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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子!!!”

當樊伉回到朝思慕想的家裡的時候,呂嬃並沒有給與他什麼好臉色,反而是直接抄起了木棍。

樊伉嚇壞了,急忙躲閃,“阿母,您可不能效仿姨母啊!我可不像陛下那般抗揍啊!!”

呂嬃格外憤怒,“我就該早點效仿大姊,嚴格管教,當初就是打的輕了!!”

“不是,阿母,你為何生氣啊?我做錯了什麼?!我又不像陛下那般不聽話,何以如此呢?”

“我問你,你這去了多少年?啊?伱是準備等我死了再來祭拜嗎?你又不是去那邊當諸侯王!!我好說歹說,才讓長鬆口,允許你返回,你居然上書說事不成,不能回.我打死你個豎子!!”

呂嬃很是憤怒,樊伉也是倔強,他乾脆也不躲了,大聲說道:“我前往倭島辦大事,豈能半途而廢呢?這豈不是墜了我舞陽侯府之門楣?”

“我無錯矣!”

“大丈夫當為王事先驅,捨我其誰?!”

看着他這模樣,呂嬃頓時就罵開了,這豎子身上就看不出半點呂家人的模樣,純粹就是他阿父一個人的孩子,不帶任何雜質,倔強到極點的渾人,不知何為避讓,橫衝直撞!!

良人是這樣,兒子也是這樣。

呂嬃只覺得頭疼,打了幾下,就丟下了手裡的木棍,坐回了原位,眼眶泛紅。

樊伉這才有些慌,急忙坐在了她的身邊。

“阿母,我不是常常給你寫信嗎我主要是剛到那邊,事情太多,無法脫身,往後我定然隔幾個月就來看望您.”

呂嬃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這個傻兒子的。

他鐵了心要去做的事情,根本就無法改變,就跟他阿父一樣。

樊伉不斷的安慰,呂嬃卻長嘆了一聲,“你這個性格啊,等我不在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能辦事當然重要,可不能只懂得辦事啊,不只是要辦事,還要讓別人知道你會辦事,要讓別人知道你辦事不容易.你這悶在海外,埋起頭來做事,廟堂里都沒有多少人知道你的情況.爵位得不到提升,名聲不被人所知,賞賜都沒有.吃的苦卻比誰都多你要為王事,我不攔你,可那蠻夷之地,又能辦成多少事呢?”

“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模樣了?成家那麼久,連孩子都沒有,連安都有了兒子.你這是要丟了舞陽侯家的爵位嗎?你在倭島,就不能多納幾個妾室嗎?”

“您過去不是反對我納妾嘛?還總是拿太上皇來舉例.”

“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現在就納妾!我親自安排!”

“我方才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您不是讓我當您什麼都沒說嘛.”

樊伉使出了一手祖傳的抬杠,呂嬃再次大怒,好吧,也不是純粹的樊家人,呂家的抬杠屬性還是繼承下來了,可你繼承這玩意做什麼?!

“大哥!!!”

隨着一聲高呼,樊市人激動的走進了屋內,猛地看向了兄長,樊伉急忙挑起身來,兄弟倆人相擁在一起,呂嬃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樊市人因為不是她所生,故而不是很受喜愛,當然,對比樊噲的其他子嗣來說,被她撫養長大的市人還是比較順眼的,雖然她做不到像對待伉這樣對待市人,但是也不曾迫害,該給的資源,保護,樣樣都沒缺了他的。

樊伉激動的拉着弟弟坐了下來,兄弟兩人的模樣還是如過去那般相似,伉打量着他,忍不住點着頭。

“不錯,不錯,你穿着這身衣裳,倒是有點大家的風範了,我們家也出了個學問大家啊.阿父若是得知,想必也會很得意的!”

樊市人急忙搖着頭,“兄長,我只是個小官吏,雖然負責太學之事,但是算不上什麼學問大家.”

“都管太學了,怎麼就算不上學問大家呢?要是學問不足,能管的住太學那些耍嘴皮子的嘛?”

樊市人苦笑着,沒有再解釋。

樊伉要見的人還有很多,不過今日,他是準備待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了。

而呂祿卻一直都待在了厚德殿內。

劉長壓根就沒有放他回去,兩人太久沒見,彼此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

“您下次外出的時候,還是將我帶上吧.廟堂里一旦沒了您啊,這事情可就多了,勾心鬥角,看的我都心煩意亂,他們甚至還想將我牽扯進來,想利用我來對付外王,呵呵,也不知怎麼想的,還有人敢對我行賄,希望我能在安身邊為他們說話求情.簡直無法無天,不過,安也有些激進,前面還好,可往後,他就不聽我的勸說了,我本來想要阻攔,可是欒布找到了我他說您離開前給他交代過,只看着群臣,不許阻撓殿下.”

劉長點着頭,“我確實跟他說過我主要也是想看看安能做到什麼地步,讓他多積累點經驗,平日里對他的保護太過.沒想到啊,這豎子也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給我弄來了不少的麻煩,張相都在抱怨.”

“這些事都很棘手,得一個一個去解決。”

“不過,我對你們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你,我聽聞你做了不少的事情,朝中還有人稱你為隱相呢!”

呂祿臉色不屑,“他們只是覺得太子聽從我的話,想要拉攏我而已。”

“他們心裡其實對我多為鄙夷,覺得我貪財,奢靡無度,渾身都是銅臭味,只是不敢當面說而已他們還試圖拉攏欒布,結果踢到了鐵板,欒布壓根不吃這一套。”

“不必理會這些人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安留下來的這些麻煩。”

“陛下還不曾想好??”

“你不在,我就沒急着去想。”

呂祿忽然笑了起來,果然,陛下身邊還是不能缺了自己的。

劉長沉吟着說道:“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籍貫的問題,這豎子認為籍貫限制了百姓的發展,就廢掉了不同的籍,說要一視同仁,他卻不知道,一視同仁是平等,可不是公平啊.農人是需要扶持和相助的,光靠着他們自己,豈不是要被那些豪強商賈們生吞活剝嘛?這豎子只想到籍貫會限制百姓從事不同的行業,卻沒有想到這也有利於保護底層百姓”

呂祿點着頭,“那我們再重新恢復?”

“不,政令絕非兒戲,沒有說早上設定政令晚上就去廢除的道理而且吧,安想的也不是沒有任何道理,隸籍只能為他人工作,農籍不能經商,商籍不能擁有耕地,分的太明朗了,也確實不利於大漢以後的發展.現在應該要做的是消除這些新政的惡劣影響,增加正面的意義,幫着他進行完善。”

“陛下準備怎麼做呢?”

“只能辦法二次的限田令了”

劉長眯着雙眼,“沒有了籍的限制,大量的商賈和權貴就要肆無忌憚的兼并耕地,逼迫百姓成為他們的佃戶,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會成為他們,因此,還是要限田.大漢原先的限田都是針對官吏,對不同級別的官員有不同的限制令,擁有超過自己官爵的耕地,就會被認為是僭越,如今,是時候將限田令對準全天下了.地方的豪族,商賈,都要限制他們所擁有耕地的數量.”