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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啊,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這也並不違背律法啊,北方本來就在召集商賈來幫着開採,只是多少的區別而已,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我能為廟堂出力,定然是全力而為啊!”

鄭季臉上滿是笑容,配合他那出色的相貌,令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他很是親切的拉着衛文君的手,眼裡滿是慈祥與和善。

按着大漢傳統的道德觀念,在迎娶寡婦之後,對對方的孩子也就有了撫養權,大漢律法規定,當雙方結合的時候,雙方對彼此的孩子都有撫養權,除非是分離,不然,就算是寡婦逝世了,那迎娶他的人都要將對方的孩子撫養長大大漢律法禁止棄子棄嬰的行為,這不是律法上的約束,還是道德上的約束。

漢人不怕違背律法,就怕受到道德上的指責,大漢將道德當作最高的標準,一個違背律法的人未必會被他人鄙夷,但是一個沒有道德的人肯定會活不下去直接被自己的宗族所排斥,因此放眼看去,除非是少不經事的紈絝,就算那些大豪族,也很少有直接跳出來欺負人,敗壞自己名聲的。

若是鄭季敢不將衛文君當作兒子,那他就要遭受諸多的非議,往後再也沒有人接納他。

同樣的道理是,衛文君對鄭季也有了義務,他必須要對這個繼父尊重,要聽他的話,否則一頂不孝的帽子,可以直接弄死他,若是按着律法,父告子忤逆不孝,最高是可以判死刑的,若是按着道德,在大漢這個道德社會,背負了不孝的名聲,那是舉步維艱,連乞丐都看不起你。

衛文君認真的說道:“阿父有所不知,我不過是為太子養馬的侍人,無甚麼地位,在太子面前也說不上話這件事,只怕是難以操辦。”

鄭季再次說道:“何以謙遜呢?太子對你可是極為寵愛的,總是將你留在身邊,親自教導,如今還能為了你三個妹妹的事情而出手.這點事,對你來說算得上什麼呢?你是不能幫,還是不願意幫啊?”

衛文君平靜的回答道:“是無法相助,此國事也,豈能論私情?”

“說的好,是這樣的!”

鄭季笑了起來,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既然無法相助,那我也不找你了,安心留在太子身邊,好好服侍他,要保持這樣的想法,成為有用的賢才,知道了嗎?”

衛文君一愣,急忙拜謝,“多謝阿父理解。”

“看你這說的,我的孩子這般有出息,我怎麼能不理解呢?若是遇到什麼事,儘管來找我,我以你為子,你就當以我為父!”

鄭季說著,又令人拿來了一件新衣裳,遞給了衛文君。

“這是我令人為你做的,拿去吧!”

“多謝阿父!”

“你既然那麼關心你三個妹妹,那就好好照顧她們,往後多來看望你阿母,也要來看望我,這裡是你的家,知道了嗎?”

鄭季又囑咐了幾句,衛文君這才轉身離開了內屋,當他離開之後,鄭季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反而有些陰冷。

一旁的僕人忍不住說道:“家主,您對他倒是寵愛,看你看看他的樣子,哪裡像是將你當作阿父的,居然還要將三個妹妹接回去,這是覺得她們在家裡會遭受委屈嗎?這是不孝的行為!!應當懲罰他!”

鄭季冷笑了起來,“本以為納了她,就能借太子的勢,不曾想,好處一點沒有,針對和為難卻越來越多了.不過,我也不能做虧本的生意啊,這廝頗得太子的寵愛,只要我不與他阿母離合,他就是我的兒子.等他建功立業,我也能沾沾光啊,你去告訴那個蠢婦人,讓她不要老是針對人家,勿要耽誤我的大事!”

僕人急忙低下了頭,“唯。”

當衛文君走出內屋之後,並沒有再去後院里打擾自己的阿母,筆直的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了門口,忽然,衛文君聽到背後有破空聲。

衛文君猛地轉身,就看到木棍貼着自己的身體,狠狠從面前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衛文君的眼都沒有跳一下,平靜的看向了身後。

那是一個年紀與衛文君相仿的孩子,模樣與鄭季有七分相似,身材粗壯,手持木棍,惡狠狠的瞪着衛文君,身後有三四個幫閑,直接圍住了衛文君。

衛文君絲毫不懼,打量着面前的孩子,心裡大概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兄長,何以要如此呢?”

儘管不知道對方的年紀,衛文君還是以兄長稱之。

鄭沘勃然大怒,罵道:“哪個與你是兄弟?!”

“你這仆生子,也敢與我稱兄弟?”

衛文君問道:“那閣下有什麼指教?”

“呵,指教?就是你這廝害的我阿母整日以淚洗面,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你!!”

鄭沘大喝了一聲,掄起棍子就朝着衛文君打去,衛文君後退了一步,輕易的躲過了他的棍擊。

“往後我不會再來這裡的,就此停手吧。”

“呸,今日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鄭!都給我上!!!”

幾個幫閑同時動手,衛文君憑藉著自己瘦小的身材,在人堆里來回的躲閃,愣是沒有挨上一下。衛文君雖然沒有打人的經驗,但是挨打的經驗是很充足的,這些年裡,他先後被劉長,雷被,趙佗等人來回的毆打,躲閃的本事可謂是一流,而這些人的攻擊,比起原先要揍他的那些人來說,簡直無法比較。

看到幾個人同時動手,都碰不到這廝,鄭沘當時就急了,罵道:“你這犬入的野種,怎麼與你阿母那般圓滑?!”

“嘭。”

這次,衛文君沒有動,一把握住了迎面砸來的木棍,眼神有些冷酷,死死盯着鄭沘的雙眼。

“勿要羞辱我的阿母。”

鄭沘看到他不躲了,大喜過望,叫道:“羞辱了又如何,你個妓生”

“嘭~~~”

鄭沘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圍的幫閑們驚呆了,再次怒吼着衝上去,衛文君躲過木棍,木棍被他揮舞的飛起,招招都是直攻要害,打的都是下陰,關節,當他收手的時候,那幾個幫閑全部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其餘的僕人姍姍來遲,大聲的叫囂着,很快,就有更多的人來到了這裡,將這裡團團圍住,就在衛文君做好了拚死的準備的時候,有另外一個少年人走了出來。

此人與鄭沘有七八分相似,走到了弟弟的身邊,看了看他的狀態,隨即吩咐道:“將他帶回去。”

僕人們急忙將鄭沘抱起,離開了此處。

鄭奇看向面前的衛文君,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這件事是沘的不對,自作自受,不會有人問責的,我的弟弟頑劣,往後我會多管教他的,你且走吧。”

衛文君丟下了手裡的木棍,“多謝兄長。”

鄭奇的臉色忽然有些悲傷,“勿要稱我為兄長自從阿父認識你阿母之後,就再也不曾理會過我阿母.阿父常年在外,從不做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阿母來打點的,此刻我阿母卻落個不能容人的惡名阿父還因為你阿母的事情,打了我阿母.為人子,不敢對為父者說什麼.我阿母整日以淚洗面,我這弟弟,也是一直都忍着憤怒.天下哪有這樣對待糟糠之妻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