們也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名聲顯與長安,往後就算離開了你,到了其他地方,也能得到別人的尊重,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好事。”

“不過,你是怎麼想到要動用那些文人,從道德方面出手的?若不是遇到了仲父,說不定我當天就被放了出去...”

劉良認真的說道:“我遇到了一個賢人,這次你出事之後,我就去找他來問策,是他告訴我該如何去做的,你不知道啊,這次與過去不同,你當街傷人,又拘捕,公然違背律法,這可不是小事,大漢的律法很是嚴格,就算是諸侯王,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你知道上一年就有個徹侯因為當街毆打他人,企圖搶走對方的妻,被判處了死刑,你雖然是諸侯王,可是在長安街頭做出這樣的事情,若不是有了個孝道作為掩護,怕是難以周全了,往後你一定要當心啊!”

“啊?賢人?什麼賢人??”

深得皇帝真傳的劉賜,完全沒有聽到後面的話,只是聽到了賢人兩個字。

劉良臉色一黑,再次提醒道:“我與你說,你如今不是幼童了,現在觸犯大漢律,就得按着律法來執行了,阿父都不會庇護你,你若是不想丟掉王位,就勿要胡作非為!”

看到劉良真的動怒了,劉賜這才改了口,“我知道了...往後不會了,你說說那大賢的事情吧!”

劉良認真的說道:“此公過去乃是唐國國學的大祭酒,因為啟蒙和太學的事情前來長安,為人洒脫不羈,學問極為高深,只是不太受其他人的認可...我這些時日里,與司馬談一起跟着他請教事情,學到了很多,若是有機會,你也可以跟着一同拜訪啊。”

“好,好,一言為定!”

劉賜開心極了,在牢獄內認識了一個賢人,出去又能認識一個。

將來若是都能帶到夏國去,自己何愁大業不成呢?

看着弟弟的臉,劉良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的說道:“賜,那位賢人與我說,國家是否興盛,不在於國內賢人的多少...你不能看到一個就想拐去夏國啊,就說牢獄內的那個人,若是因為你的教唆冒犯了阿父,那該怎麼辦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兄弟倆正說著,迎面就有馬車開了過來。

是劉賜的幾個心腹前來接他,劉賜得意的說道:“你要去哪裡?要我送你嗎?”

劉良搖了搖頭,“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

劉賜跟兄長告別,上了車,開開心心的離開了這裡。

駕車的是夏侯賜,此時,他正抱怨着:“那張湯實在是不當人啊,您還派人去保護他的家裡人,結果呢,他居然直接將您給抓了起來,一點面子都不留...實在是無情無義!狡詐小人!”

說起無情無義,劉賜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對,還是你有情有義啊,看到張湯來了,居然自己駕車跑了,還帶上了董仲舒和貢多羅,將我丟在那裡!你們這群小人,還不如張湯呢!”

劉賜忽然想起這件事來,當即就要上前掐夏侯賜的脖頸。

夏侯賜駕着車,大聲解釋道:“大王莫要亂來啊!我在駕車呢!當心摔了!”

“那張湯很是兇狠,我們當街行俠仗義,您還不知道吧?上一個當街行兇的徹侯,被判了死刑,我們都是徹侯,當然要跑了,您是諸侯王,又不會判死罪....”

“這就是你們丟下我跑路的理由??”

“主要是您上頭了,拽不動...”

劉賜深吸了幾口氣,罵道:“過去春秋時的門客,都是能為主君赴死的,我卻被自家門客拋棄,我想上車的時候,還被推了一下,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當然,劉賜也不會真的計較這些,這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能跑一個是跑的,打完就四散而逃...只是自己沒來得及跑掉而已。

幾個人回到了辦事處,聊起了近期內的事情。

董仲舒看起來有些疲憊,他帶回了太學裡的一些消息。

“太學現在是亂了套,新來的那位令史,簡直是...”

董仲舒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人,想了許久,說道:“簡直是不如夏侯賜!”

劉賜大驚失色,“如此不堪?是何人啊?”

董仲舒解釋道:“乃是平陽侯曹奇,此人來太學還沒多久,就引起了眾怒,此人不學無術,偏偏還愛對人指手畫腳的,憑藉著自己的身份,四處惹事,太學生正常的辯論,他都要去插手,祭酒們也遭受了他的羞辱...現在啊,他幾乎成為了整個太學的公敵,說起來,這些時日里,都很少有人再來找我麻煩了,整個太學同仇敵愾,都去罵平陽侯去了...”

劉賜狐疑的問道:“這廝怎麼就成了太學令史??他不是閑居在家嗎?”

夏侯賜說道:“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先前這廝在五鼎樓吃醉了酒,與人吹噓,說自己在服徭役的時候,與當地的胡人動手,說什麼一隻手打趴了四五個月氏人什麼的...反正是說了些不幹凈的話。”

“然後呢?”

“然後這些話就被南軍的圖唐給聽到了...圖唐跟他直接打了起來,將他痛毆了一頓...”

“後來不知怎麼,就說他去了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